118. 第 118 章 回村祭祖。(2 / 2)

小月和娟兒也商量過,打算先和家裡商量,要是他們願意到縣府去住,她們就把自己有的東西全換了銀錢,給家裡人在縣府裡尋個落腳的院子,讓他們也住到縣府裡來,這樣她們能去州府,家裡人能來縣府,都算是日子有了盼頭。

馬車晃晃蕩蕩,簾子向兩邊揭開,林飄怕暈車,一直都看著外麵的風景和馬路,看著麵前的景色越來越熟悉,一看便是要到了。

再走上一段,從馬車裡看出去就能看見遠處的村子。

村子裡的閒漢吃過午飯在四處晃蕩,想和村頭的寡婦搭搭話,心裡心癢難耐,話沒說上也不願意離去,就在附近打著轉,像條被繩子拴住的狗一樣,來回打轉去不了彆的地方。

正琢磨著該做點什麼,要不要去幫寡婦做做木工討好她,抬眼就看見一輛馬車正在靠近村子,等到走進一些他更是驚呆了,這哪裡是一輛馬車,仔細一看是三輛。

他趕緊叫嚷起來:“快出來看啊!快出來看!來了三輛馬車!來有錢人了!”

他一叫喚,附近院子裡的人都探出身子來看熱鬨,眯著眼齊刷刷的看出去:“這誰啊?這麼氣派?咱們村子裡咱們還能來這種人?彆是縣丞來了吧?”

“又是誰被告了?縣丞都來抓人了?”

大家左右看,都紛紛表示不可能是自己,思索來思索去,目光都鎖定在那個閒漢身上:“你是不是又偷東西了?”

那閒漢大吃一驚:“什麼!不要瞎說!我什麼時候偷過東西!”

三輛馬車越走越近,一直停到村子門口,林飄等人從車上跳下去,村子裡的人瞧著他們,簡直看傻了眼。

“這……這是林飄和二嫂鄭秋他們吧?”

“是!是他們!哎呦天哪,這可真氣派,這穿的衣服嶄新的,瞧著料子就好,還是成套的。”

林飄和二嬸子秋叔先下了馬車,一路上認識的人很多,他們都要打招呼,不好一直坐在馬車上,讓車夫先去把車停在他們院子的門口,然後把他們帶的東西送到各自家去。

幾個小孩也是沒下車,打算先回家,去把東西卸了,再拜見該拜見的人,不然人一圍上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家,尤其是這些東西,她們心裡也知道,要是上來的人多了,她們瞧見了她們帶了這麼多東西回來,這個想要一點,那個說要拿個什麼,她們臉皮薄不好拒,恐怕要吃大虧。

三輛馬車繼續往前行,林飄和二嬸子鄭秋三人在道上和熟人慢慢的打招呼走著。

“你們怎麼突然回來了?這也不是過年過節的?是出什麼事了嗎?”一旁的人滿眼好奇的問。

林飄一聽他這話就不樂意,擺擺手:“哪有什麼事,就是沈鴻中了舉人,二柱也中了舉人,他倆在外麵忙碌暫時回不來,我們回來告知鄉親們,也來給祖墳上柱香,同老人家們都說說。”

這一句話的效果和一個□□扔進水裡的效果沒什麼差彆,周圍的人一聽全是一片語氣詞,震驚得都說不出話來,一個個滿是嘩然和豔羨。

“老天爺……老天爺……這……這。”

“二柱?是二嫂家的二柱嗎?”

“中了?這就中了,好像出去也才沒多久啊。”

“哪裡沒多久,滿打滿算都三年了!沈鴻算著也十七歲了。”

林飄笑笑:“確實十七了,還差點月份,年關一翻過去就十七了,加上虛歲,算起來都要二十的人了,怎麼能還沒讀出點成績。”

二嬸子也和身邊的人直笑:“還能有哪個二柱,就是我家的二柱啊,本來指望他能好好讀書的,可惜實在不是個讀書的料子,後來看他愛練武,也攔不住,就讓他練去了,誰知道在這條道上他倒是走得好得很,一路考得順得很,我也沒想到啊,這一轉眼就成武舉人了,哪裡是我敢想的事情!”

一旁的人見他們三個結伴走著,目光就看向了鄭秋:“鄭秋,你家大壯考上了個什麼?怎麼都沒聽見你提?”

