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第 209 章 夏日相聚。(2 / 2)

林飄這會靠在他肩上,正覺得愜意,沒聽出他的話中有話,便點了點頭。

待到聚會散掉,歡聲笑語的將人送走,林飄和沈鴻往回走,便聽見沈鴻一路都在誇讚他:“如今□□在邊境十分的受用,大寧上下沒有不誇讚你的。”

“是嗎。”林飄情緒有些淡淡的。

沈鴻見他如此:“可是有憂心的事?”

“並無。”

沈鴻見他話都少了,也不多問,隻道:“今日回來得早,我先沐浴更衣。”

林飄點了點頭,忽然抬頭看向沈鴻:“我是不是造太多殺孽了。”

林飄之前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壯舉,要開萬世之太平,可是武器研究出來,現在戰爭已經看著要平息了,事情卻還沒有結束,甚至有種越演越烈的感覺。

沈鴻聽見林飄如此問,垂眼看向他:“怎麼如此說?”

“我構想出來的東西能摧枯拉朽,可是不能帶來和平。”

沈鴻看著他:“帶來和平的不是武器,是使用它的人,我會帶來和平的,我會讓一切好起來,我們都能生活在這盛世中。”

沈鴻看著林飄,也不顧還在外麵的小徑上,垂頭低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溫柔的輾轉後起身,看著懷中的人。

“飄兒,相信我。”

沈鴻看著林飄的眼睛,如今局勢太亂,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們已經到了動輒就牽扯百姓,決定蒼生的程度,林飄因為製造出的兵器突然被放到了這麼高的位置,他覺得惶恐也正常。

林飄點了點頭,有些沉默。

他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有權有勢也頂多把自己視為一個運氣好飛升成特權階級的人,可是如今,好像整個大寧都變得和他有關係了一樣。

林飄最近也不敢隨意出門,隨著戰爭大勝收尾,百姓一個比一個激動,他作為天機弓和□□的提議人,如今被捧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以前他做歸鄉衣,頂多是有軍屬認出他,幾個女子哥兒圍上來打個招呼說說話,做鎖子甲也是被軍屬圍著,想要從他的渠道弄到鎖子甲,但天機弓和□□擺平的戰爭,林飄一出門,但凡被人認出是他,有人喊出林飄兩個字,整條街的百姓都能圍過來。

然後不停的誇讚他,說他的□□殺了多少異邦人,什麼不老實不肯投降的人被屠城之類的話,林飄剛開始忙著躲回府,白天還沒什麼感覺,晚上便夢見了屠城。

這幾日他心裡悶著這個事,感覺自己實在軟弱,卻又實在需要沈鴻的懷抱。

林飄抱著沈鴻的腰不放手:“我好累,你抱我回去吧。”

沈鴻側頭在他頰上輕吻一下:“飄兒該早說,這一路走過來也該累壞了。”

他說著躬下身,手臂一撈,便攬住林飄腿彎,另一手托著他後背,將人帶進了懷中靠著。

林飄覺得自己真的是一條鹹魚,適合大富大貴,但不適合過這種大名人的日子,簇擁上來的人太多會讓他有種空氣被擠得稀薄的感覺。

沈鴻一路抱著他走回院子,路上看見開得好的花枝,還會駐足讓林飄看一會:“春花繁茂,夏花燦爛,看一看也可養精神。”

林飄看著花朵枝條,摟著沈鴻的脖子:“靠近一些。”

沈鴻帶著他走進,到了花枝前,林飄伸手則了一枝下來:“有花堪折直須折。”說著林飄看向沈鴻。

“我這兩日做噩夢很厲害,夜裡睡不好,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你今晚多陪陪我。”

沈鴻望著他的眼眸:“飄兒夜裡並未囈語,由此我並未發現,飄兒該早些說的。”

“也不是什麼大事。”

兩人回到府中,沈鴻看林飄蔫巴巴的:“飄兒,你心中可是有事。”

林飄搖搖頭。

沈鴻將他放在軟榻上,俯身親吻,待他沒這麼僵硬蒼白,神色柔軟起來之後,才繼續問。

“飄兒,我想知道你在憂慮什麼。”

林飄還是不太想說,沈鴻便將他抱起,讓他坐在自己懷中,吻著他的耳廓輕笑:“飄兒隻有一個時候最實誠,什麼不肯說的話那個時候都願意說。”

林飄推開他,臉上已經有些發紅,沒想到沈鴻突然說這種混賬話:“你當我拷打我不成,還非要問出來。”

“拷打?”

