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月的腦子百分之三十的用處放在學習上, 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卻用來想些旁門左道。
她單手托腮,那雙漂亮含情的桃花眼思考問題時, 眼波流轉。
段柏庭的確沒有打擾她, 進來後便專心看著手裡的書。
坐姿鬆弛閒適,長腿交疊。
隻著了一件襯衫, 領帶規規矩矩的係著,翻動書頁時,襯衫袖口處的那枚銀質袖扣泛著淡淡寒光。
如此一絲不苟的裝扮,猜想待會還要出門一趟。
書房裡滿是他身上冷冽乾淨的氣息,哪怕果真如他所說,發出的動靜甚至還沒有牆上掛鐘時針走動的聲音大。
可他隻是存在這裡, 對宋婉月來說,就已經是最大的學習阻礙了。
於是她直接拿著書坐到了他腿上。
手中的書被她推到一旁,腿上多出的重量,灑落在脖頸處的溫熱呼吸,都使得段柏庭的思緒有片刻停滯。
很快就斂了情緒,平淡問她:“這是做什麼?”
宋婉月從他肩上離開, 與他麵對麵, 表情純良無害:“讓你看個夠呀, 我看你今天好像格外離不開我,乾脆在你腿上學習得了。”
說完,還故意討功, 摟著他的脖子, 與他交頸纏綿,臉貼臉的蹭來蹭去“我今天是不是很乖呀?”
“......”他拍了拍她的臀,“下去。”
宋婉月搖頭:“不是你想黏著我嗎, 我給你這個機會你還不知道感恩?我告訴你,彆人想要還沒這個機會呢。”
段柏庭沉默須臾,拿她沒辦法。太清楚她的性子了,任性起來,誰的話也不聽。
他時常覺得自己像是在對待一個孩子,需要有萬分的耐心和包容心。
“如果我在這裡看書也會打擾到你,那我先出去。”
段柏庭主動退了一步。
人都抱上了,她哪那麼容易鬆手:“我就這麼學,也一樣的。”
段柏庭語氣無奈:“這怎麼學?”
“可以的。”宋婉月語氣篤定,誇自己的同時還不忘貶低一下他,“我又不是你,一看到我就想和我做那種事。”
“......”
算了,既然拿她毫無辦法,也隻能順著她。
宋婉月倒真的坐在他腿上開始學了,雖然偶爾會走一下神,但好歹也將一整本書給複習完了。
中途覃姨在外麵敲過門,問餓了沒,她去做飯。
宋婉月回了個不餓,又低頭問段柏庭:“你餓嗎?”
她還坐在他腿上,他手臂環著她的腰,那本書看了一半。宋婉月一低頭,能看見他的側臉。
從這個角度看,他的鼻梁很挺,眉弓也很立體。
宋婉月是個重度顏控,但她從小對著自己這張臉,加上身邊都是周溫陽那種級彆的大帥哥。
所以她的眼光和普通人相比早已拔高了無數檔次,一般帥哥很難能入她的眼。
包括現在大火的那些男愛豆男演員,網上吹破了天,粉絲誇他們神顏,天神下凡。
總之天花爛墜。
包括靜香也不能免俗的追過一陣兒,還靠自己的個人資源近距離參加過幾次他們的飯局。
最後告訴宋婉月,真人比電視上要帥。
她說:“下次帶你去見見。”
宋婉月不以為意。
她一個月就要做好幾次皮膚管理,哪怕她的皮膚細膩柔滑到吹彈可破,但防患於未然。
常去的那家美容院門口還貼著被靜香稱之為真人比電視還要帥的男演員。
宋婉月摘下墨鏡仔細看了眼,眼睛和段柏庭有幾分像,但他的更多情一點。
段柏庭那種居高臨下的漠然他是沒有的。
前台說,他的眼睛就是在這兒整的。
宋婉月笑了笑,越發覺得段柏庭這張臉毫無挑剔。
段柏庭放下了書:“不餓。”
這話是在回答她剛才的問題,然後他稍微加大了點音量,告訴門外的覃姨:“您今天早點休息。”
宋婉月眨了眨眼:“那我待會餓了怎麼辦。”
如此近距離看他,對宋婉月這種顏控來說,無疑是對她眼睛的一種洗滌。