鄭秋低頭笑了笑:“倒也沒什麼可說的,他不是個能考的,乾脆也就不讓他讀了,能識幾個字,自己在家看看書就行,現在就是在學著做生意,自己賺點錢,糊口倒也夠了,日子也鬆快。”

一旁的人見大壯什麼都沒考上,心裡平衡了許多,但一聽他說大壯在學著做生意,又說賺的錢能糊口,想到大壯這麼小的年紀就能賺到養家的錢了,心裡又是一陣的泛酸。

他們反倒是不太敢酸林飄,沈鴻本來就是一個有出息的孩子,他們整個村子都是知道這個事情的,林飄也是個厲害人,眼裡心裡主意都大,平時就是奔著銀錢去的,剛開始他們還能暗地裡奚落一下林飄這種人不行,眼裡隻知道盯著錢,隻知道巴結上麵的人。

但時間一久,看見林飄越混越好,他們又罵他勢利,心裡又覺得勢利能出頭是正常的,時間久了反而就沒話說了,尤其是林飄性格飄忽不定,軟刀子硬刀子都有,鄉親們除了大讚沈鴻有出息,哪裡敢酸什麼,怕他計較起來真的和他們算賬。

但鄭秋就不一樣了,鄭秋向來是個好欺負的,在村子裡日子是過得最不好的那一撥,不管男的女的還是哥兒,見著了鄭秋心裡就要道一聲可憐,可這唯唯諾諾,向來過得不如他們的人,居然也這麼光鮮亮麗了?和林飄一樣穿著簇新的衣服,皮膚都比之前白了不知道多少,光滑了不知道多少,明眼人一瞧就看得出來,是在縣府裡過了好日子的!

他們話裡話外就酸了起來,問鄭秋他男人的事,明裡暗裡點他,叫他小心被揍,不要張狂,問他在縣府的時候他男人有沒有找上門,是不是又挨揍了,然後拿眼睛看著鄭秋,想看鄭秋臉上是不是有難堪窘迫的表情。

但鄭秋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鄭秋,他在外麵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還能看不出這些人那點掩藏都掩藏不住的心思,也不回應,隻說在縣府裡日子過得還行,說起吃的穿的來都懂不少,說的都是身邊人聽都沒聽過的東西,叫他們聽得更加難受。

這一路圍得水泄不通,等到了自家院子門口,裡麵的學生聽見聲響,也跑出來看熱鬨了,一個個全都站在外麵,見著林飄就直叫小嫂子,他們有些人認識林飄,有些來得晚,壓根不認識林飄,隻是在跟著瞎叫。

林飄抬眼看過去,就看見大盛站在最前麵,大盛看著也不像以前那麼黑了,長高了不少,看著成熟穩重了不少,待走到麵前,恭恭敬敬的對林飄行禮:“小嫂子。”

“彆這麼嚴謹,快進去坐著吧。”

林飄在進門之前已經做好了屋子破舊被糟蹋得不像樣的心理準備了,畢竟過去了這麼幾年,還有那麼多學生在裡麵,鬨騰起來不知道會弄成什麼樣。

林飄一走進去,看見裡麵的景色,反而感到非常的意外,院子打掃得非常乾淨整潔,他們離開這裡的時候基本沒有任何區彆,學生們的書桌放在院子裡和堂屋裡,但四周屋子的門窗都是緊閉的。

大盛在一旁道:“我時常有安排人灑掃,房間裡都沒動過,隻時不時掃一掃灰塵,一切都還和以前一樣。”

林飄側頭看了大盛一樣,見他現在十分穩重,說起話來也很有先生的感覺了:“你現在整日教書,還上山打雀兒嗎?”

大盛被這樣一問,臉上的神色就像出現裂痕一樣,露出了曾經那個有點青澀的少年,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有時候還去,但基本都在家裡呆著,不怎麼乾這樣的事情了。”

“你倒也坐得住。”

“人總要長大的,上山打雀兒要讓給現在的小孩子玩了。”

林飄沒想到大盛居然這麼成熟了,二柱和二狗在縣府裡沒地方給他們打雀兒吃,他們也瞧不上雀兒那點小肉了,不然他們肯定還保有這個興趣。

他們聊了一會,大盛讓小孩們都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和桌椅,讓大家這兩天先在家裡看書,不用來這邊上課了,要先把院子歸還給林飄。

大盛十分有威嚴,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有一個學生敢嬉笑或者頂嘴的,大家老老實實的收拾好東西,然後一個一個的道彆先生,看起來簡直過分乖巧。

待人都走了,大盛稍微逗留了一會,聊了一會沈鴻的事情,他想知道沈鴻和二柱二狗他們的近況,知道他們都有了功名之後點點頭,神情也有了些激動:“真是大好事一件。”

林飄告訴他:“二狗回來了,隻是先回了他利家裡看爹娘,待會稍微得閒一點,你倆也可以聚一聚。”

大盛點頭,林飄留他吃飯,他也推拒了,說家裡應該已經炊飯了,他得回去吃才行。

林飄點點頭,沒有強留他,然後看著院牆外烏泱泱的人群,頓時感到了頭疼,還不知道要應付多久才能散,反正不管是來沾喜氣的還是來看熱鬨的,都多得超乎想象。

中間人稍微讓開了一點,還是因為裡長來了。

人群向兩邊分開,周習善看起來成熟了很多,看樣子應該是已經成親了,他在前麵把人拔開,裡長從人群裡出來,林飄趕緊迎上去:“裡長!”

