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亮起來, 莫遙坐到凳子上，拿出消毒紙巾擦拭雙手。接著摸出一塊麵餅啃咬著，裡麵包的是白瘦相間門的羊肉餡, 一咬就能溢出滿嘴油脂。
很快, 空中就飄起一縷勾人的香味。莫遙吃完麵餅，拿出青瓜汁吸起來。他邊吸著青瓜汁，邊還沒忘記打開係統界麵，進入到商店裡麵。
點擊購買。
幾百支“營養液”和“生長恢複劑”在虛空裡出現, 啪嗒地掉落下來。在莫遙的麵前堆積成小山丘。
莫遙起身, 走到另一邊去, 他停在數十株“原始的牛角椒”麵前，看著麵前跳出來的對話框，點擊確認了拾取並兌換。
緊接著，新的一波重新裁種開始了。
時間門飛快地一點點過去。
莫遙重新抬起頭來時，夜幕深諳, 遠處伸出手看不清五指，隻有他所在的位置周圍, 閃爍著白晝燈光。
不知過去多久。
天色微微亮, 灰蒙蒙的天空掛上了一輪看不清的彎月，一半隱在霧裡，一半黯淡無光。
“呼——”莫遙籲出口氣, 一直保持著同個姿勢令他難受極了。
他在原地跳了跳活動四肢, 打開任務欄一看。
任務欄——
“任務完成數”：780/1000
“任務剩餘時間門”：五個半小時
看來時間門剩餘的還算充裕，不過莫遙沒有就此放鬆速度, 依舊埋頭開始重複一整晚的動作。
直到他的肚子咕嚕嚕地叫喚起來。
“好餓。”莫遙揉著乾癟的小肚子，看著還剩下十幾株未種植到土壤裡的牛角椒，打算種植進去後再吃早飯。
隱藏空間門裡放置的吃食大部分都是生的, 還有一部分各類罐頭，和糖果果汁等。
莫遙翻了翻，翻出一根切成普通胡蘿卜大小的“進擊的胡蘿卜”，他啃著胡蘿卜，來來回回地在種植區的田埂上走來走去。
吃完了胡蘿卜，莫遙拿出蘋果汁喝起來。
周圍什麼聲音都沒有，除了莫遙的腳步聲和呼吸聲，他在這樣的空間門裡待了十幾個小時，心頭莫名地生出孤獨感。
無聊湧上心頭，莫遙打起哈欠，徹夜未睡讓他的杏眼看起來多了一絲絲疲倦。莫遙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起來。
重新埋頭繼續乾活。
“嘟嘟——”
這時，通訊機響了起來。
莫遙沒看通訊號就接起來，聽到對麵的人清清冷冷地嗓音在問他：“莫遙，你在家裡？”
“不在。”莫遙又打了一次哈欠。忽然想起來他昨天讓周青玉安排去醫療所見第五子路，然後他失約了。
“抱歉，青玉我給忘記了。”他揉揉泛酸的眼睛，咬了咬唇角小小聲地解釋，“我臨時有事來後勤部了，等事情處理好後，我就立馬去找你。”
對麵沉默了幾秒。
“不用……”周青玉捏了捏眉心，他遲遲沒等到莫遙的通訊以為莫遙是不想去了，這正合他的意。
但是他等了一天一夜，莫遙都沒找他。
這下子，周青玉坐不下去了，這不，天剛亮不久，他就忍不住地打了莫遙的通訊號。
好在，莫遙是在後勤部裡忙到忘記了時間門。並沒有出現任何意外的事情。
“你要是……”周青玉停頓了一下，繼續道，“要是還想去，我等會順便過去後勤部接你。”
莫遙在這句話裡捕捉到了其他信息，他問：“你是要有事過來找林哥嗎？”
周青玉淡淡道：“是的。”
“那好呀，我還有大概兩個小時就能忙完了，到時候我直接過去林哥的辦公室找你去。”莫遙高興道。
周青玉“嗯”了一聲，先掛斷了通訊。
莫遙收起通訊機，沒再浪費時間門，加快了兌換速度。
……
大約兩個小時。
莫遙欣然地抬起了頭看向前方。
[叮，恭喜宿主完成臨時任務催化完美形態“瘋狂的牛角椒”，已掉落獎勵包，請宿主查收。]
莫遙趕忙地打開收藏夾，調出獎勵包。
[恭喜宿主成功觸發進階版完美形態“瘋狂的牛角椒”、3000積分和隨機種子一份。獎勵已到賬可查收。]
