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話題,宋婉月臉有點紅,輕輕彆開目光。
看著倒像是......在心虛。
見她這副模樣,段柏庭淡著語氣又問了一遍:“聊什麼了。”
宋婉月也不好繼續裝傻。
“她跟我......傳授她的育兒經。”
聞言,段柏庭的眉頭鬆展:“育兒經?”
宋婉月停頓幾秒,越想越覺得她是在瞎說。
根本就毫無科學依據啊。
宋婉月壓低了聲音:“她說到兩次能生兒子。單數是女兒,雙數是兒子。”
段柏庭微微眯眼:“到?”
“就是那個......那個的時候到了。”她說不出口。
沉默幾秒,段柏庭從她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裡,悟出了大概意思。
大概連他也沒想到,會聊這樣的內容。
身側安靜了數秒,宋婉月聽到他似笑非笑的語氣:“那你那天,究竟到了幾次?”
宋婉月被問的麵紅耳赤,都那種時候了,誰還會留意這些。
拍賣師上了台,前麵的展品都是些珠寶之類的。
今天這場拍賣會沾點慈善性質,拍賣所得的款項百分之十會捐給相關的慈善機構。
但門檻極高,能拿到邀請函的,毫無例外,都處在京圈名流層。
宋婉月看著那些名貴的珠寶翡翠,爭相競價的人很多。
重達20克拉的梨形粉鑽、VVS1淨度的枕形紅寶石、帝王綠翡翠手鐲。
宋婉月看的意興闌珊,甚至無聊到打哈欠。
以前也不是沒有參加過這樣的拍賣會,但都是被媽媽硬拉去的。
說都是必要的社交,多出入,對她未來有好處。
她要做的,就是漂漂亮亮,乖乖巧巧的坐在那裡。
保持住宋家大小姐的端莊儀態。
直到那顆天然野生海水珍珠出現在拍品展示大屏上時,宋婉月的瞌睡瞬間消失。
言語匱乏到滿腦子隻有兩個形容詞。
——好漂亮的珍珠,好大的珍珠。
她對寶石玉器沒興趣,但極端喜愛珍珠。
從小到大,她收集的珍珠加起來都能湊滿兩個櫃子了。
爸爸甚至還專門給她開了一家珍珠養殖場。
可是她收集了那麼多珍珠,卻沒有哪顆比得上麵前這一顆。
等到看到下麵的起拍價時,想要得到它的心瞬間被消磨殆儘。
五千萬!光是起拍價就五千萬!
她不舍的咬了咬唇。
果然,美好的東西都是珍貴的。隻是這次的過於珍貴了一些。
段柏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短暫停留數秒。
她心思單純,喜好和厭惡都很難藏住。
當下在想什麼,眼睛就能給出最直觀的答案。
這場拍賣會上,不少人是衝著這件拍品來的。
競價開始,已經有人不斷舉牌加價,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價格就追到了一個億。
宋婉月同樣緊張等待著,想看看這件拍品最後會花落誰家。
拍賣會其實和賭博是一個性質,除了靠自身財力,運氣也不可或缺。
曾經也有因為無人競價,而以低於預期估價拍走拍品的案例。
但顯然這樣的好運不存在於今天。
並且,能用修羅場三個字來形容。
眼見著競價都到了兩億,有幾人退出競拍,隻剩下另外兩個在不斷角逐。
直到價格直逼三億。
舉牌的速度明顯變慢。
拍賣師耐心詢問:“陳先生那邊還在考慮嗎?這件拍品是英女王最喜愛的一件珍寶,在王室內亂後銷聲匿跡了四百多年,最近才開始麵世,重達五十克拉的天然野生海水珍珠。”
拍賣師再次介紹了一遍拍品珍珠,目光放在那位陳先生的座位上。
希望他給出更高的競價。
後者搖了搖頭。
她微笑著舉捶:“陳先生退出競拍,該商品最後的成交價為......”
在宋婉月因為一顆珍珠價值三個多億而感到震驚的同時。
坐在她旁邊的男人,氣定神閒的舉了牌:“三億五千萬。”
會場一片嘩然。
這顆珍珠雖然屬於頂級珍品,但價格抬到三億已是過度溢價。
現如今又從三億一躍到了三億五千萬。
這是真拿錢當白紙了。
待眾人看清舉牌加價的人是誰時,又都紛紛釋然了。
段柏庭啊,那就不奇怪了。
拍賣會中場休息,宋婉月去了洗手間,她一邊對著鏡子補妝,一邊和好友打電話吐槽。
“三億五千萬啊,就買了顆珍珠。你說他是不是傻?”
靜香那邊很吵,估計又在哪兒泡吧。可能是因為宋婉月口中的數字實在太過震撼,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多少?”