裡長見他叫得這麼清脆,一點都沒拿喬生疏,頓時開懷的笑了起來:“真是好久不見了!我剛吃過午飯就聽見這個好消息,沈鴻中了?二柱也中了?他倆做了舉人?!二狗成了秀才?!好啊!真是好啊!”

裡長高興得聲音越拔越高,林飄都擔心他嗓子叫啞了。

“裡長,來喝口茶,才剛沏上的,學生們剛才還在,現成的熱水,茶是我們從州府特意帶回來的茶,就為了現在喝。”

裡長在旁邊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就連連的直誇好。

林飄去把準備好的茶餅拿出來,因為是送禮的,買的是帶精致包裝的,紅的棉線捆了好幾圈,茶餅的外殼上還夾了個紅紙塊,上麵寫了一個龍飛鳳舞,非常漂亮的禮字。

裡長推辭了兩圈,然後才讓周習善把東西收下,又沏上茶請大家進來喝茶,二嬸子乾脆沒有去她那邊的院子,兩人就在這邊,好一起把人給見了,就忙著在這邊燒水煮茶,請鄉親們喝茶。

他們這邊熱鬨得嚇人,娟兒小月和二狗那邊也不遑多讓,馬車到了家門口,他們跳下馬車,叫家裡爹娘來幫著拿東西搬東西,這樣威風的場麵,給大家都看傻了,尤其是還有那麼多的東西往外搬,叫他們怎麼不開心,叫鄰裡怎麼不羨慕,全都圍過來看熱鬨,顧著看這邊的,都顧不上去看林飄和二嬸子那邊。

二狗大搖大擺的進了門,他爹娘見著他就跟見著了人參似的,恨不得馬上親一口,再見這些東西,也是滿口的誇讚他厲害,是個人物,他們早就知道二狗考上秀才了,但見著人他們才有這種實感,他們兒子,成人才了!

娟兒那邊也相同,她瞧著文文弱弱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卻帶回了那麼多東西,連她爹娘都看傻了,直說怎麼帶這麼多東西回來,花了多少錢?叫她要省錢用銀錢,給自己以後攢著,不要這樣花銷得厲害。

娟兒也不管,隻拿出自己繡的帕子,做的衣服,給他們看給他們用,看著他們捧著帕子衣服又喜歡又珍惜的樣子,她心裡就覺得很溫暖。

小月那邊更是誇張,他爹娘本就是兩個大嗓門,每拿出一樣東西,就在院子裡叫得恨不得全天下的都聽見,小月猜到了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都有點受不了,但也沒叫他們小聲點,隻是去煮了茶水,說讓他們先喝點茶水,借此來打斷一下。

大家各自團聚,熱乎勁是最燒得旺的時候,在各自的家裡炊飯團聚,歡歡喜喜。

他們出發前本就商量好了,在鄉裡住上個三天頂天了,畢竟縣府裡還有那麼多事情要打理,州府那邊還有兩個人在等著他們,他們也不能無限度的耽誤下去。

打算的是今日抵達,中午和下午把該見的人都見了,該做的人情都做了,該送的東西送出去,明天早上大家一起去上墳,然後各找各祖宗報喜,之後收個尾,和家裡把他們對未來的打算說清楚,看能不能成,一係列完成之後,他們就可以準備回程了。

二嬸子和沈鴻都是孤零零的,兩人湊在一起做一家,用了些銅板和附近的鄰居換了些油鹽糧食之類的東西,在和有養雞的人家買了兩隻雞,就這樣先把日子過了起來。

院子裡因為大盛他們在,平時總要燒水喝,柴禾倒是備得足足的,再加上他們帶回來的東西,燉上一鍋雞湯,放上些吃食,煮上米飯,雞湯泡飯,倒也是鮮香暖胃的一餐。

然後便是見人,不斷的見人,見了長輩要送禮,見了晚輩要給幾個銅板,林飄不是很理得清關係,二嬸子就在旁邊提點著他。

“那個也是沈家的親戚,她不姓沈,但是她娘是和那邊的沈家是一支裡麵的你知道吧。”

不知道……

林飄什麼都不知道,渾渾噩噩的把東西全都送了出去,好話說了一籮筐,聽了兩籮筐,沒有儘頭一樣熬了一整天,一直到天徹底黑下來才消停。

林飄癱倒在堂屋的椅子上:“天啊,真累啊,難怪有錢人一定要有奴仆,丫鬟,管家,裡裡外外都要叫彆人來打理,這真不是一個人能打理得清楚的,我人都記不住!”

二嬸子也坐在旁邊休息:“你是才嫁進來沒多久,沒住多久就搬出去了,記不住也正常,你要像我住在這裡這麼久,就會覺得,其實裡裡外外也就那麼些人,沒幾個新鮮的。”

林飄點點頭:“幸好二嬸子你認識,不然我可弄不清楚這事了。”

兩人歇下來,情緒終於平複了不少,開始有閒心思考起彆人來。

“不知道二狗娟兒小月她們在家裡情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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