緊接著，收藏夾裡多出“隨機種子”小圖標。
莫遙順手地打開，跳出來了四個選擇項目——“盛開的向日葵：100顆”、“巨人國的金色黃豆：10顆”、“幸福的玉米：200顆”和“大戰僵屍的豌豆：200顆”
莫遙思忖了幾秒，最終目光猶豫地落在了“巨人國的金色黃豆”上麵，這種子的數量是最少的。
但如今種在試驗田裡的黃豆種株是屬於研究所的。要是兌換成這，那麼這10顆黃豆種子便是他的了。
莫遙沒再繼續猶豫，他當機立斷地選擇了“巨人國的金色黃豆”。看著收藏夾裡多出來的小圖標，想象了一下自己大豐收的場景，莫遙滿意地翹起嘴角。
莫遙發訊息給劉鬱，跟他說他的實驗完成了，可以讓職員們繼續回來種植區這邊上班了。
很快。
劉鬱趕過來。
看到不同於其他的牛角椒種株，他震撼地定在原地，幾秒鐘都沒能緩過來。
“這……這便是你說的實驗？”
“嗯。”
莫遙點完頭，跟他解釋道：“我昨天被接去了研究所，江博士催生了一株完美形態的牛角椒，我想、想著也許我也能試試。”
這話自然是借口，如果沒有任務要求，他也許即使知道用營養液和生長恢複劑能使得牛角椒生長出來完美形態，都不一定會去冒這樣的風險去做這件事。
劉鬱聽完，啞然地說道：“真神奇。要不是你說有什麼完美形態，我都不知道植物也能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是啊。”莫遙踢了踢腳尖，要不是江博士催生出來了，他也不會知道。
“對了劉哥，我還有事先去林哥辦公室，這裡就由你處理了。”莫遙跟他說著，眼睛看的是牛角椒。
比他腰還要高出一部分的牛角椒，上麵結著的果實紅彤彤的鮮豔好看，他吞吞口水，要不是這些都是記錄在冊的，他真想挖走一株帶回家。
劉鬱點頭：“我送你。”
他們駕著車來到林路沅的辦公室。
辦公室外停放著輛潔白的越野車，裡麵還傳出一陣陣爽朗的笑聲，笑聲的主人來自於林路沅。
莫遙和劉鬱進來時，笑聲還在繼續著。
“好啊，這是個好消息，如果以後沒事的話就多過來走動走動。”林路沅笑著說著，聽到聲響回過頭看向門外，看到是莫遙和劉鬱，立馬招呼道，“小莫過來了呀。”
“來來，青玉等你半個小時了。”
被提到名字的周青玉表情淡淡地看著莫遙，接著他移開目光地來到劉鬱身上，對著劉鬱喊了聲“劉哥”。
“青玉是來找小莫的？”劉鬱挑了挑眉，打趣地問。
周青玉道：“不是，過來找林哥的，順路過來接莫遙去治療所。”
“治療所？小莫你怎麼要去治療所，難道是哪裡不舒服嗎？”劉鬱一聽，神色擔憂地看著莫遙，緊張地問他。
莫遙道：“不是我。是過去看個學生。”
林路沅蹙眉：“是前晚說的那個？”
莫遙重重點頭，他沒有將他的想法告訴給他們，主要還是他現在的想法還不夠成熟，如果說了，但並沒有效果豈不是白讓他們高興一回。
還不如等他見到了女醫生，問問女醫生的情況再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那是學識區和醫療所的事情，小莫我們還是不要參與比較好。”林路沅不太讚同莫遙過去。
莫遙涉世不深，對於裡麵的彎彎道道都不太理解，他怕莫遙會因此惹上麻煩。
劉鬱摩挲著下巴，跟莫遙分析地說：“其實小莫你參與進去也沒太大的事情，就是這件事肯定會上報到藍博士那邊。要是報告裡出現你的名字，我怕藍博士會找你。”
他們擔憂的是，江一皙不在，他們這群人護不住莫遙。
但他們卻忘記了，現在的莫遙已經不是最初暴露自己能力的莫遙了，他的羽翼豐滿到擁有和高層部談判的資格。
他們潛意識地，想要把莫遙地保護好，不讓莫遙遇到任何的意外，以及麵對任何帶有危險的事情。
“不用擔心我。”莫遙抿了抿嘴，輕歎一聲地說，“我現在反而更擔心那個叫子路的學生，雖然我們就隻見過一次麵，但我總覺得他不應該就這樣子了。”
