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段柏庭。
他隻是簡單說了句,自己有事,要稍微離開一段時間。
至於什麼事,更是半個字也懶得提。
小何在心裡默默嘀咕,他看了眼手機就走了,十有八九是宋婉月把他叫走的。
而這位大BOSS肯定是連理由都懶得編。
他在心裡默默為宋婉月點蠟,連他都能看出來,段柏庭壓根就不想隱瞞。
他心裡的蠟燭才剛點完,宋婉月不緊不慢的回來,整個人神清氣爽:“不好意思呀,這裡的廁所太臟,所以去了其他地方。”
原來如此。
一桌人點了點頭。
秀秀給她夾了塊酥肉,說是剛上的,冷了就不好吃了。
她近來話稍微多了些,不像剛認識的時候那樣沉默寡言。
宋婉月笑著同她道了謝。她很少吃這種油炸的食物,因為吃不習慣,覺得膩。
今天這兒的飯菜倒是意外合她胃口,難怪會選在這裡。
除了吃飯環境不太好之外。
秀秀敏銳的注意到她的衣服有些起皺了,尤其是胸口處,像是被堆疊上去過。
不過她也沒多想,興許是上廁所的時候,不小心壓到了。
段柏庭與她相隔了十分鐘才回來。
手上多出一包煙和打火機,被他隨手放在一旁。
他身上本就沾染了這廳內的煙酒氣,所以並未引起懷疑。
經過單獨的交流,段柏庭終於沒有繼續拆她的台。
宋婉月暗自鬆了口氣,心想這次總能躲過去了吧。
訴哥職業病犯了,吃個飯都能聊到工作上去,關於公司之後官司的事情,他和其他律師有不同的見解。
段柏庭喝了口酒,漫不經心的揭了過去:“下班時間就彆聊工作了。”
訴哥悻悻,點了點頭。
段柏庭話比較少,吃的也不多,全程幾乎沒怎麼動筷。
其實很多話題都是顧著他的,甚至還專門往他的專業方向去引導。
但他整個人顯得意興闌珊,興致不高。
小何偷偷問宋婉月:“段總是不是不喜歡這兒?”
這還用問嗎,這兒吵的跟菜市場似的,他能喜歡就怪了。
不過這是人家飯店的特色,入鄉隨俗。
顯然段柏庭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全程也沒表現出嫌棄和不耐煩來。
宋婉月對這裡的拌飯挺感興趣,超過五點就不吃任何碳水的人,今天也忍不住多吃了兩碗。
段柏庭的手機接連響了幾聲,他看了一眼便沒再管。
宋婉月瞧見上麵的備注,是他某個合作方,小聲問他:“不接嗎?”
他搖搖頭,給自己倒了酒:“纏了我半個月了,晾一晾他。”
宋婉月手肘搭在桌上,湊到他身邊,笑著調侃:“和男人也玩欲擒故縱?”
段柏庭垂眸看她,那張精致的巴掌臉微微仰著,燈光明亮,映照在她的眼睛裡,像是藏了一整片月光一樣。
透亮清澈,小狐狸一般的狡黠笑意從唇角攀爬到眼尾。
他按捺下心頭悸動,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笑容寵溺:“這不叫欲擒故縱,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哼,什麼放長線釣大魚,你們資本家的心都是黑的。”
她坐著也不老實,整個人東倒西歪,段柏庭怕桌上的茶水會被她打翻,到時候弄臟了她的衣服。
於是拿遠了點。
見她隻穿了一件很薄的短袖,裡麵空調溫度開的又有些低。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穿上,黑色的西裝,在她肩上,有點沉。
她輕聲埋怨:“你的衣服好重哦。”
過後,又笑嘻嘻地抱著衣服聞了聞,“也好香,有你身上的味道。”
段柏庭眼神溫柔下來,動作也格外溫柔,替她將外套穿好:“下次出門的時候記得帶件外套,你體寒,不能吹太久空調。”
“知道了。”她鼓了鼓腮,“你怎麼比我爸爸還嘮叨。”
段柏庭無奈搖頭,又愛不釋手地在她頭上摸了摸:“你聽話一點,我就不嘮叨了。”
宋婉月正要往他懷裡貼貼,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不對啊,她今天好像.....是在外麵和同事聚餐,不是在家。
那她剛剛......
周圍仍舊吵鬨,可以聽見隔壁桌的勸酒以及敬酒的聲音。唯獨他們這一桌,死一般的寂靜。
宋婉月終於從段柏庭的身上離開了。
她一直不敢抬頭,去看同事們此刻的表情。
她想,必定是色彩絢爛,五光十色的。
當下的悔恨讓她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秀起恩愛來就旁若無人的毛病真的應該改改了。
尷尬的笑了兩聲,正想著該怎麼繼續找借口,將這事兒給糊弄過去。
沉默許久的小何出聲提醒了一句:“要不......你讓段總把他手機屏保的那張結婚照......先給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