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那一大片連綿不絕的深紅淺紅色彩便消散殆儘,隻留下了光潔如初的白皙肌膚。
伴隨著那片緋紅痕跡的消失不見,江寒的心尖倒像是猛然間缺失了一塊似的,空空落落。
他親手將自己在師姐身上留下的痕跡儘數抹去了。為此,他甚至不惜耗費了自己才剛剛煉化而成的一絲嶄新靈氣——蘊含了太一神火與太一寒水之力的靈氣。
儘管江寒心底再是不情不願,他也必須這麼做。畢竟,與其等到師姐將他留下的痕跡抹除乾淨,倒不如自己親自動手,或許還能夠稍微降低一些師姐的戒備心理。
夕霧微微垂眸,看著他“將功折罪”。她隻是一言不發地任由著江寒出手替她抹去了那片密密麻麻的緋紅痕跡。
既然此間事已了,她也不必繼續逗留在此了。
夕霧直截了當地轉過了自己的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太一寒潭。
見師姐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沒有半點停頓,江寒的心底陡然間泛起了一陣失落之感。他下意識地抬起了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夕霧的背影。他的視線一眨不眨地緊緊追隨著她的步伐。
隻見師姐披散於身後的鴉黑長發之上泛著晶瑩剔透的水潤光澤,伴隨著她蓮步輕移,步步生花一般,搖曳生姿。
她香肩半露,濕漉漉的雪白衣裳鬆鬆垮垮地落在了她的臂彎處。師姐的每一步動作都牽動著她玉背之上窈窕的線條,與輕輕散落開來的淺淡水花一起,讓人不由地心神蕩漾了起來。
江寒怔愣著站在原地,癡癡地盯著夕霧的背影。
有淅淅瀝瀝的水珠不斷地從她的衣裳之上滴落下來,發出了“滴滴答答”的清脆水聲。一滴又一滴,仿佛是直接砸在了江寒的心尖一般,讓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夕霧輕輕地抬起了手,她纖長又白皙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掐了一道法訣。
緊接著,她身上那件濕漉漉的衣裳和身後那被水浸濕了的黑鴉黑長發,便全部都恢複如初了,其上不見絲毫水漬。
儘管她方才耗費了不少氣力來為江寒梳理經脈,但是她體內所剩不多的靈氣仍然能夠自如運轉,掐一道淨水訣自然是不在話下。
江寒隻看見師姐白皙的指尖捏起了滑落於她臂彎處的一角布料,然後輕飄飄地往上扯了扯。她玉背之上那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膚便一點一點地被遮掩了下去。
雪白的衣裙勾勒出了師姐窈窕的身姿,而江寒則親自體會過……她的腰肢到底有多麼纖細與柔軟。
他看見師姐微微偏了偏頭,然後便抬手將她那淩亂不堪的鴉黑長發往後撩了撩。發絲飄動間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弧線,像是要織就一張天羅地網一般,將江寒緊緊地束縛住,讓他無法掙脫。
師姐舉手投足間皆惑人心神。
等到夕霧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江寒的視線之中,他才堪堪反應了過來——師姐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乾脆又利落。
隻留下他一個人依舊如癡如醉地沉浸在方才那一場如夢似幻的綺夢之中。
他……在大師姐的身上留下過自己的痕跡。
江寒怦怦作響的心跳聲幾乎震耳欲聾,在這一片寂寥的夜色之中,尤為明顯。
————
夕霧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之前。
隻見她離開洞府時設下的那層禁製依舊完好無損,看來……桑月應當是還沒有蘇醒過來。
她直接抬步邁進了自己的洞府之中。
而夕霧剛一進門,便恰好與桑月抬眸望過來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他看起來是才剛剛醒來一般,眼神朦朧又迷離。大抵是現在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他臉上的神情看起來還有些懵懵懂懂的,竟無端顯出一種楚楚可憐之感,惹人憐惜。
半晌之後,桑月像是才堪堪反應了過來一般,他的眸光閃了閃,最終凝聚在了夕霧的身上。
“師姐……”他下意識地開口喚道。
少年的聲音澄澈無比,悅耳又動聽,再加上他微微顫動著的沙啞尾音,足以讓人為之心跳不已。
夕霧麵色如常地輕輕應了一聲。
還沒等桑月繼續開口說些什麼,門外便突然間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那道聲音隻響了三下,不急不緩,不輕不重,顯得有禮有節。
來人的身份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夕霧便直接伸出手打開了門扉。
隻見顧陌遙身著一襲白衣站在門外,他神采英拔的臉上還掛著些溫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