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全部拿來了,讓他們自己分。
知道他們還有工作要忙,就沒有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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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假期結束後,宋婉月也再次調整好狀態,投入到工作中去。
官司打贏了,恨不得廣而告之。輸了則偷偷躲在段柏庭懷裡哭。
初入職場,抗壓能力還是弱了些。
等到第二個年頭的時候,心態稍微成熟了點,不至於那點打擊都忍不了。
段柏庭如今所有工作重心都放在國內,儘可能的空出時間陪她。
雲微為了拍戲進沙漠待了個月,現如今剛殺青,席陽乾脆組了個局,說給她慶祝一下。
甚至還拉了一橫幅。
——慶祝小河順利殺青。
宋婉月看著橫幅上的“小河”,問席陽:“小河是雲微嗎?”
宋婉月近來腸胃不太好,聞到一點異味就犯惡心。
段柏庭提前提醒過,讓他們彆在她跟前抽煙。
席陽早早就掐了,特地等身上的煙味散儘了才近來。
聽見她的話,抬顎輕笑:“她本名,曲小河。雲微是她經紀公司給她另取的藝名。嫌之前那個不符合她的人設。”
曲小河。
宋婉月將這個字在心裡默念了一遍。
“很可愛的名字。”
席陽不置可否,笑說:“她也嫌這名稚氣,不許我叫。”
“那你還......”她欲言又止,看了眼前麵的橫幅。
這人平時看著挺有品味的一個人,居然還會去印這種白字紅底的橫幅。
他語焉不詳的說了句:“她生氣的時候會咬人,挺疼的。”
宋婉月有點懵,不明白這二者有什麼關聯。
卻見他突然沉默。
沉默了很久,又自顧自的淡淡笑開:“她很久沒咬過我了。”
宋婉月還是不懂,後來她去問段柏庭,席陽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段柏庭帶她出來透氣,密林裡的夜風是柔和的,他攬著她的肩,卻隻說:“每個人都有秘密。”
他低頭問她,“還想吐嗎?”
段柏庭不是那種會對旁的事情上心的人,更加不會隨意談論。
即使他看得清楚,但他什麼也不說。
宋婉月心裡明白,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她也沒繼續問。
吹了會風之後好多了,那股不受控製的反胃得到緩解。
她摟著他的手臂,頭靠在上麵。
也不知為何,最近這些日子,她對他的依賴像是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峰值,高居不下。一會兒都不想和他分開,看不到他就莫名其妙的感到難過。
“不想吐了。”
他低下頭,在她額上吻了吻:“過幾天去做個胃鏡。”
宋婉月搖頭,發自內心的抵觸:“不要。”
他溫聲哄著:“無痛胃鏡,睡一覺就好。我在旁邊陪著你。”
宋婉月還是抗拒。
多年前還在讀高中的時候,她被媽媽帶去做了一次腸鏡。
那個清腸胃的瀉藥,味道直到現在她還記得一清二楚。
“反正不要。”
她態度如此堅決,絲毫不給被說服的餘地。
段柏庭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拿她毫無辦法。這件事隻能暫時擱下。
等以後有機會了,再帶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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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微來的比較晚,結束了劇組特地為她準備的殺青宴之後來的。
看到橫幅了,也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
她這次去沙漠,吃住都和劇組在一起。曬黑了點。
或許是角色要求,頭發也剪短了,成了齊肩發。
溫柔裡帶了點颯爽。
她和宋婉月打招呼:“好久沒見了。”
笑容還是很溫柔。
宋婉月走過去,和她告狀,問她看見橫幅了沒。
雲微點頭,剛來就看到了,那麼大的幾個字,想不看到也難。
席陽笑著過來,說小河還真狠心,他忙前忙後的為她準備殺青宴,結果她來這兒後的第一句話居然不是和他說的。
那點笑帶著不正經的浮浪,語氣卻是溫和的。
雲微聽到“小河”兩個字短暫的愣了下,然後朝他笑笑:“辛苦啦。”
再簡單不過的個字,卻立馬將他的心臟熨帖平整。
本來就沒脾氣,這會更是眉眼帶笑。
宋婉月沒有繼續在這兒當電燈泡。
她總覺得怪怪的,尤其是在見過洪湉湉之後。
又不知道具體是哪兒怪。
段柏庭不喜歡討論彆人的事情。
所以她就這麼憋著。
晚上的時候,雲微來找她,說想和她一起睡。
很久沒見了,正好聊聊天。
這話是看著段柏庭問的,似乎在等待他的回應。
宋婉月肯定會答應,問題的關鍵就在段柏庭這兒。
這人看著內斂穩重,卻是個占有欲強的。連雲微這個旁觀者都能看出來。
宋婉月爽快點頭:“好啊。”
段柏庭看了她一眼,後者衝他笑笑,把他的外套扔給他:“你去隔壁房間,或者去找席陽。”
就這麼被趕出去的段柏庭,默默穿上外套,還不忘囑咐一句:“早點睡,彆熬太晚了。”
“知道了。”她不滿的嘟囔,“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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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月睡覺很粘人,喜歡摟著人睡。
腿搭在雲微的身上,手臂摟著她的腰,早就睡著了。
雲微笑了笑,動作溫柔地替她蓋好被子。孰料這般小心的動作還是驚醒了她。
宋婉月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天亮了嗎?”
