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們要學習的是入坐之禮......”夫子開始講課。朗星河一改往日的左耳進右耳出,雙手托著下巴,仔細聽著夫子的講課,時而不時還皺皺眉,似乎在深入思考的模樣。
禮法課的夫子自然發覺了朗星河的狀態,心中不禁想,這小頑童經過生死一劫竟是成長了許多,至少不公然在課堂上睡覺了。
夫子感懷甚慰,講課的聲音也輕快了幾分,“禮法,禮儀秩序之法度,坐席亦有主次尊卑之分,尊者上坐,卑者末坐......”
“好了,入坐之禮還有誰有不明白的地方嗎?”一堂課接近尾聲,夫子例行詢問,不等有學生提問,就習慣性準備布置今日的課後作業。
“夫子!學生有不解。”朗星河舉手。
“哦。”夫子麵上差異,心中歡喜,忙道,“朗同學有何不解之處,儘管提來。”——果真是浪子回頭啊!
朗星河站起,疑惑問道,“夫子,我們學的禮儀法度到底是誰製定的?又為什麼要製定呢?”
朗星河感覺很違和,這幾天他在家也是翻了不少書的,對妖族的曆史也算是有所了解。從過去曆史來看,妖族曾經是非常自由不羈的種族,天地為鋪蓋,逍遙雲水間,怎麼會一步步發展成如今的狀態呢?禮法甚是繁瑣講究,就連吃飯怎麼端碗,睡覺枕頭有多高都有規定,這真的必要嗎?
“感覺這些法度和我們妖族並不相匹啊。”
朗星河是非常認真的在思考問題,夫子卻痛心疾首:以往這小頑童隻是裝聾作啞不學習,如今睜眼聽課的第一日就要來砸場子,直接從根源上否定了自己的禮法課!
夫子廣袖一揮,沒好氣道,“道德仁義,非禮不成;教訓正俗,非禮不備;紛爭辯訟,非禮不決;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禮不定......人以有禮彆於禽獸!”
“不是的,夫子,我不是否定禮法。”朗星河連忙解釋,“我是覺得有些禮法規定不是很適合啊。”
“下課了。朗同學要是覺得有什麼不合適,可放課後到夫子院,找老夫探討!”說著,夫子將課案一卷夾在胳肢窩下麵,仰著頭,一副生氣至極的模樣走出了教舍。
“厲害啦!”江普一巴掌啪在朗星河的桌案上,敬佩道,“多日不見,你這氣死夫子的功力漸長啊!”
朗星河無語,自己是真的認真聽課,一心向學,還深入思考,積極發言了,怎麼夫子還生氣了呢?
第二堂課是算數課。
“遠望巍巍塔七層,紅光點點倍加增。共燈三百八十一,請問尖頭幾盞燈。”夫子布置完題目便悠哉入座,笑眯眯地瞧著學生們在底下抓耳撓腮。
夫子屁股尚未落凳,朗星河已經舉手回答,“三盞!”
剛剛在禮法課上落下的勢必要在算法課上找補回來,讓所有人知道,他朗星河今日不同往日了!他是真的要崛起了!
“嗯?”算法夫子狐疑地看向朗星河,“亂猜的?”竟然猜中了啊。
朗星河傲然,“當然不是亂猜的。”
“假設塔頂燈數為埃克斯,第二層數目則是二埃克斯,第三層則是四埃克斯.....這其中還涉及到一個等比數列的求和。”朗星河滔滔不絕,“七層塔一共一百二十埃克斯,三百八十一除一百二十七,埃克斯為三。”
“塔尖三盞燈!”一口氣講完自己的解題思路,朗星河長舒一口氣,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顫抖吧凡人!這種難度的數學題,小爺小學的時候就能秒算啦!
“???”
看著一屋子的震驚眼神,朗星河心道,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小爺我當年什麼場麵沒見過!
“放課後來夫子院,我們好好聊一聊。”算術夫子麵色凝重,揮揮手示意朗星河坐下,然後衝底下學生們道,“將剛剛聽到的都忘記,現在我們來聽聽這題的剖析解題。”
朗星河:“???”就這樣了?難道不該伯樂發現千裡馬一般欣喜若狂嗎?
還有,自己明明改邪歸正,一心向學,為什麼複課的第一天就接連被兩個老師約談?!
上午的課程結束,在飯堂用完午膳,朗星河和熊有漁往教導司去找掌司銷假。
“今日上課還好?”大掌司蘇玉安的目光在兩個學生身上打量了一圈,最終落在了朗星河身上,確準這孩子並未被陰邪上身,這才鬆了一口氣。
想到剛剛算數課黃夫子慌慌張張來找自己,說是懷疑朗星河同學被陰邪上身的著急模樣,心道,這小子大約又有了什麼調皮搗蛋的新手段,把夫子都給唬住了。
朗星河張張嘴,想說夫子們似乎對自己有成見。然而話到嘴邊還是吞了回去——哼!他才不要做告狀精,自己一定要用實力讓所有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