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娶她為妻。
他不在意她之前的荒唐行徑。
可她不願意。
早在那日他沒有主動推開她時,他便該意識到了——自己遲早會栽在她的身上。
夕霧可不管裴晏離心中的複雜思緒,她隻是挑了挑眉,從容不迫地開口說道:“莫非……殿下也想請那人幫忙在身上繪製一些花草圖案?”
她的語氣輕佻無比,其中滿是顯而易見的貶低與嘲諷之意。
裴晏離眯了眯眼睛,他忽然間伸出手,直接一把攥住了夕霧纖細又白皙的皓腕,將其舉到了自己的眼前,緊接著,他便不緊不慢地開了口:“不如就請長公主為本王繪製一番,如何?”
他並沒有因為夕霧諷刺的話語而惱怒,反而是得寸進尺地提出了更加無理的要求。
“不可理喻。”夕霧一字一頓地開口說道。她用力地拽了拽自己那隻被裴晏離緊緊攥著的手,結果卻紋絲不動。
見狀,她便伸出自己的另一隻手,極為大膽地直接拽住了裴晏離的衣領,將他往下扯了扯。
裴晏離沒有想到夕霧會做出這般舉動來,猝不及防之下,他竟真的被她拽得低下了頭。
“裴晏離。”她輕飄飄地直接念出了他的名諱,語氣平靜無比,仿佛不帶有任何的情緒。
然而就是這樣堪稱無禮的直呼其名,對於裴晏離來說,卻莫名帶了些極端旖旎的意味。哪怕寧昭長公主的語氣淡然無味,可他的名字隻是簡簡單單地被她嫣紅的唇瓣輕輕咬著,就無端顯得有些活色生香了起來。
裴晏離慢慢地鬆開了自己的手。他垂著眸子,靜靜地等待著她的下文。
“你不要欺人太甚。”長公主抬起頭,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你該知道,本宮囂張跋扈。若是殿下想要魚死網破,本宮自當奉陪到底。”
長公主和他之間的距離實在是有些過於近了,裴晏離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她溫熱馨香的吐息,他能夠清楚地看到她纖長的睫羽和精致的眉眼。
她冶豔的眸子裡盛滿了桀驁不馴的倨傲色彩,本就豔麗無雙的容顏在此刻更顯得勾魂攝魄,引得旁人為她神魂顛倒,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將她的高傲之色摧毀殆儘。
“寧昭,你又該如何與本王‘魚死網破’呢?”裴晏離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的聲音裡帶了些幾不可察的憐憫與歎惋之情。
裴晏離順著長公主那拽著他的力道,微微地向前探了探身子,幾乎是緊緊地貼在了長公主的耳邊開口說話。
他垂著眸子,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可他的語氣裡卻滿是運籌帷幄、胸有成竹的篤定意味。
是啊,一個聲名狼藉、不學無術的荒唐長公主,又該如何與大權在握的攝政王爭鬥呢?
“聽說,長公主想‘垂簾聽政’?”裴晏離繼續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他的語氣很輕很平,卻無端讓人有些膽戰心驚起來——其中所蘊含著的濃濃的威脅意味實在太過明顯。
夕霧的身子似乎是下意識地顫了一下。
見到長公主這般反應,裴晏離不禁輕笑一聲,道:“本王以為,長公主還是繼續縱情聲色為好。長公主以為如何?”
“又或者,如果長公主肯嫁給本王的話,‘垂簾聽政’也未嘗不可。”他仍然緊緊地靠在夕霧的臉頰旁邊,貼著她圓潤的耳垂輕聲開口說道。
裴晏離在明目張膽地威脅著寧昭長公主,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狼子野心。
夕霧斂著眸子,一言不發。
她沒有貿然開口去詢問裴晏離是如何這樣迅速地得知消息的。
顯然,她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殿下是想公然抗旨嗎?”夕霧不卑不亢,語氣平靜無比地開口說道。
“長公主說笑了。”裴晏離沒想到寧昭長公主仍然沒有被他的威脅所逼迫到,反而是開口反問起了他。
“隻是,本王可無法保證長公主在朝堂之上會遇到什麼事情。
畢竟,本王在朝中經常看到大臣們彈劾長公主……‘荒淫無度’的奏折。”
裴晏離輕輕地勾了勾唇角,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神色淡淡。
“本宮向來敢作敢當,無需殿下為此勞心費神。”夕霧學著裴晏離的樣子,在他的耳邊輕聲細語。
長公主吐氣如蘭,在他的臉頰旁邊帶起一陣極為酥麻的癢意。裴晏離的眸色陡然間暗沉了下來。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直接一把攬住長公主纖細的腰肢,將她擁入懷中。
奈何夕霧的反應很快,她立刻就鬆開了自己的手,輕飄飄地往後退了兩步,與裴晏離拉開了一段距離。
“請殿下自重。”夕霧眼尾微挑,神色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