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氣無力的問他:“醫院有那種讓人失去短期記憶的手術嗎?”
哪怕是電擊也行。
早上的尷尬持續到現在,她滿腦子都是段柏庭從她屁股下麵拿出被她坐到微微發熱的手機,穿上外套下樓的身影。
動作是那麼的從容。
從容到讓人覺得賞心悅目,過目難忘的程度。
宋婉月卻心如死灰。
徹底僵化。
老天爺啊,乾脆直接降下一道天雷劈死她吧!
一整個上午的沒精打采,換來的是工作效率不高。
她被訴哥叫到辦公室狠狠訓了一頓。
說她工作不在狀態,年底事多,必須打起一萬分的精神來。
宋婉月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
認錯態度格外良好。
她倒是寧願自己被工作掩埋,這樣就沒心思去想那件讓她丟臉到想自殺的事情了。
段柏庭這個不解風情的狗東西!!!
到點了下班,宋婉月還自覺多留了半個小時。
然後打電話約靜香去泡私湯,順便和她吐槽段柏庭到底有多不是個東西。
聽完宋婉月的話,靜香差點笑到窒息。
“你真這麼說了?”
宋婉月更委屈了:“連你都笑我。”
靜香強忍著笑意去安慰她:“我隻是覺得......太離譜了,你們兩個的腦回路真的完全對不上。”
“段柏庭能有什麼腦回路?他的心思簡直就和迷宮一樣,不管往哪走,最後都能走進他提前設好的陷阱裡。”宋婉月對他一肚子火,咬牙切齒,“我爸說的果然一點錯也沒有,商人都是奸商!都是心懷不軌的獵人!”
靜香覺得這事兒段柏庭也挺無辜的。
“屁股抬一下”這五個字,是怎麼聯想到那方麵的?
但好朋友就得無腦護,靜香果斷和她站在同一戰線,辱罵起了段柏庭。
“不是個東西!”
宋婉月歎了口氣,纖細的手臂趴在私湯邊上,整個白皙的肩膀被熱氣熏到泛粉。
兩人並不在同一私湯,原本中間隔著一道屏風。
因為礙事,宋婉月就讓人給拆了。
靜香泡夠了,圍著浴巾上來。
“那你今天要不去我那兒。”
宋婉月搖搖頭:“那不就顯得我很在意這件事,更尷尬了。”
這種時候,就是要表現的什麼都沒發生。
宋小作精死要麵子活受罪,小時候在討厭的人麵前摔骨折了,也要優雅的從地上爬起來,裝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從容。
等人走了才開始抱著胳膊嚎啕大哭。
宋婉月不滿的嘟囔:“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件事也算是她人生一大汙點。
那會才十幾歲,讀初中。
宋婉月有個死對頭,和她一脈相承的又嬌又作。
異性相吸同類相斥。
所以她們從小就不對付。
從小學一路攀比到了初中。
有一年聖誕節,她們剛好穿了同樣的衣服,宋婉月長得比她好看,自然更加出眾。
但好死不死,她當時沒看清路,摔了一跤。
骨頭摔折了,還是周溫陽背她去的醫院。
靜香說:“前段時間聽說周溫陽回滬市了,部隊放假。他好像升到了上尉,立了兩次二等功,一次一等功,差點把命搭在邊境。”
宋婉月有點驚訝:“我怎麼不知道他回來了?”
靜香疑惑:“他沒聯係你?”
“沒啊。”宋婉月一下就從私湯裡站起來了,“ 他都一年多沒回我消息了,我還疑惑什麼部隊管的這麼嚴,手機都不讓拿。”
原來他是所有人都聯係了,唯獨不想理她?
