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月夾了一隻清蒸小龍蝦,放在他盤中:“這個還行,不辣。”
語氣過於自然了,宋婉月咳了咳,又補充上一句:“您可以嘗嘗。”
段柏庭不為所動的看她一個人在那表演。
然後將盤子推到她麵前:“你幫我剝。”
莫名其妙怎麼開始拿喬了,宋婉月在心裡將他吐槽了個一千八百回,這人今天是怎麼了。
從前這種事情,都是段柏庭為她做的。
察覺到周圍人都在看,宋婉月乾笑兩聲,戴好手套:“可以,當然可以,為段總服務是我們這些員工的基本職責。”
他靠坐椅背,將自己的左手遞到她跟前:“下班期間沒有老板下屬之分。你幫我剝蝦不是因為你是我的下屬。”
他語氣很平靜,就好像在會議上討論項目合同該如何精進修改一般,“而是這手,是為你做飯的時候劃傷的。”
一桌子的人都嗆到了,在那咳個不停。
服務員還以為是菜品出了問題,緊張的過來詢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全場唯一迅速反應過來的,還是老前輩訴哥,他擺擺手,說沒事兒。
除了小何是提前知道。
唯獨因為段柏庭居然親自為宋婉月下廚這事兒有些驚到之外。
其餘幾個都一臉震驚到連呼吸都忘了。
這個恐怖程度無異於是被通知外星人即將攻打地球,月亮是紅的,太陽變成彎的並且還從西邊出來。
訴哥戰術性喝水,眼睛卻控製不住的左右亂瞟。
今天這餐,還真是聚對了。
宋婉月沒想到段柏庭會如此直白的說出來。
她不是特彆叮囑過嗎,不許在公司暴露他兩的關係。
等等......
這好像不是在公司。
她歎了口氣,這人平時城府深的可怕,算計起人來,好像連對方的家底都要全部掏空。
怎麼這種時候就變成不懂變通的傻白甜。
她在心裡經過一番複雜的天人交戰後,笑著打哈哈,企圖敷衍過去:“段總可真是會說笑,想讓我幫你剝蝦可以直說呀,作為您的下屬,我哪敢拒絕。”
她特彆強調“下屬”二字。
將那隻蝦拿起來,一點點仔仔細細地剝殼,去蝦線,然後放在段柏庭麵前的盤中。
桌上那幾個人被整的雲裡霧裡。
所以這兩人到底有沒有關係?
見似乎勉強蒙混過去,宋婉月稍微鬆了口氣,心累遠比身體更累,消耗的能量也更多。
她急需快點補充回來。
盛了一小盅湯,用料自然和家裡沒得比,味道也一般,聞起來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但勉強能夠入口。尤其是人在餓時,味蕾總會比平時更加寬容一些。
同事B平時在部門內就對宋婉月頻獻殷勤,她這種漂亮嬌氣的白富美,不管在哪都能飽受關注和優待。
原本看到段總坐在她身邊,說些令人遐想的話,還以為自己沒戲了。
但看宋婉月在努力劃分界限,想來對段總應該是......沒意思的吧?
也是嘛,誰說這種大小姐就一定得配資本家。
他們整天在部門朝夕相處,見麵的時間可比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段柏庭要多多了。
同事B身上具備了所有普信男該具備的點。
偶爾在部門內不小心四目相對了,他都覺得是宋婉月在偷看自己。
長此以往,心裡便斷定,他和宋婉月是有點辦公室曖昧,以及雙向奔赴在裡麵的。
得知她不愛吃玫瑰味的冰粉,甚至還貼心的將自己那碗冰粉裡的玫瑰花全部挑了出來,起身和她的那碗換了。
“我讓服務員上了一份桂花酒釀,你待會倒在裡麵,和桂花冰粉一個味道。”
宋婉月謝謝他的貼心,心裡卻將這人辱罵了無數回。
是嫌她還不夠亂嗎。
段柏庭沉默寡言,神情看不出半分異樣。
他並沒有融入進這份熱鬨中。
宋婉月小心觀察他的神情,確保他並沒有生氣之後,才稍微鬆了口氣。
的確還挺好奇那位同事所說的,將桂花酒釀倒進冰粉中,是否真的和桂花冰粉一個味道。
正準備嘗試一下,才剛舀了一勺桂花酒釀。
身側男人漫不經心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與此同時,宋婉月聽見他低沉的語氣,分不清是警告還是在賭氣:“你喝一口試試。”
宋婉月嚇的勺子掉了。
小何摸了摸胳膊,嘀咕道:“怎麼突然這麼冷。”
宋婉月惜命地趕緊將酒釀和冰粉推走,她就說,段柏庭怎麼可能這麼大度。
雖然他的視線並沒有看向她這邊,但臉色稍微好看了些,將手裡的水杯放下。
抬手鬆了鬆領帶。
訴哥端著酒杯起身,說要敬段總一杯。
他是職場老油條了,平時在部門時不苟言笑,一副當代包青天的鐵麵無私。
但在對待那些高層董事時,又是另一幅嘴臉。
更彆說是談一集團食物鏈頂端,掌握生殺大權的段柏庭了。
剛才聽到他讓宋婉月剝蝦的時候,他恨不得自己親自上。
見他酒杯舉起來了,其餘幾人自然不敢怠慢,紛紛倒滿了酒站起身。
宋婉月隨大流,正要給自己的杯子裡意思意思倒一點。
手才剛放上去,被段柏庭按停。
他眉頭微皺,輕聲提醒:“爸前幾天還提過,讓你少喝酒。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