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而直接的回答, 堵的宋婉月啞口無言。
她當然能猜到他對自己做了什麼,畢竟那麼明顯。身上全是遺留下的痕跡。
隻是沒想到他會回答的這麼.....簡單明了。
最為重要的是,其中過程她完全想不起來。
“我應該......沒有做什麼太出格的事情吧?”
她猶豫不安的問他。全部不安都來源未知。
段柏庭把外套脫了, 聽見她的話, 動作微頓。
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你口中的出格, 指哪方麵?”
宋婉月被問住了:“就是......”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外套隨手扔在旁邊的沙發上, 段柏庭站起身,又將裡麵的毛衣脫去。
光著上身走到衣櫃旁, 從裡麵挑出一件襯衣換上。
全程, 宋婉月的視線都跟隨著他。
勁韌結實的肌肉, 塊壘分明。
線條性感誘人。
若是平常, 宋婉月還能坐下好好欣賞一番。
可現在,她腦子裡陷入一片混沌。
他的肩膀和後腰, 以及手臂,全是密密麻麻的抓痕和咬痕。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她身上那些吮痕和指印早就淡化消失了。
可段柏庭, 卻好似遭受了一場酷刑般。
足以可見自己當時用了多大的力。
隨著襯衣穿上, 他身上的肌肉和那些傷痕一並被遮住。
段柏庭轉過身來,慢條斯理的將扣子一顆顆扣上:“你要是想知道, 車上有行車記錄儀,我待會拿給你。”
她當即搖頭:“不要。”
雖然看不見車內的畫麵,隻有聲音。
但不用聽也知道, 都是些不堪入耳的。
段柏庭拉開領帶櫃,隨意拿出一條。
他待會應該還要出門。
宋婉月因為心虛,眼神飄浮,左右亂看。
心裡正思考著該怎麼開口下一句。
他已經打好領帶。
戴上眼鏡的瞬間,那種溫潤的貴氣反而令他多出些不近人情的疏離來。
他扶了下眼鏡:“沒什麼要問的了?”
在他麵前, 宋婉月的氣勢被壓到一點也不剩。
她點了點頭,聲音微弱:“有,有的。”
段柏庭看著她,等她把話說完。
在他近乎冷淡的平靜麵前,宋婉月覺得自己有些低人一等的心虛。
越是這樣想,她就越開不了口。
原本準備了十多天的措辭,打算等他回來了一並興師問罪。
結果見了真人,她就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當下抿了抿唇,手指去擺弄桌布的穗子。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輕易就被看出自己當下底氣不足。
想立刻離開,可是又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斷片帶來的未知恐懼讓她有些不安。
她應該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吧?應該沒有冒犯他吧?
不管怎麼說,宋家如今還得靠著段柏庭這棵大樹的庇佑。
若是把人給得罪了......
宋婉月越想越害怕。
她不會趁著醉酒把Kian的事情說出來了吧?
雖然段柏庭對她沒感情,可到底也是夫妻,自己的老婆心裡裝著其他男人。
宋婉月又迅速搖頭,不算不算。
從嫁給段柏庭的第一天,她就強迫自己把他放下了。
可都說酒後容易胡言亂語,萬一她真說出些什麼不可告人的話來......
該死,她到底說了什麼。
段柏庭好整以暇的看她在短時間內轉換多種情緒,過後又小心翼翼打量他。
似乎在判斷他的心情如何。
他沒了耐心,低頭扣好腕表。
“你要是無聊,就去看書。”
見他要走,宋婉月急忙過去,手拉著他的外套下擺。
動作小心翼翼:“我還沒說完呢。”
音量不大,鼻音稍重,聽著有些沉悶。
段柏庭的目光帶著審視,語氣很淡:“那就快點說完。”
宋婉月不敢看他的眼睛,睫毛也軟塌塌的垂了下來。
明明他說話的語氣並不重。
她扮起可憐:“你很趕時間嗎?”
的確很趕。
原本著急回國就是為了那場招標會,現在又平白浪費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再不去的話。
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
隻能寄希望於這個點不堵車,但東二環就沒有不堵的時候。
“那你先去忙吧,等你忙完了,再......再說。”
她還是分得清事情緩急的,需要他親曆親為的工作,必定不是幾百幾千萬的小項目。
宋婉月默默退到一旁。
段柏庭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看了她一眼。
不管任何事情,情緒永遠都放在臉上,哪怕是想要刻意隱藏也找不到精髓。
不知道該說她但單純,還是太蠢。
段柏庭的淡漠破開點無可奈何。
沉默幾秒後,他拿起手機,將電話撥了出去。
那邊很快就接通:“段總。”
段柏庭語氣平平:“今天盛貿那個招標會,你和秦秘書一起過去。”
男人愣了愣,對自己的能力表示質疑:“這個招標您不親自去?”
“臨時有點事。”他看了眼宋婉月,將前一句補全,“家事。”
對方秒懂。
掛斷電話後,段柏庭拿著煙和打火機走到窗邊,開了窗戶。
慢條斯理的點燃。
他抬眸:“說吧。”
他抽煙的姿勢有幾分慵懶鬆弛,煙灰缸就放在手邊。
宋婉月見他將夾煙的手伸過去,撣了撣煙灰。
至少,在這根煙抽完之前,她都有足夠的時間去和他解釋。
她先發製人,心虛的小聲問他,怎麼能直接在車上呢,萬一被人看見了多不好。
煙草燃燒時,煙霧灰白。
段柏庭眯了眯眼,隔著那層霧靄看她,情緒晦暗不明。
那天晚上他說去附近酒店開間房,她一直哭,邊哭邊撒嬌,就要在車上。
段柏庭替她擦眼淚:“不怕被人看見?”
她搖頭:“這裡又沒有人,而且你的車有遮光簾,放下來就行了,外麵看不見的。”
她醉醺醺,伸手去扯他的襯衣,又因為沒有力氣,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最後垂頭喪氣的趴在他肩上難過。
“去車上嘛......我一直都想試試......庭庭,就在車上,我要在上麵......坐在上麵......”
段柏庭把她抱上車後,自己又吹著海風抽完一整根煙,企圖冷靜下來。
當然以失敗告終。
她喝醉後精力旺盛,纏了他一整晚,撒了一晚上的嬌。
“最喜歡最喜歡最喜歡庭庭了。”
他的眼神變得柔和,動作力道卻全然相反:“你喝醉了。”
她哼哼唧唧,趴在他頸窩輕輕喘氣:“沒喝醉的時候也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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