在私湯裡泡了這麼久,腦子早被熱氣熏迷糊。
這會又在憤怒裡滾了一遭,險些沒暈倒。
她費力地從湯池爬出來。
辱罵對象又多了一個。
都是同一階層的人,父輩之間有生意往來,從小便熟識。
光屁股年紀就玩在一塊的關係。
包括兩人的名字,也是配著對取的。
溫陽,婉月。
還未出生就被口頭定下娃娃親,如果不是需要段家這棵大樹的庇佑。
可能就成了。
但宋婉月對他毫無男女方麵的感情,一丁點都沒有。
靜香勸她省點力氣,晚上回到家,看到段柏庭那張臉了,估計還有得罵。
宋婉月覺得她言之有理,於是閉上嘴,節省體力。
閒著無聊,她拿起遙控打開電視。
第一個台就是央台。
彼時正在直播五點半開始的那場金融峰會。
國內頂尖企業的一場會議。
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台前,扶正了麥。
從容不迫地闡述自己對數字經濟的發展預測還有走向建議。
沒想到剛才還被她一口一個狗東西罵著的男人,此刻會與他在電視上相見。
現在的段柏庭,和平時在她麵前的段柏庭不太一樣。
他有著常人無法企及,和永遠碰觸不到的家世背景。
平日裡隻會覺得他穩坐雲端,高不可攀。
可到了他真正的“戰場”,屬於他的專業領域。
拋開背景和權勢帶來的光環。
他過強的商業頭腦和能力手段,才是他坐穩如今這個位置的真正原因。
即使他所表現出的,是不露聲色的內斂與謙遜。
可他所說的每一句話,發表的每一個觀點,連會場的那些業界前輩都忍不住鼓掌叫好。
誇一句後生可畏。
峰會結束,保鏢在前麵疏通過道。
男人步履從容,有意收斂鋒芒,讓他看上去低調隨和。
記者壯著膽子上前攔下他采訪。
詢問他對此次峰會的主題看法,以及聊到他近期大力推廣的AI醫療。
段柏庭很會說一些應付記者的場麵話,敷衍的遊刃有餘。
三言兩語便禮貌打發了。
記者從業多年,懂得點到為止,有了采訪內容,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瞥見他無名指上的婚戒,笑著問了句:“段先生年紀輕輕就英年早婚了嗎?”
談及手上這枚婚戒,不同於剛才的疏離,眼神也變得平和幾分。
“嗯。”
記者又多問了一句:“太太也是從事相關職業?”
段柏庭輕輕轉動無名指上的婚戒:“她剛畢業,是法學係的學生。”
記者笑著恭維:“段太太很優秀。”
這個馬屁無疑是拍到了點子上。
男人衝她禮貌點頭:“多謝。”
然後便離開了鏡頭。
宋婉月沒想到自己也有出鏡的機會。
作為一個還沒拿到證的法學生,她被誇的有些心虛。
雖然對段柏庭沒什麼好感,但靜香也不得不承認。他這張臉的確很牛逼,身材也很牛逼。
一米八八的身高,比例又絕殺。
看著清貴儒雅,又帶著一種不顯山不顯水,將人玩弄鼓掌的城府算計。
她給出超高評價:“雖然人不咋樣,但長得確實牛逼。”
豈止是牛逼,宋婉月的眼睛都看直了。
經常聽說電視台的攝像頭能把人拍醜,可段柏庭無死角的絕佳骨相和皮相輕輕鬆鬆就抗住了被明星藝人稱為死亡鏡頭的央台鏡頭。
不怪彆人說,找老公就得找個帥哥。
哪怕再生氣,看一眼他的臉,氣也全消了。
宋婉月毫無骨氣的用手機上網搜起重播,專門將進度條拉到他的部分,瘋狂截圖。
靜香對她感到無語:“你剛才不還對他一肚子意見嗎?”
宋婉月理直氣壯:“帥哥有缺點很正常,人無完人。”
靜香:“......”
按照宋婉月一貫的大小姐脾氣,沒個十天半個月,這氣是下不去的。
還得是在對方主動求和的前提下。
怎麼到了段柏庭這兒,單靠美色就把她給打發了。
宋婉月人剛從湯池中出來。
長發隨意用一根木簪挽在腦後,熱氣熏染下的肩,白皙細膩,透著粉。
她將綁在胸口的浴巾往下扯了扯,露出胸前的深V。
手臂夾緊,直接擠大了一個Cup。
然後拍下一張照片。
點開段柏庭的微信。
裝成誤發給他。
【婉婉吃不完:寶貝,我老公今晚不在家哦,要來找我嗎~】
回複來的比她想象中還要快,屏幕上方顯示對方來電。
——段柏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