他應該會有個很好的未來。
莫遙下意識地輕捏著指腹，本能告訴他，他可以出手的，如果出手能救了這名少年……
莫遙的心怦然跳動起來，他很想體會一次，江一皙在救人時的那種感受是如何的。
聽說救人是會上癮的，莫遙不知道那種上癮的感覺是什麼樣子。
會不會是在吹風時，比彆人多聞到一股甜蜜的味道呢？
還是……仰望星空時，看到的星辰更加耀眼閃爍。
……
沒多久，莫遙坐上周青玉的越野車，路上周青玉的話比平時還要多一些。
他叮囑莫遙在看到第五子路的時候不要輕舉妄動，先聽醫生怎麼說。
看著莫遙認真聽著他說話的模樣，周青玉斂眉地補充道：“如果你有問題問子路，儘量不要問太敏感的事，他的叔叔已經進了審訊室，目前還沒出來。”
莫遙擰著眉問他：“情況很不理想？”
“對。”周青玉說，“經過兩天的藥劑治療，感染體依舊沒有被消滅，過來時老師告訴我，說如果72小時內還沒能解決，就要把他送到研究所。”
莫遙：……
離72小時已經不到半天時間門了，他得趕緊確定自己能不能幫到第五子路。
半個多小時，車輛停下來。
莫遙跳下車，小跑地進去到治療所裡。他一邊回頭看周青玉，對他道：“青玉麻煩你先過去，我要去找一下李醫生，很快就能回來。”
“？”周青玉皺起眉頭，看著他跑遠的背影，略顯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以為莫遙急忙地想要過來，會迫不及待地去見第五子路，結果到了治療所反而不打算立馬見人了。
周青玉沒聽莫遙的話先過去看望第五子路，他先去找了老師問明新進展。
另一邊，莫遙飛奔著來到女醫生的檢查室裡。
他急刹住腳步，抬手屈指敲響門。
裡麵傳來女醫生的聲音：“進來。”
看到來人是莫遙，女醫生微微詫然地看了兩眼他，笑著問：“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過來讓我瞧瞧。”
莫遙乖乖地上去，喊了聲醫生姐姐。
“瞧著氣色紅潤，身量也長開了一些，不過精神狀態不太好。”女醫生琢磨了一下，聲音壓重道，“說吧，是不是通宵熬夜了？”
莫遙一臉震驚，他上手捏了捏自己的臉，喃喃道：“這麼明顯嗎？”
“噗。”
女醫生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說道，“對啊，你眼皮子薄，一熬夜這裡就能看到泛青，撐不起來不說這眼窩子也深了一點。”
她分析得很有道理，莫遙羞赧地笑了笑，乖巧地在女醫生的示意下坐到她對麵的椅子上麵。
然後，莫遙把今天要過來的目的告訴女醫生。
他斟酌地說道：“我想醫生姐姐幫我檢測一下這牧草和羊肉有沒有含了能殺死感染菌的東西。”
“殺死？”女醫生皺起柳眉，細細地打量著莫遙拿出來的兩種東西。
她哪裡想到有一天，她的能力會用到這方麵上麵。不過莫遙這少年的要求不算誇張，她點點頭同意了下來。
“你等下，報告很快就出來。”
女醫生起身，帶著樣本放進到檢測儀裡，很快，數據顯示出來了，她打印資料翻閱，發現這牧草和羊肉裡，果然出現了不應該出現的東西。
莫遙盯著那報告看了看，他沒看懂，隻能問女醫生：“怎麼樣了？”
女醫生抬眸看他，沒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問他道：“你是從哪裡得到的這兩種東西？還是說研究所給你的？”
她一說完，就打翻了自己的這番言論，“不對，如果是研究所他們應該早就告訴你了，也輪不到你來找我。”
