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裴晏離的步步緊逼之下,祁書影甚至直接進入了醉霞閣中。他寧可成為自己曾經不屑一顧的所謂“樂師”,也不願意效忠於裴晏離。
而醉霞閣能夠在京城這樣勢力錯綜複雜的地界開得風生水起,其背後自然是有著不容小覷的深厚背景與龐大勢力。
哪怕裴晏離身為景熙的攝政王,在根基未穩時,他也不想和醉霞閣背後的勢力起了衝突,以免四麵樹敵,最終失道寡助、功虧一簣。
所以,他隻能放任祁書影坐於醉霞閣中撥弄琴弦。
如今,裴晏離眼睜睜地看著寧昭長公主那般過分地“羞辱”祁書影,他本該感到快慰的。
可莫名其妙地,他的腦海中竟然有一瞬間希望……那個被長公主“羞辱”的人,是他自己。
裴晏離垂著眸子。
他靠在薄薄的牆壁之上,聽著一牆之隔傳來的旖旎聲音,心底暗潮湧動。
如果。
如果他能旗開得勝。
那麼,到時候,對待手下敗將……他應該可以為所欲為吧?
寧昭她那般縱情聲色,“裙下之臣”數不勝數。
所以,他也可以的吧?
裴晏離從來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從來都不是。
————
念青規規矩矩地守在門外,一動也不動。
儘管長公主告訴他可以自由地欣賞大廳中的表演,可他對此根本就不感興趣。他隱隱覺得,長公主似乎是在懲罰他的不忠心。
他看見祁書影走進了房間中,甚至還落了鎖。
念青沒有出手阻攔。因為長公主剛剛才告誡過他——不要多管閒事。想必就是讓他不要妨礙祁書影的到來吧。
念青很聽話。他隻是站在房門外,認認真真地守候著。
他本以為他可以控製好自己的情緒,直到……
直到他看見祁書影衣衫不整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目力極佳的念青甚至能夠從祁書影散開的衣領處看見他肩膀上的鮮紅牙印。
念青表麵上看起來麵色如常,可實際上,他的心臟幾乎要被密密麻麻的鑽心疼痛給啃噬殆儘了。
除了他……除了他誰都可以,是嗎?
那為什麼還要那麼大膽地向攝政王討要他?
念青的心底滿是鬱結之火。他一時間沒有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忍不住推開門扉走了進去。
“長公主殿下。”
念青的聲音有一瞬間的遲疑,但很快就被他掩飾了過去。
他一進門之後,就發現……攝政王殿下居然在附近。
念青是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惡鬼”,每時每刻都要麵對著四麵八方無處不在的冷槍暗箭。因此,他對躲藏在暗處鬼鬼祟祟的人很是敏銳。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怎麼回事——無非是生性多疑、小心謹慎的攝政王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便選擇親自上陣來探聽消息。
那麼,長公主殿下……她知道嗎?
念青抬起眸子悄悄看向夕霧,此時他心中的憤懣怨氣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對長公主當下處境的擔憂與焦慮之情。
還沒等念青想好接下來該如何提醒長公主,夕霧便率先朝著他笑了笑,輕聲喚道:“念青。”
她的聲音輕軟又婉轉,仿佛含著綿綿不絕的勾人情意。她臉上的表情也帶著歡喜之意,看起來對於念青的到來十分欣喜。
念青的心臟猛地跳動了起來。儘管他隱隱約約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為之而感到歡欣雀躍。
夕霧直接一把將念青扯進了自己的懷裡,然後緊緊地摟著他,在他耳邊開口說道:“念青,今天這首曲子可還滿意?”
長公主這樣親密無間的動作,對他來說實在太過於突如其來,念青怔愣著,一時間竟然忘記開口回答了。
見念青“大逆不道”地沉默著,夕霧也不甚在意,隻是又開口說道:“若是你不喜歡,本宮便吩咐他們撤了這曲子。”她的語氣裡滿是理所當然的意味,像極了一個“色令智昏”的上位者。
“殿、殿下。”念青趕忙開口,“我……”
他的話語很快就被一聲短促的驚呼聲打斷了。
因為長公主忽然間伸出纖纖玉手,直接探進了他的衣襟裡。她柔軟的指尖靈巧地穿過了薄薄的布料,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胸口處。
念青的瞳孔驟然間放大,他下意識地輕呼了一聲。
長公主卻像是沒有發現他的不自在似的,甚至還有著“得寸進尺”的趨勢,似乎要不依不饒地繼續往下探去。
念青的心跳愈發劇烈起來。他沒有拒絕長公主的權力,更何況……他也並不想拒絕。
“念青好乖。”夕霧紅唇輕啟,淡淡地說道。她語氣平靜,神色散漫,卻帶著極其勾人的致命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