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斂的身上滿是濕潤又黏膩的清澈酒液, 他胸口處和腰腹處的肌膚本就光潔如玉,此時更像是水洗白玉一般,泛著些淺淺淡淡的瑩潤光澤。那些酒液順著他腰腹處的溝壑慢慢地向下流動著, 沾濕了他腰際的衣裳。可顧斂像是渾然未覺一般, 對此毫不在意。
他隻是緊緊地伸手攥著寧昭長公主的皓腕,然後,一點一點地將她手上沾染著的那些酒液一滴不剩地吞咽了下去。他的動作細致又耐心, 仿佛是在小心翼翼地對待著一件捧在手心之中的稀世珍寶一般,不願意讓其受到絲毫的傷害。
寧昭長公主微微蹙了蹙眉,可她並沒有立刻抽回自己的手, 而是放任顧斂肆意地動作著。
她方才之所以做出那般舉動, 是因為她想好好地懲治一番顧斂的僭越之舉,好讓他知曉冒犯她所需要付出的“代價”。畢竟,將酒液胡亂地傾倒在他胸口處、腰腹處的舉動,並不是什麼無足輕重的隨意舉動,很顯然, 這是在羞辱他。
可是,寧昭長公主不知道, 對於顧斂來說, 與其說她是在“懲治”他, 倒不如說……這反而是一種至高無上的獎賞。
他求之不得。
那些被長公主殿下隨意傾倒在顧斂身上的瓊漿玉液, 幾乎浸濕了他的胸膛, 連帶著他散落著的緋紅衣裳也被沾濕了大半。
而寧昭長公主方才俯著身子靠近了他, 她的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大片的酒液。然而,她卻視若無睹一般,隻是輕飄飄地垂眸看著顧斂,眼底一片清冷淡色。
倒是與顧斂此時意亂情迷的癡醉模樣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他直勾勾地盯著長公主的眼睛, 與她四目相對,似乎是想從她的眸子窺見哪怕半分的動情之色。
可是,顧斂隻能從長公主的眼中看見他自己神迷意奪的倒影——他正如醉如癡地親吻著長公主殿下纖長的手指,神色癡迷。
此時,寧昭長公主手上沾染的酒液已經所剩無幾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濕漉漉的黏膩觸感。
顧斂已然將長公主手上的酒液儘數咽下,並沒有浪費一分一毫。然而,他卻沒有因此而立刻鬆開自己的手,而是仍舊戀戀不舍地啄吻著長公主的指尖,臉上滿是如夢如醉的饜足之色。
夕霧的指尖動了動,她漫不經心地輕輕按了按顧斂的薄唇中央,將他的唇瓣按出一道淺淺的凹陷。然後,她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世子還真是……‘克勤克儉’。”
她刻意加重了“克勤克儉”四個字的語調,語氣中帶了些冷嘲熱諷的意味。
“是長公主殿下教導有方。”顧斂從容不迫地開口回答道。
還沒等寧昭長公主開口回答他,顧斂便慢慢地挑起眼尾,眸光迷離又放肆地看向她的眼睛。
他伸出手,指尖從自己的心口處一路慢慢地下滑至了腰腹處,在自己胸前那一片濕潤的酒液之上劃開了一道淺淡的水痕。接著,他便意有所指地開口問道:“殿下,這些酒……也不應當浪費吧?”
夕霧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說道:“怎麼?難道世子還想讓本宮親自……‘喂’你嗎?”
“若是長公主殿下願意,我自然是……心甘情願。”顧斂近乎是一字一頓地咬著“心甘情願”四個字,眼底眸色沉沉。
夕霧垂眸看了他一眼,紅唇輕啟,似乎是想開口說些什麼。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她還未說出口的話語。
“砰、砰、砰”。
那聲響一下又一下,帶著些堅定不移的篤定意味,並沒有震耳欲聾,卻讓人難以忽視。
顧斂將好看的眉毛緊緊地擰起,臉上的神色又沉又冷。他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敢在這種時候來打擾他。
儘管屋內的兩人都沒有出言回應那陣敲門聲,但是,門外的那人很快就開了口。
“閣主。”那人的聲音溫潤如玉,顧斂和夕霧幾乎是一瞬間便反應了過來那人的身份——祁書影。
“我……有一事相求。”祁書影也不管門內有沒有回應,而是自顧自地開口繼續說了下去,“閣主有恩於我,此等恩情在下沒齒難忘。”
他停頓了片刻,又道:“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我仍然想請閣主幫我這個忙。”
儘管顧斂的神色仍舊又冷又沉,但他並沒有發作,而是淡淡地開口問道:“祁公子所求何事?”
“我想……入朝為官。”祁書影沉聲說道,語氣裡滿是毅然決然的果斷之意。
顧斂一怔,他下意識地抬眸看了一眼寧昭長公主,卻見她垂著眸子,眼底神色莫名。
“祁公子怎麼忽然間改了主意?”顧斂故作隨意地開口詢問道,“畢竟,之前……祁公子對朝堂之上的勾心鬥角可謂是深惡痛絕啊。”
“我……”祁書影似乎想解釋些什麼,但是好像又顧慮良多,他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對顧斂明說。
然而,這短暫的沉默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
夕霧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祁書影在顧慮著什麼?
他無非是想入朝為官,以便於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助她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