林飄磨了磨牙,戀愛腦還是有很大的缺陷的,就是自己在懟他的時候,罵他的話都能讓他覺得有意思。

林飄無奈隻能歎了一口氣,倒在沈鴻懷裡:“皇帝什麼時候死啊……”

沈鴻微怔:“飄兒在擔心這個?”

“我心裡掛不住事情啊,這種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皇帝還活著這事就沒落定,感覺咱們的腦袋和脖子都連得不夠緊密了。”

“原來如此。”沈鴻點了點頭:“如今陛下已經容不下二柱,卻暫時沒有動作,便是想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他年內必動手,我不會任由他如此行事。”

林飄點了點頭,在心裡藐視皇權很輕鬆,但是在現實中真的開始謀劃造反,林飄感覺自己的睡眠質量都直線下跌了。

沈鴻陪了林飄一會兒,側室中的水已經備好了,沈鴻前去洗浴,林飄一個人無聊,在臥室這邊待了一會,便也走了進去,想著幫他清洗頭發。

林飄走進去,取了棉布帕子幫他擦露在外麵的肩背,兩人在一起這麼久,見得已經夠多,但林飄瞧見他的肩背,還是忍不住摸了摸。

沈鴻便笑著隨他動作,等到那雙手已經摸上他喉結的時候,便抬手捏住了林飄的手腕,微暗的眼眸側頭看向他。

“飄兒想要一起洗嗎?”

“不了,浴桶雖然大,但弄得到處都是水。”

“小心些便不會弄得到處都是水了。”

林飄:“……”

他就是隨便摸摸,沈鴻如今肩背寬闊,肌肉薄薄一層覆蓋,卻線條清晰十分精練結實,他都還記得小時候剛發現沈鴻開始長喉結的時候,如今連喉結都如此大了。

沈鴻淡笑看著他:“有花堪折直須折。”

林飄想這小子真能扯,被他逗笑了,這都不采,那是真的有點過分了,當即脫了外衣投身入大浴桶中。

沈鴻伸手接住他,防止他不小心跌倒,林飄雖然和他在一起很長一段時間了,但還是覺得有遮蔽的感覺更讓人安心,水將純白的裡衣沁濕,半透明的黏在皮膚上,連帶長發勾勾纏纏。

沈鴻靜靜看著這一幅畫麵,帶著林飄的腰讓他來自己懷裡。

“飄兒為何總這麼喜歡喉結。”

“會有種你長大了的感覺……”

林飄覺得這話很奇怪,但他始終都有這種感覺。

“飄兒和我在一起許久,還沒感受到我長大了?”沈鴻含笑問他。

林飄:“……”

沈鴻知道林飄喜歡他聽話的樣子,或者說,這能讓林飄更高興,向林飄表達愛意的方式,便是讓林飄明白,即使自己成為多麼了不起的人物,自己也不會罔顧他的想法,始終都會認真聽他的意見。

“飄兒喜歡這樣嗎?”

“……”

“這般感覺可還好?”

“你滾……”

沈鴻動作一頓,淡笑望著林飄:“飄兒方才說了,今夜想我好好陪你,睡個好覺,我既答應了,總會做到。”

林飄:“……”

混蛋小子,話都給他說完了。

沈鴻抱著林飄從浴桶到床榻,大半夜才歇下。

林飄躺在床上,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汙濁之氣全都消失了,通身十分的輕快,甚至感覺靈魂也不在身體裡了,這種疲憊的空洞感很好,至少感覺不再這麼沉重,心情也好了起來。

目前是一條內外通透的鹹魚。

沈鴻躺在一側,將他摟在懷裡,見他還在歇息,沒有睡著便道:“再過一段時間便是端午節了,端午要辦宮宴,皇後想要請你前去,你可要前去。”

林飄抬了抬頭:“不知道,不是很想去,但是感覺去一去也沒什麼。”

林飄果斷給出選擇困難症三連。

沈鴻聽他如此說:“那便當去散散心,皇宮中有歌舞表演,皇帝同群臣相聚,皇後同嬪妃誥命夫人相聚。”