“牧草是我種植的，羊肉是我用牧草喂養的。”莫遙緊揪著衣角，神色緊張地看著她說道，“用牧草喂養的這羊，它肉質檢測報告裡蘊含的感染源數量很低，我就猜想著會不會和牧草有關。”
“你的猜想是對的。”女醫生表情凝重地點頭，她嚴謹地說道，“我需要再檢測一次。”
莫遙說了聲好，就乖乖地在旁邊等候著。
另一邊，周青玉來到了老師所在的辦公室，辦公室裡氛圍寂靜，周青玉進來後走到老師的麵前，問候完老師後，口吻淡淡的。
“老師，子路的情況如何了？”
老師搖了搖頭：“他剛被打了抑製劑和鎮定劑，現在睡著了。不過這兩天我們在他體內注入的藥劑太多，裡麵的感染體好似有了騷動，這讓情況危急了起來。”
周青玉表情淡淡的，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但熟悉他的人知道，他的眉梢微微蹙了一下，是不太愉快的情緒。
“沒有解決的辦法？”他問道。
這個問題，是替莫遙問的。
也不知道莫遙去了哪裡，現在又和誰在一起說話，他要不要發訊息給他，告訴他現在他的位置。
周青玉的思緒飄散了幾秒，又很快地拉了回來。
他聽到老師在緩緩說道：“有是有，就是這法子也很危險，需要把他的左肩膀卸下來，直接快準狠地在感染體進入到心臟前挖出來。”
這便需要用到最厲害的醫療者，而且還不能有任何的失誤，要不然哪怕隻出現一絲失誤，都有可能葬送了這少年的生命。
而如果他們把少年送到研究所裡，少年還有機會活著，或者帶著壓製手環活著，也總比丟了性命強。
然而他們也都知道，像異能者，他們如果無法使用異能，活著又有什麼意義，他的人生再也用不到異能了，比他死亡還要痛苦。
“唉……”
老師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幾秒後，老師微抬起頭看向自己最愛的學生，他很了解這個學生，很少關心其他人的事情，這次卻很積極地詢問了他幾次，他有些納悶地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周青玉淡淡道：“帶了個人過來看子路。”
“人呢？”老師更納悶了，他瞥眼看了下門外，什麼人都沒有。
周青玉道：“他先過去了其他地方。”
“不過這人是誰啊，先和老師講講吧。”老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淺笑著說道。
他一說完，周青玉就微擰起了眉梢，周青玉不太想告訴老師關於莫遙的事情。
老師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
果然，他這學生有主見得很，隻要是不願意的事情，想要讓他乾，是堅決不乾的。
現在他倒是有些期待和好奇了，能讓他這個學生有這麼大的改變的人，會是個什麼樣的孩子。
……
“數據沒有錯，真的有壓製感染體的結構多肽鏈，而且量體很大，能提取出來的原料不少。”
女醫生嗓音帶上了顫抖，激動得抓緊報告。
她臉色震撼地看向莫遙，深深吸了一口氣地問他道：“研究所知道？”
莫遙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知道。”
“所以你這次過來是因為什麼？”女醫生努力地平複著情緒，但這件事震撼性太大了，不管是不是有效果，她還是覺得這裡麵的帶來的信息太大了。
像她這般見多識廣地，都沒能及時地緩過神來。
“醫生姐姐，你最近可聽說了有個學生被送來了治療所接收治療的事？”莫遙輕聲地反問她。
“嗯？”
女醫生納悶地看了看他，啞然道：“你認識這個學生？”
“見過一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