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靈嶽說完這話看著瓷玉, 他想瓷玉這樣的人,什麼樣的話都是聽過的,說得再好聽都不如做給他看, 娶妻這件事, 山盟海誓都不如鐵板釘釘的非他不娶。
但他沒想到瓷玉居然覺得他並不打算娶他。
李靈嶽可要覺得自己冤枉死了。
“瓷玉, 你可不能這樣想我,我隻是笨嘴笨舌不會說而已,但一顆心是天地可鑒的啊!我到現在還未娶妻,不就是為了等你嗎?”
瓷玉楞了好一會, 神色似乎茫然了一下。
等他?
李靈嶽這樣的人,從鄉野之間門,爬到這個位置上, 為了權勢忍辱負重,他在花樓之間門盤桓,自然是知道李靈嶽為了往上爬平日都在做些什麼, 位低時逢迎討好,絞儘腦汁的送財送物, 將上位者的喜好每一分每一寸都研究得清清楚楚,如今成了氣候, 性格捉摸不定, 時而囂張時而糊塗。
瓷玉知道這些都是手段, 越是底層出來的人, 做這些事做得純熟也是應該的, 隻是他絕不相信這樣不折手段要向上的人, 會不想娶能扶持他的世家貴女,否則他打拚到現在,平白在婚事上比彆人少了一段助力, 便是天大的吃虧。
“上京貴女如雲,你既想自立門戶,如何不依仗嶽家的能力。”
李靈嶽道:“我是跟在沈鴻腳步後麵走出來的,所以他的誌向倒也算我的誌向,早年間門的時候沈鴻一心勤勉,想要發展自身,爭奪權力便是為了能做出自己真正想做的選擇,那時候我隻是一個旁觀者,但如今我也一樣,我付出許多代價走到今天,也隻想做出自己真正的選擇,如果一生爭權奪利,連身邊的人都不能選一個自己喜歡的,那權勢還有什麼意義?”
瓷玉徹底愣住了:“你是……認真的?”
“我雖愛說笑,但卻不是一個無恥之人,自然不會用這些話來騙人。”
瓷玉徹底的沉默了,李靈嶽也不抓著話頭不放,又開始叫著傷口疼,要塗點舒筋活絡油之類的話,也看不出真假。
李靈嶽這邊關著門養傷,平日見不著,娟兒那邊便開始開門迎客了。
因為劍寒光現在是外男,也不可能平白讓他來這邊,便在外麵的產業中選了一處宅子,娟兒和小月作為先鋒部隊,去會一會這個劍寒光。
庭院深深,平日住的人少,雖然經常打理,但沒有采光要求,枝條剪得少,整個宅子木氣比人氣重得多。
小月在廳裡等候著,作為一個不知道接洽過多少人的商戶,也好幾年沒和劍寒光見麵了,娟兒那邊領著劍寒光一進門,她就扮了起來。
她今日本就打扮得精致,先嬌嬌弱弱溫溫柔柔的一通問候:“先生許久不見,我同娟兒情同姐妹,嫂嫂叫我也來見見你,免得都認不熟臉,惹出笑話。”
劍寒光有些意外的看了小月一眼,又看了娟兒一眼,娟兒見他如此,輕聲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他記得以前小月十分潑辣,還問他家資養不養得起娟兒,說若是要娟兒倒貼是不行的之類的話,沒想到才幾年不見,已經是另一幅模樣了。
“先生請坐,布茶,我這個妹妹不懂事,也不知敬先生。”
隨著她的話,丫鬟端了熱茶上來,劍寒光隻當她在客氣自貶:“夫人不必如此說,娟兒待我並無不好。”
小月笑了笑,沒有說話,挺好的,她貶娟兒不懂事,劍寒光沒有順著也開始說起來,往後不管家裡有何事,在外麵總是知道護短的。
小月又道:“今日出門急,過一會大約就要回去了,不然我婆婆大約要怪我心不在相公身上,所以大約呆不了多久,還請不要見怪。”
劍寒光聞言,稍微皺了一下眉頭:“夫人隻出門片刻,又怎麼能算心不在相公身上,世有同床異夢,也有天涯相守。”
畢竟是彆人的家事,劍寒光也不方便說太多,隻稍微表示了一下不讚同就結束了話語,不好過多的批判。
小月笑了笑:“先生高見。”
不認為成婚後就該隻聽婆婆的,隻守著相公。
念頭還算開闊。
小月給娟兒遞了一個眼神,讓娟兒也加入進來說話,三人像模像樣的聊了起來,小月先裝模作樣的扮柔弱,說自己家裡的事情,試探劍寒光對於家長裡短的態度,聊著聊著開始怨憤起來,說自己生活裡有點不順心,看他的態度,是覺得女子不該有這些怨恨的念頭,還是能對她保持禮貌。
對於她對家裡的抱怨,劍寒光並沒有深入,寬慰了她兩句,便把話拉到了娟兒那邊。
雖不愛理睬婆婆媽媽碎嘴皮子的事,但也不會一聽便十分厭煩,做事叫人難堪。
小月先禮後兵,之後又逼問起來,說東說西,要他對娟兒說清楚自己的過往,觀察他的脾性如何,容不容易急躁,是不是那種彆人稍微咄咄逼人一點就會暴跳如雷不能容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