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一更】 (本條朋友圈僅一人……(2 / 2)

聞言,段柏庭不緊不慢的抬起長眸。

他不答話,Abel也不可能讓場子再冷下去,自顧自的說起來:“其實我對中國女人很有好感,前年......啊不,應該是前前年了,我在曼哈頓談過一個中國留學生,她很賢惠,做飯很好吃。”

Abel談過的女朋友太多,換女人的頻率也相當之高。

甚至有不少跟過他的人,連女伴這兩個字都夠不上格。

他絞儘腦汁好不容易想出一個和段柏庭稍微能搭上點邊的。

怎奈這條路好像也行不通。

男人喝光手裡的酒,將杯子倒扣:“是嗎。那真不巧。我老婆兩樣都不占。”

因為臨時將回國時間提前,所以他得在一天之內,完成後續工作。

半小時後有場遊艇酒會,說是酒會,其實是打著吃喝玩樂的名義談生意。

相比更加嚴肅的場合,酒後微醺的狀態下,成功的幾率會更大。

段柏庭是這場酒會的重中之重,所以他必須得到現場。

男人緊了緊剛被扯鬆的領結,拿起一旁外套掛在臂彎,開門離去。

Abel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聳了聳肩,倍感無奈。

這個男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軟硬不吃,毫無破綻。

自己也算是名利場的一朵交際花了,麵對他,仍舊束手無策。

遊艇聚會定在晚上八點。

從舷梯進入,會有一對一的管家在前麵帶路。

迪拜臨海,每逢八月,海港灣成了大型遊艇聚集地。

段柏庭登船後,穿著白袍的男人過來與他握手相擁,笑容熱情:“Kian,好久不見,還以為你把我給忘了。”

他笑了笑:“最近有點忙。”

在首位落座,服務員上前斟酒。

段柏庭單手解開西裝外套的前扣,目光在桌上擺放的白色茉莉上掃過一眼。

男人先是端起酒杯與他碰了碰:“聽說你結婚了,還沒來得及恭喜。”

沒給任何人發請柬,想不到消息都傳到了中東。

這個話題隻是一筆帶過,做為緩和氣氛的切入點,帶出其他話題。

這些人並不覺得妻子是個多麼重要的角色。

對方可以是自己生意的踏板,也可以是關在家裡的一朵玫瑰。

唯獨不會是他們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甚至於,毫無分量。

晚宴時間有些長,一直持續到淩晨,超級遊艇航行在印度洋上。

酒過巡,段柏庭已經有些了微醺之態。

拿著煙出了船艙,來到甲板。

海浪無異於是勝過虎鯊的海上猛獸,在這夜間蟄伏。

段柏庭靠著護欄,海風有點大,他叼著煙,單手攏在唇邊擋風,推開打火機。

待那抹淡青色的火光將煙味點燃後,他垂下目光,看著偶起風浪的海麵。

比起熱鬨的白天,他其實更喜歡在萬籟俱寂的夜晚待著。

所以他的作息幾乎與常人顛倒。

除了不時巡邏經過的船員外,甲板上幾乎無人。

夾煙的那隻手,指骨分明的手指,微微屈起。似有若無的在護欄上輕叩幾下。

這是他沉思時慣有的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煙尾蓄起的那截煙灰掉落海中。

段柏庭神情稍有鬆動。

他從西褲口袋裡摸出手機,再遲疑,還是點開了微信。

他的社交軟件內並沒有多少好友,字開頭的兩位數。

朋友圈更是一片空白。

對於他們來說,僅僅隻是一個用來維持社交的工具,並非分享私生活的地方。

可今日,他看見上方浮出來的那個頭像。

齊劉海的動漫小女孩,蹲坐在電扇麵前,張大了嘴。

這是宋婉月的頭像。

她當時還告訴過他來曆,原圖是她小時候的一張照片。

這張畫也出自於她自己的手。

她當時還問他:“可愛嗎?”

自己是怎麼回答的。

他眯眼想了會,他好像什麼也沒說。

手指懸停在上方,待煙灰落在屏幕上,他才稍微回神。

她的朋友圈發布於十分鐘前。

按照迪拜和國內四小時的時差,中國現在是淩晨四點。

——學習學到失眠。學不進去也睡不著,痛苦ing(本條朋友圈僅一人可見)

配圖是她趴在做滿筆記的《法製史》上,拿著筆,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鏡頭。

段柏庭的視線在括號裡那行字短暫停留。

本條朋友圈僅一人可見。

她的話十句裡有九句不能信。

哄人的話張嘴就來,天生就會討人開心。

淩晨的印度洋,海風蕭瑟冷冽。

他獨身站在這甲板上,頗有種行坐高處,古寺青燈的清寂。

那通電話他還是撥了過去,跨越千多公裡的距離,甚至連秒的時間都沒有用到。

電話那端,很快就接通。

女人的聲音,雀躍的像一隻百靈鳥,攪散了印度洋的清冷。

明明她才是這通電話的始作俑者,卻還明知故問:“庭庭怎麼給我打電話啦,是深夜寂寞,想我了嗎。”

嘴巴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偏愛撩撥他,可真等他有所動作,又隻會有氣無力的哭著求他。

段柏庭向來對這種問題避而不答。

本就感染受損的嗓子,在被煙酒的刺激下,有加重的趨勢。

一開口,低沉的煙嗓,仿佛老舊唱片的醇厚與磁性。

“還沒睡?”

她語氣委屈,有氣無力的撒著嬌:“一個人睡不著,後天怎麼還不到呀。”

他知道她發的那條朋友圈是在暗示。

她也知道他知道她發的那條朋友圈是在暗示。

可無人點破,於是這場戲,得以一直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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