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幽深又潮濕的陰暗之地裡, “沙沙”的摩挲聲不斷地在空曠的洞穴中回蕩著。
數道藤蔓緊緊地纏繞著夕霧的腰肢,將她拖到了不見天日的地底洞穴之中。
當時,夕霧並非全然無力反抗藤蔓的纏縛, 但她在思忖片刻之後, 還是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隻是任由著那些從地底蔓延而出的藤蔓將她牢牢地束縛住。
她倒要看看……白鬱到底想做些什麼。
“道友, 你可有受傷?”一道滿含關切的低沉聲音突然間門在她的身旁響了起來。
夕霧抬眸望去,隻見白鬱正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他的身上此時正纏繞著數道藤蔓。那些墨綠色的枝條在他白皙的肌膚之上印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緋紅痕跡, 緋色的衣裳鬆鬆垮垮地披在他的身上。緋紅、墨綠、雪白三色交織在一起,鮮豔又奪目。
白鬱微微斂了斂眸子, 他精致的臉龐之上帶了些憂慮之色,無端為他添了幾分脆弱易碎之感, 更襯得他靡豔又勾人。
此時此刻, 他的臉上滿是關切之情,看起來倒真像是在全心全意地為夕霧的安危而擔心著。
夕霧很快就收回了自己輕飄飄的視線。她隻是靜靜地垂著眸子, 並未言語。
纖長又濃密的睫羽微微斂著, 將她眼底那平靜如水的眸光儘數遮掩了下去。
見夕霧根本就沒有理會他那充滿了關切之意的問話, 白鬱的臉色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間門, 但是他很快又擠出了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來,故作輕鬆地想要安慰夕霧。
“道友莫怕, 我或許有方法可以脫身。”他一邊輕聲開口說道, 一邊不著痕跡地往夕霧的方向悄悄靠近了兩步。
不得不說,白鬱幾乎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過什麼破綻來。他看起來完全就像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修道之人一般,既沒有表露出什麼敵意,身上也不帶有任何的殺氣。
反而是在天一宗眾人對他戒備森嚴之時,白鬱“不計前嫌”地出手“救”下了夕霧,如今又言辭懇切地安慰著她。
若非夕霧心中早就知曉白鬱到底是什麼人, 恐怕……
儘管夕霧沉默不語,白鬱依然“鍥而不舍”地出言安慰著夕霧,想要博得她的信任。
夕霧終於又再次抬起眸子,淡淡地看向了白鬱。
她精致的臉龐之上沒有什麼表情,淡然自若,就好像……她不慎落入如今這般詭譎的危險境地,於她而言,不過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
白鬱見夕霧終於肯與他對視了,不知為何,他的心臟竟然莫名其妙地重重跳動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忽略了自己心底的異樣之感。
“我且出手一試。待到掙脫束縛之後,我們再一起尋找脫困的法子。”白鬱的眼底劃過了一抹堅定無比的決絕之色。
說著,他便嘗試著掙紮了一番。隻是,那些堅韌無比的藤蔓纏繞得實在太過於緊密。他越是掙紮,藤蔓便纏繞得愈發用力,幾乎要在他白皙的胸膛之上留下數道深紅色的勒痕,看起來……竟無端帶了些惑人心神的旖旎意味。
白鬱很快就放棄了以蠻力強行掙脫束縛的想法。他又試著抬手掐了一道法訣,想要將藤蔓直接用靈氣斬斷。
誰知道,那些藤蔓剛一接觸到靈氣,便如野草般瘋狂又肆意地生長著,愈發緊密地纏繞著他,讓他更加難以掙脫掉束縛。
白鬱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絲痛苦的神情,但他咬著牙齒,硬生生地忍下了那些藤蔓愈發得寸進尺的纏縛與攻擊。
隻是,在靈氣的影響之下,纏繞著白鬱的藤蔓似乎開始變得狂躁起來。
白鬱一時不察,被突然暴動的藤蔓拖拽得一個踉蹌,被迫跌跌撞撞地朝著夕霧的方向走了過去。
誰知道,就在這時,夕霧忽然間門伸出手扶住了他。
白鬱微微瞪大了雙眼,心底頗有些不可思議之感。
他完全沒有想到……夕霧已經提前掙脫了藤蔓的束縛。
“當心。”夕霧淡淡地開口提醒道。她的聲音清冷如山澗流水,在這片幽深潮濕的洞穴之中顯得愈發悅耳動聽。儘管她的語氣又冷又淡,但卻依然帶著些動人心弦的莫名意味。
緊接著,還沒有等白鬱開口說些什麼,夕霧便直截了當地抬手喚出了一道冰藍色的霜寒劍氣。
那道通體冰藍的劍氣徑直朝著白鬱的身上刺去,帶著一股勢不可當的淩厲氣息,仿佛要將他穿膛破肚一般。
白鬱沒有選擇閃身躲開,他也沒有出手反擊,而是任由著那道劍氣朝自己襲來。
冰藍色的劍氣劃過了墨綠色的藤蔓,將那些纏在白鬱身上的藤蔓儘數斬斷。一根又一根的藤蔓接連斷裂開來,然後便掉落在了地麵之上,發出了一聲聲極為沉悶的聲響。
夕霧沒有以靈氣催動劍氣,而是直接喚出劍氣。她的劍氣本就陵勁淬礪,足以摧金斷玉、削鐵無聲。而當她的劍氣在罡風中磨練了一番之後,其中竟然莫名多了幾分罡風的砭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