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更擅長上陣殺敵一些,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其實對於琴棋書畫等也略知一二。
“殿下。”宿寒輕聲喚道。
“宿大將軍,請吧。”夕霧歪了歪頭,從容不迫地斜躺在了美人榻上。
那段緋紅薄紗幾乎要遮不住她光潔如玉的脊背,半掉不掉地環在她的腰際。
宿寒的眸色漸深。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點在了她的後腰處。
大抵是常年習武的緣故,他的指尖帶著些粗糙的質感,在夕霧白皙的肌膚上點起一片酥麻又顫栗的觸感。
宿寒垂著眸子,神色淡淡。他的指尖順著長公主背部淺淺的溝壑,一路向上遊移著,像是在認認真真地研究著自己即將揮毫落筆的“畫紙”,又像是在思考到底該如何下筆。
他看見了之前祁書影在長公主背上畫下的一道明顯的朱砂痕跡。
所謂“才華橫溢”的祁書影,也不過如此啊。
宿寒在心底有些惡意又酸澀地誹謗著。
他從書案上拿起了一張潔白的絹帕,趁著那道朱砂痕跡尚未完全乾透,小心翼翼地想要將其擦拭乾淨。
夕霧眨了眨眼睛,倒也沒有對此表示異議。
……
宿寒的手很穩。他執著筆,不緊不慢地揮毫潑墨,看起來倒有幾分大家風範,一點也看不出來他上陣殺敵時的殺伐與果斷之色。
夕霧雖然看不到自己的後背,但是她能夠通過背上筆尖的走向與力度,大致地推斷出宿寒到底繪製了怎樣的圖案。
不得不說,哪怕宿寒的畫作比不上祁書影,但也絕對不差。
難怪他有自信要“還”給她一幅畫。
宿寒輕飄飄地落下了最後一筆,然後將那支毛筆隨意地擲在了一旁的桌麵上。
沉甸甸的木質筆杆撞擊在書案之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聲。
夕霧下意識地想要轉過頭去看,卻被宿寒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按住了。
“殿下,彆亂動。”他彎下腰慢慢地靠近了她,在她的耳邊啞著嗓子低聲細語。
帶了些溫熱的吐息拂過夕霧的耳邊,她微微蹙了蹙眉,忽然有些莫名其妙地呢喃道:“本宮怎麼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之感?”
宿寒的心底猛地一怔,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警覺了起來。他之前作為“淩”的時候,特意地壓低了聲音,以免長公主察覺到什麼異樣之處。
而剛剛他的聲音染了些低啞之感,難免和之前他特意偽裝過後的聲音有些許相似。
所幸宿寒久經沙場,見識過諸多場麵,這等小小變故,於他來說根本不在話下。他假裝自己剛剛並沒有聽清楚長公主說出的話語,十分自然地開口問道:“怎麼了,長公主殿下?”
夕霧搖了搖頭,不再開口。
也許剛剛那隻不過是她的錯覺而已。
宿寒見長公主不再追根究底,不由在心底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他伸出手,輕輕地按在了尚未乾透的朱砂之上,然後,近乎隨心所欲地以指尖為筆,蘸著那抹朱砂,在自己方才勾勒出的牡丹輪廓上,肆意地塗抹著。
他的手法一開始並不怎麼嫻熟,但隨著長公主玉背之上的朱紅色彩被慢慢地塗抹開來,他也愈發得心應手起來。
宿寒對眼前這片光滑又細膩的白皙肌膚十分熟悉——畢竟,他曾經無數次細細地描摹過。
“長公主殿下。”他輕輕地按著夕霧的肩膀,將她扶了起來。
“不知殿下可還滿意?”他站在夕霧身旁,指引著她看向身後的銅鏡。
在朦朦朧朧的鏡像之中,夕霧看見了自己背上盛開著的大片朱紅牡丹花。
雍容華貴、國色天香。
冠絕群芳。
然後,她看見宿寒靠在她的脖頸處,慢慢地低下頭去,吻上了她修長的脖頸。
她在鏡中與他對視。
他的眸子裡滿是遮掩不住的狠絕之色,可以輕易地窺見他灼灼的野心,讓人不禁地有些膽戰心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