林飄點點頭:“那就當看個熱鬨吧,以前我沒去過皇宮,就一直想進去看看,看什麼都新鮮,現在一說要去皇宮就先覺得煩了。”之前春宴的時候他借口天冷生病就沒去,皇後也沒說什麼,多少還是得去一趟的,權當做做樣子。

“飄兒是煩皇宮中的人。”

“確實,我有時候覺得那狗皇帝總是不懷好意,笑得那副樣子,若有所思,心裡一定沒打自己好主意,說不定在琢磨著怎麼弄倒你。”

再把他關起來。

林飄覺得這些皇家的人都很有病,弄得他很緊張,怕他們突然暗暗發瘋。

林飄縮了縮身子靠緊沈鴻,沈鴻自然感受到了他一瞬的情緒。

沈鴻撫著林飄的肩頭:“他怎麼想並不重要,隻在於我們會如何做。”

“嗯嗯。”

……

端午節,林飄和沈鴻接到了邀請,二柱和二狗等人自然也接到了邀請,二柱和玉娘沒成婚,得誥命的是二嬸子,便是林飄和沈鴻二柱和二嬸,另外添一個二狗,他們五人一起進宮。

端午節氣氛熱鬨,尤其是今年打了大勝仗,打服了外邦三十六部,大家都非常的樂觀,對每一個節日都在竭力的慶祝,過年的時候街上放鞭炮和煙花的人達到了頂峰,現在端午節也不例外,上京沒有河流,大家簡直恨不得把船開到街上來的架勢。

林飄早上一起床,早早的就開始準備,因為是誥命夫人,是有專門的服製的,隨著封賞一起賜下來的衣服和發冠,林飄自己收拾不動,秋雨夏荷她們圍著他團團打轉,衣服其實沒有太強的性彆特征,畢竟是深藍色的袍子,不是什麼豔紅豔粉的顏色,發冠也多是金銀翡翠和珍珠做成,林飄全套裝扮上之後,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要準備上朝的臣子,隻是打扮得誇張了一點。

這套衣服若是穿在秀致的女子身上,便是端莊大方,溫婉動人,但穿在林飄身上,這樣嚴格的裝扮服製,襯出的隻有朗豔獨絕的感覺。

沈鴻等候在外麵,見他走出來,仔仔細細的從頭看到腳。

林飄見他看得認真:“我覺得這衣服一般,不襯人。”

沈鴻笑道:“是人襯衣服,這身衣服能被飄兒穿實為榮幸。”

林飄受不了他的八百層濾鏡:“能在你眼裡被看得這麼漂亮我也很榮幸。”

兩人對望,都忍不住眼中的笑意。

他們從各府中出發,林飄沒見到二嬸子他們,和沈鴻在府門口出發,一直到了皇宮裡麵,皇後所設宴的宮殿,才見到二嬸子。

二嬸子是二品誥命,服製的差距並沒有多大,隻是明珠和點綴少了一些,二嬸子難得打扮了一番,完全就是一個雍容的貴婦人。

二嬸子也瞧見了他,一直給他遞眼色,兩人不斷用目光交流著,給皇後見力之後,因為是皇後宴請他們,而不是皇後來擺架子的,他們隻需要簡單的問候行禮,向皇後表示尊敬,不需要齊齊跪拜,免得墜了發冠和釵飾。

皇後叫他們不用多禮,第一件事便是將林飄先叫了出來,同他熱絡的開始說話,林飄也搭上了話茬子,仿佛兩人有多大的交情一樣。

之後便是問候二嬸子等一眾軍屬,從妃嬪問候到各個誥命夫人,事無巨細,對每一個前來參加宴會的人是什麼身份,家中人是誰都記得清清楚楚。

皇後接受了眾人的問候,也貼心的問過了他們的近況,之後的目光餘光依然時不時落在林飄身上。

陛下看上的人,果然不同凡響。

特立獨行,獨來獨往,和眾人相聚禮貌卻不熱絡,是個難拉攏的人。

她在心中如此想了想,林飄身量本來就高眾人許多,往那一站便鶴立雞群。

隻可惜是一個哥兒,若是男子,不用受這份覬覦,有如此才華,早就能夠建功立業,成為一代宗師了。

皇後含笑道:“諸位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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