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抬起眸子看向夕霧。
此時此刻, 他才恍然間發覺,自己似乎一直都未曾鬆開手。師姐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裡,軟玉溫香、玉軟花柔, 讓他不由地為之神魂顛倒、心醉神迷。
師姐鴉黑的長發被潭水浸濕了大半, 濕漉漉地披散在她的身後, 而她額前的碎發則是頗為淩亂地貼在她的臉側, 露出了她精致又冶豔的容顏。不知何時濺起的潭水零零散散地落在師姐雪白的臉龐之上,像是雨水墜落於雪蓮花瓣間一般,為師姐添上了幾分瀲灩的水色。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江寒的視線不經意間往下偏了一寸, 隻見師姐的耳畔處、脖頸處、甚至肩膀處,都遍布著密密麻麻、深深淺淺的緋紅色彩。
他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江寒的腦海之中不由地回憶起了他方才那些極其放肆的舉動。
他清楚地記得……師姐身上那光滑又細膩的柔軟觸感。他的唇齒親自在她潔白如雪的肌膚之上烙印下了一道又一道緋紅色的痕跡。
儘管他方才是在太一神火的蠱惑與催動之下,才突然間做出了這般恣肆無忌的動作。可是,他不得不承認——這的的確確是他日日夜夜所夢寐以求的事情。
那一日, 在“天梯”旁、雲端之上, 大師姐的驚鴻一瞥, 讓他始終難以忘懷。
哪怕大師姐修的是斷情絕愛的“無情道”, 江寒卻依然在心底念念不忘。直到方才,他將師姐緊緊地擁入懷中, 貪婪地親吻著她的脖頸,江寒方才意識到——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問道長生”?
不。他心中所肖想的……是一場求之不得的幻夢, 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妄念。
是以, 他便在半夢半醒間,絲毫沒有反抗地順應了太一神火的煽風點火。
江寒他其實明明知曉自己即將走火入魔,最終可能隻會落得個灰飛煙滅的慘淡下場,但是他依然不管不顧地放任著自己繼續沉淪了下去。
也許他當時的確神誌不清,但是, 哪怕他意識清醒,他可能依然會……
他不後悔。
可是,現在他卻有些擔心起了師姐會因此而厭惡他、疏遠他。
“師姐,我……”
江寒微微抿了抿唇,他遲疑著,滿臉歉意地開口說道。他的聲音低沉又喑啞,語氣裡滿是手足無措的慌亂之情。
隻不過,他像是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似的,依然緊緊地摟著夕霧纖細的腰肢。
少年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按在夕霧盈盈一握的柔軟腰肢之上,僅僅隻是隔著一層濕漉漉的輕薄布料,他能夠輕而易舉地將她腰間綿軟的皮肉按出幾道淺淺的凹陷來。
他像是要就這樣在夕霧的腰肢之上烙印下自己的掌印一般,緊緊地桎梏著她。
而此時此刻,江寒臉上的表情卻與他手上的動作毫不相符。他長長的睫羽微微斂著,薄唇緊抿,似乎正因為愧疚與不安而引咎自責。
然而,就在夕霧看不見的角度,江寒的眼底悄然間劃過了一抹沉沉的晦暗之色。
夕霧淡淡地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她精致的臉上並沒有什麼惱怒或者憤恨的表情。她並沒有去責怪江寒,甚至……對於江寒的冒犯行為,她也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
總歸隻不過是一身無足輕重的皮囊罷了。
若是無法證得大道,最終也隻能化為一抔黃土。
而江寒則一直在悄悄地打量著師姐臉上的神色。
他現在的心跳依然快得不像話。可師姐卻從始至終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淡然模樣。她的眸光清澈無比,臉色淡然自若。倒是與他神迷意奪的迷亂情態,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無妨,你不必自責。”夕霧輕飄飄地開口說道。
見師姐果真對於自己方才那放肆的行為毫不在意,江寒的眸色不由地黯淡了幾分。
但是很快,他便抬起了頭,一臉鄭重其事地對夕霧開口說道:“師姐,便讓我……將功折罪吧。”
接著,江寒頗有些依依不舍地鬆開了自己的雙手。他的指尖之上似乎還殘留著師姐腰上那極儘柔軟的觸感。
他抬起手,白皙又炙熱的指尖輕輕地點在了夕霧的脖頸處。
火紅與冰藍二色交織而成的淺淡光芒縈繞在他的指尖——那正是太一神火與太一寒水的力量。
他的指尖之下便是大片大片的緋紅色彩,江寒的眸光微微沉了沉。
凝聚於他指尖處的瑩瑩光芒四處散逸開來,慢慢地覆上了夕霧的脖頸處、肩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