宋婉月加大音量重複一遍:“三億五千萬!”
“我去。”靜香爆了句粗,“他們京圈資本家都這麼豪氣的嗎。”
宋婉月走到烘乾機旁烘乾手上的水漬:“我還以為我夠敗家了,想不到碰到比我更敗家的人。”
靜香笑稱:“一個因為喜歡珍珠就讓家裡花幾千萬開了家珍珠養殖場,一個直接花三億多拍了顆珍珠。你們兩口子還真是棋逢對手。”
她換了隻手拿手機,空出來的手整理著頭發。
聽到靜香話裡的兩口子,還是有些不太習慣自己年紀輕輕就嫁做人婦了。
從小就被深閨大院的條條款款束縛著,想著等大學畢業了應該能好好放鬆一下。
結果大二就訂了婚,大三直接結婚。
她心裡憋悶,又隻敢偷偷和好友吐槽:“我要是沒嫁給段庭柏,也不至於被困在這個地方。”
靜香說:“都嫁給段庭柏了你還不知足?你知道有多少人爭著搶著要嫁給他嗎。你們訂婚那天陶夭差點沒在家上吊自儘了。”
段庭柏早就聲名遠播了。
即使是相隔甚遠的滬圈,他也是鼎鼎有名的那一號人物。
不光是因為段家帶給他的頭銜。
在段家分崩離析的這數年來,他自身的價值早就遠遠超過了段家。
可以說,他就是財經界的紫微星。
數百年隻能出他這麼一個。
做為好友的靜香彆提有多羨慕她了。
雖然沒有感情,但感情在豪門聯姻當中,真的就是最最最不起眼的。
財富,聲望,以及權勢。
無論去哪裡,隻要沾了段太太這個頭銜,那就是開啟所有特權的通行證。
無數人對你馬首是瞻。
不過說起這個,靜香突然想到了什麼:“你該不會還想著你那個網戀對象吧?這都過去多久了。”
提到這個,宋婉月的語氣明顯變得慌亂起來:“你彆......彆亂說,我早就......我早就不記得他了。”
這個結結巴巴的語氣,明擺著此地無銀三百兩。
靜香說她可真夠癡情的:“彆說見麵了,連人家的照片都沒見過。隻知道對方在英國留學,比你大三歲。給你講了三個月的課,唱了幾首英文歌,你就情竇初開了。還不敢告白,每天隔著網線和時差暗戀。”
宋婉月讓她彆說了:“早就過去了。”
做為目睹全程的知情者,靜香知道那個初戀對她打擊有多大。
她安慰她:“你看,段柏庭也在英國留過學,也剛好比你大三歲,他們的聲音大差不差,乍一聽完全一樣。反正你和你那個網戀對象沒見過麵,你把他當成你那個網戀對象不就得了?”
這種東西還能找代餐的?
宋婉月不想繼續和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她不想當段太太不是因為那個多年前的暗戀對象,而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是一個獨立的人,她是宋婉月。
不是宋家小姐,也不是段太太。
憑什麼給她加那些多餘的前綴。
她語氣不滿:“如果可以選的話,我才不想當什麼段太太,誰愛當誰當。”
她表達完自己的不滿,轉身準備出去。
瞧見身後的人時,嚇了一跳。
男人麵不改色,好似她口中被吐槽的那號人物,與自己毫無關係。
繞過麵前這個“障礙物”,走向洗手台。
熱感的開關,手剛伸過去,水流輕緩,澆淋在玉白修長的手上。
他個子高,洗手台對他來說還是低了一些。
此時微微彎腰,西裝外套緊束出他勁瘦的腰身,慢條斯理地按了兩泵消毒液。
宋婉月還處在懵逼狀態。見他洗個手都這麼賞心悅目。
耳邊突然沒動靜了,靜香問她怎麼了。
宋婉月斷掉的思緒被她的聲音拉回來,她收了神,不確定段柏庭都聽到了多少。
試探的詢問一聲:“你......怎麼會來女廁?”
他站直身子,抽出紙巾,從容不迫的擦乾手上殘餘的水漬。
目光越過她,停在門沿上方。
毫無感情的兩個字,平靜反問:“女廁?”
宋婉月頓感不妙,回頭看了一眼。
男性標誌格外顯眼,原來是她自己走錯了。
“那個......”
她結結巴巴,想要解釋。
擦完手的紙巾隨手扔進垃圾桶中,段柏庭輕聲冷笑:“嫁給我,當真委屈宋小姐了。”
完了。
段柏庭走後,宋婉月心裡隻剩下這一個念頭。
完了完了,徹底完了。
手機那邊的靜香也聽見了這句話,大概能猜到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