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明白他們此時是在做戲給旁人看,可祁書影仍然覺得有些不悅——為什麼這種時候長公主還要分出心神?
但是,他又不能明顯地向夕霧表露出自己的不滿情緒,隻好借著“角色”的情緒將她的注意力拉回來:“殿下……說話算話嗎?”
他咬著唇,一臉屈辱地抬眸看她,似乎是在向她討要一個承諾。
“那是自然,本宮向來一諾千金。”她慢慢地湊近了他修長的脖頸處,然後用力地張嘴咬了下去。
半晌之後,夕霧才堪堪鬆開了他。
隻見他肩頸處白皙的肌膚上赫然印著一道血淋淋的鮮紅牙印。
夕霧舔了舔唇,鮮紅的血液便暈染開來,將她嫣紅的唇瓣染得愈發晶瑩剔透。
“這是你應得的。”夕霧歪著頭看他,眼底滿是暗沉之色,看起來儼然是對多年前祁書影的抗拒與叛逆一直懷恨在心。
祁書影一聲不吭地任她咬著,長公主那看起來圓潤的、小巧的貝齒卻有著如此之大的力道。他不知道長公主是不是在借機報複他。儘管自己的肩頸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劇烈疼痛,可祁書影毫不在意。
長公主殿下紆尊降貴在他身上鈐印,是他的……榮幸。
數年來飽讀詩書、時刻銘記禮義廉恥的祁書影這樣想到。
但他表麵上卻做出了一副難以忍受這般奇恥大辱的憎惡表情。
夕霧看著他的臉,忽然勾唇笑了笑。
她嫣紅的指尖用力地按在了他肩膀的齒痕上,在其沾染了鮮血之後,她又將指尖移到了他的胸口處。
……
長公主殿下的書法堪稱一絕。
龍飛鳳舞、鸞翔鳳翥。
鮮紅的“寧昭”二字印在祁書影白皙的胸口處。
他不由地分了心神。
長公主“下筆”時力透紙背、入木分,仿佛是在他的心尖上硬生生地鐫刻下了她的封號。
夕霧十分滿意地打量著自己的“書法作品”。她湊到祁書影的麵前,細細地打量著他的表情。
祁書影不自覺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不願與她對視。
他害怕自己沉溺於她璀璨的眼眸中,從而忍不住暴露自己心底的真實想法——長公主這般行為,於他來說,並不是羞辱,而是……賞賜。
夕霧伸手攬住了他的脖頸,與他耳鬢廝磨:“稍微忍耐一下。”
她吐氣如蘭,用極低極輕的婉轉聲音安慰著他。
祁書影不自覺地紅了耳尖,他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他的確是要儘力地忍耐一下——將他心底那躁動難耐的暗潮給狠狠壓製住。
————
寧昭長公主……果真如傳聞中那般,囂張跋扈、荒淫無度。
都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可裴晏離從來都不是什麼君子。
他一向秉承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信條。若非親眼所見,他便會對自己得到的消息留存分疑慮。
他數年來處心積慮步步為營,自然容不得差錯。
儘管他的心腹念青將寧昭長公主的境況儘數告知於他,可他還是半信半疑。
裴晏離最終還是決定親自上陣,一探究竟。
如今,親眼目睹了寧昭長公主的“驕奢淫逸”之後,他不由地暗自嘲諷著。
這樣耽於享樂的人,也配和他爭鬥麼?
倒顯得這些天來他的防備心太重了些。
裴晏離微微垂眸。
忽然,他聽見了長公主婉轉勾人的聲音。
似珠玉相撞,又似清泉激石,宛若薄紗般虛無縹緲,卻能將人的心神牢牢束縛住。
饒是裴晏離這些年來見識過無數離奇的場麵,他依然被寧昭長公主的惑人聲音擾亂了自己的心神。
他下意識地抬眸看去。
隻見長公主微微仰起頭,鴉黑長發隨意地披散開來,露出精致綺麗的麵容來。她眼尾微紅,暈染出一片旖旎的色彩。
她衣衫半褪,白皙的肩膀處印著數道緋紅痕跡,白得晃眼、紅得刺人,幾乎要讓人直接迷失其中。
裴晏離完全沒有發覺,此時他心跳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他莫名覺得有些燥熱難耐起來。
在確認了寧昭長公主“表裡如一”之後,他就應該離開這裡的。畢竟裴晏離也沒有什麼喜歡偷窺他人歡好的怪異癖好。
可不知為何,他的視線始終無法從長公主的身上移開分毫。
他想起了之前寧昭長公主主動靠近他的舉動。
難怪。
難怪……寧昭長公主的“入幕之賓”多如過江之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