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江寒之間的距離極近,隻要江寒稍微抬起頭來,就能觸碰到她嫣紅的唇瓣。
然而,江寒並沒有那麼做。
他看見了夕霧墨黑色的眸子裡倒映著自己意亂情迷的臉龐。
他聽見了夕霧清清冷冷的聲音。
“問道長生”。
那本是他的道之所在。
然而……
“你不應該死在這裡。”夕霧淡淡地開口說道。
她的聲音裡沒有什麼起伏。這並不是什麼鼓舞勉勵的話語。她更像是在陳述著一件顯而易見、無法更改的既定事實一般,語氣篤定又平靜。
江寒的瞳孔驟然放大了一瞬間。
他不應該死在這裡。
他……
他要問道長生,他要好好修煉,他要變得足夠強大。
這樣的話,他才能夠光明正大地站在師姐的身邊,而不是作為一個初入宗門的小師弟,永遠無法與大師姐並駕齊驅。
大師姐……是他全部的妄念與渴求。
他不應該死在這裡。
江寒緊緊地抱住了夕霧,將她深深地擁入懷中,與自己近乎親密無間地肌膚相貼著。
他將頭埋在了夕霧的脖頸處,然後貪婪地嗅著她發間的淺淺清香。
“好。”片刻之後,江寒低低地應了一聲。
他在回應師姐方才的那句話——“你不應該死在這裡。”
既然師姐說他不應該死在這裡,那他便絕無可能在此喪命。
江寒一邊攬著夕霧纖細的腰肢,一邊屏息凝神、寧心靜氣,開始調和起了自己體內的太一神火與太一寒水。
隻見方才還四處遊蕩著肆意妄為的太一神火和太一寒水,此時竟然井井有條地在他的經脈之中流轉著。它們雙方在相互製衡之間,達到了一種陰陽調和的和諧境地。
大師姐果然神通廣大。
江寒在這種時候還是忍不住暗自感慨了一番。
大師姐方才已經幫他梳理好了經脈,此時,他隻需要運轉自己的靈氣,使體內的靈氣與太一神火、太一寒水三者之間保持平衡,便可以渡過難關了。
儘管想要達到這般境地依然難如登天,但是,與先前他命懸一線的危急關頭相比較起來,已經要好上太多了。
江寒此時已經無瑕顧及其他事物了,他全神貫注地運轉著自己的靈氣,小心翼翼地將其加入了太一神火與太一寒水之間已然達成的平衡之中。
他不能死在這裡。
江寒體內的經脈一寸一寸地綻裂開來,但他一聲不吭,隻是咬牙堅持著,忍著巨大的痛苦,強行將體內的靈氣運轉了起來。
而此時,夕霧被江寒桎梏在堅硬又炙熱的懷抱裡,動彈不得。她幾乎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江寒精壯的胸膛與他腹部的溝壑。他們肌膚相貼,江寒身上的每一寸變化,夕霧都一清二楚。
但是,她並沒有貿然選擇出手掙脫他的懷抱。畢竟,江寒此時相當於半隻腳跨入了鬼門關中,進退之間便是生死之差,她自然不可能去打擾他。
……
“師姐……”
江寒低聲開口喚著夕霧。他的聲音又輕又啞,其中帶著些不可言說的莫名情緒。
他並沒有死在這裡。
他不僅活了下來,還煉化了太一寒水,使得一直威脅著自己性命的太一神火不能夠再囂張肆虐。
而在此番凶險之中,他體內的經脈被打碎重鑄,變得更加完美無瑕,能夠與他那身被淬煉過的根骨相媲美。
直到此刻,江寒才算是真真正正地鑄就了自己堅不可摧的根基。
在原來的劇情之中,江寒則是日複一日地浸泡著太一寒潭,一點一點地煉化了太一寒水。數日之後,他才堪堪重鑄了經脈。
儘管如今劇情的走向看似依然符合既定的軌跡,可實際上……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雖然江寒最終並未走火入魔,但是,他的道心卻已經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