“還沒呢。”雲微去看牆上的鐘表,“才點。”
她點點頭,又往她懷裡蹭了蹭。臉頰碰到不同於平時的柔軟,她瞬間睜大了眼。
這才看清自己抱著的人不是段柏庭。
似是看懂了她的愣怔,雲微將床頭燈打開:“是我,不是段柏庭。”
尚在沉睡當中的大腦逐漸恢複清醒,她想起來昨天晚上還是她親自將段柏庭趕出去的。
不好意思地將腿和手臂,以及埋在她胸口的腦袋一並收回,挪到一旁。
“不......不好意思啊,我睡相有些差。”
雲微搖了搖頭,十分寵溺的語氣:“很可愛。”
宋婉月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手指摸了摸額頭。
又去問她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
雲微將枕頭豎放在身後,就這麼靠坐著,她說她在思考一件想了很久的事情。
馬上就有答案了。
宋婉月睡得頭發亂亂糟糟,此時也屈膝坐著,一雙睡眼格外惺忪:“什麼事情?”
雲微停頓一下,看到她的發型了,笑著替她一點點理順。
答非所問的問她:“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道德敗壞,觀有問題?”
不等宋婉月回答,她垂目低笑,“連我自己都這麼覺得。”
那點笑裡帶著數不清的自嘲。
那個晚上,雲微和她說了很多。她說自己實在找不到可以訴說的人了。
那些事情全部憋在心裡,像塊壓得她不得喘息的石頭。
她說,她從很久以前就知道她和席陽走不長久。
最彷徨無依的那幾年,憑借出色的外形進圈賺學費,因為年齡小沒背景,碰到的都是些圖謀不軌的人。
席陽像一束光打了進來,將她昏暗的人生給照亮。
他身上有世家公子的教養和禮貌。難能可貴的是,缺少俗氣的階級之分。
他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地位,就覺得高人一等。
謙遜陽光,待人友善。
世界上最好的形容詞都適配於十八歲的席陽。
但讓她動心的席陽,卻隻存活了短短幾年。
“我剛才突然想到,我念念不忘的那個席陽,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他變了,變得胸有城府,精於算計,“如果我最先遇見的,是現在的席陽,我肯定不會愛上他。”
宋婉月不知該怎麼安慰她,這是她從未接觸的另一個世界。
太深,又太複雜。
“那你之後打算怎麼辦。”她猶豫了很久,還是說了,“我隻是覺得,你不應該為了一個男人去背負這麼多。”
罵名和冷眼,甚至於席陽身邊的朋友都輕看她。
雲微後麵好像還說了什麼,宋婉月沒聽清。突然上湧的反胃讓她俯身吐了。
雲微下床給她倒了杯溫水讓她漱口,又給前台打了電話,讓人過來打掃。害怕嘔吐物的味道再次刺激到她的腸胃。
“好點了嗎?”她輕輕拍撫著她的後背。
宋婉月點點頭,吐的臉色有些發白:“還好。最近一直這樣。”
雲微神色微變,似想到什麼,問她:“除了想吐,還有其他不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