所以她看的格外認真。
段柏庭摸了摸她泛著涼意的手,拿來遙控,將空調溫度調高:“要是餓了,我給你做。”
她眉眼笑彎,在他唇上親了又親:“好呀,謝謝老公。”
段柏庭微忖了會,還是將一旁的書拿起來,放在她手中:“再學一會兒。”
宋婉月還以為他會順勢把自己按在沙發上,狠狠地來幾回。
結果這人居然能沒情趣到這種地步。
喉間發出一陣不滿的哼哼哼聲,她隻得聽話地拿著書繼續學習。
那幾天宋婉月總纏著段柏庭,說她學習壓力大,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總是想哭。
段柏庭看著她虛浮亂動的眼睛,知其是在撒謊。
但還是留了下來,陪她。
哪怕工作再忙,每天也都縮短至六個小時內完成。
其餘時間都陪在宋婉月身邊。
確實起到了作用,她如願考過了。一起考過的還有小何。
宋婉月得知小何那幾天每日都去廟裡燒香,生怕考不過。
談一法務部是不可能會要一個連基本考試都過不了律師的。
訴哥組織了一場慶功宴,祝賀他們成功通過考試,也成功留在了談一。
宋婉月低頭收拾東西,不好意思的拒了:“我今天可能去不了。”
小何挽著她的胳膊:“那怎麼行呢,咱兩可是同甘共苦,共同進退的好隊友,當然得一起慶祝。”
宋婉月滿腦子都是和段柏庭來一場浪漫的法式燭光晚餐,誰要和他們一起去下館子啊。
“還是不了,改天有空再約吧。”
她試圖將小何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怎料這人居然越纏越緊:“就今天這一頓,一頓,就一頓。”
宋婉月:“......”
宋婉月看著這人在子身邊嚶嚶嚶撒嬌,好歹才忍下心頭上湧的惡心:“你這都是和誰學的?”
他誠實回答:“你呀。”
“......”
最後宋婉月還是沒有拗過他,這人難纏起來就跟一塊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開。
好在她並未提前和段柏庭約好。乾脆明天請個假,單獨和他出去約會順便慶祝好了。
電話打給覃姨時,她已經坐上了開往聚餐地點的車。
她在電話裡告訴覃姨:“我今天和同事聚餐,就不回去吃了。不確定幾點回去,您不用等我。”
覃姨拿著手機,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廚房。
早上空運來的新鮮食材,從清理到烹飪,都是他親曆親為。
覃姨中途進來過幾次,說她來幫忙,都被段柏庭拒了。
“沒關係。”他將煎製好的鵝肝和牛排擺盤放好,加上波多黎各菌與黑鬆露製成的蘑菇餡,用巴馬火腿卷起來,再用酥皮包裹,放進烤箱中。
步驟繁瑣,但他格外有耐心。“您今天歇息吧,我來就行。”
他卷好袖子,將手再次清洗一遍,準備下一道菜。
覃姨掛斷電話,猶豫地敲門進來。
段柏庭正拿著刀給魚去鱗片,實在難以想象,他那麼潔癖的一個人,平日裡光是聞到這股氣味都會微微蹙眉。
如今卻親自動起了手。
見覃姨欲言又止,他停下手頭動作:“怎麼了?”
覃姨歎了口氣,望著流離台上他準備了一天的食材:“剛剛婉月給我打電話了,說是和同事聚餐,不回來吃飯了。”
段柏庭斂眸低睫,沉默了幾秒後,聲音不鹹不淡的響起。
“是嗎。”
語氣平淡,渾然不以為意。
指了指烤箱中已經烤好的惠靈頓牛排:“您今天的晚餐就吃這個吧,味道應該還可以。”
然後摘了手上的一次性橡膠手套離開。
覃姨看不出他有多少失落神情,仍舊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