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致的臉龐之上無悲無喜。分明是威脅的話語,可是從她的口中這般平靜地說出來,卻仿佛帶上了已成定局的篤定意味,讓人不由地心驚膽戰了起來。
“我猜……”白鬱故弄玄虛地停頓了片刻,緊接著,他便突然間門湊上前去,似乎是想親吻她嫣紅的唇瓣。
夕霧的反應很快,她及時地側開了頭,躲開了白鬱的親吻。
然而,白鬱卻並沒有因此而放棄。他隻是十分自然地開始親吻著她的臉頰,同時,他抓起夕霧的手用力地按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這下子……應該不會偏了吧?”白鬱輕輕地舔舐著她耳畔處的肌膚,然後慢慢地勾起了唇角,笑著開口說道。
“如你所願。”夕霧一字一頓地開口回答了他。
實力達到了她這個境界,已經可以收放自如了。
夕霧毫不費力地收斂了幾分力道,她將指尖的霜寒劍氣撤了下來,轉而改成了最純粹、最簡單的劍氣,其中隻含有毫無雜質的單純劍意,並沒有附著其他的力量。
她指尖的劍氣毫不留情地直直刺進了白鬱的心臟之中。雖然並不致命,卻足以讓他痛苦萬分。
心臟被劍氣陡然間門刺穿,白鬱的身子不可避免地顫了顫。可是他的臉上卻並沒有出現什麼驚慌失措的神色,而是勾著唇角笑了起來。
由夕霧親手給予他的劇烈疼痛,讓他情不自禁地為之興奮顫栗了起來。
白鬱身下的冰涼蛇尾也因此而更加放肆地在夕霧的身上遊移著。原本鋒利無比的鱗片此時卻顯得溫和又無害,輕輕柔柔地滑過了她的腰際,似撫摸、又似摩挲一般,在她身上帶起了一連串冰涼無比的觸感。
殷紅的鮮血從白鬱心口處的傷痕之上流淌而下,在他瑩白如玉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鮮豔奪目的色彩。
夕霧又將指尖的劍氣刺得更深了些,白鬱不由地悶哼了一聲。
“下手這麼狠啊?”哪怕身處險境,白鬱也依然有閒情逸致與夕霧輕佻地調笑著。
他又怎麼可能分辨不出來——夕霧再次對他手下留情了。儘管她方才的劍氣十分純粹,其殺傷力並不弱,但是比起先前那一道霜寒劍氣,還是要遜色幾分。
白鬱不明白夕霧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他自然不可能以為是什麼對他心存憐惜之類的俗套理由。畢竟,修真界之中弱肉強食,對敵人心慈手軟,就是在為自己埋下禍根。
他隻是稍加試探一番,便再次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似乎出於某種不為人知的原因,夕霧不得不留著他的性命。
既然如此……那麼,他是不是可以做得更加過分一些?
“你千裡迢迢潛入天一宗,必然不可能隻是為了再讓我出手傷你一次吧?”夕霧卻並不想與他過多糾纏。
她隻想趕快讓白鬱去做他現在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在這裡平白無故地浪費她的時間門。
“或者,你真的想死在這裡。”夕霧神色微冷,她冷冰冰地開口說道。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便也不想再顧忌太多了。什麼因果循環、什麼徒生業障,她已經足夠退讓了。
“你生氣了?”白鬱卻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事物一般,眼睛一亮。他先前就覺得夕霧整個人太過於冷靜淡然了,似乎不像尋常人那般擁有著七情六欲。
他幾次三番想要引起她的情緒波動,卻都失敗了。哪怕他那般放肆地冒犯於她,她也不為所動。
隻不過,如今,她的話語之中卻仿佛帶上了一絲忍無可忍的怒意,聽起來倒是多了幾分人間門煙火氣。
夕霧微微斂了斂眸子。她為何會如此“失態”?儘管隻是情緒稍微波動了一分,可對她來說,卻已經算是“失態”了。
這似乎不應該。
她修行的是無情道,本就沒有七情六欲,又怎麼可能會因為旁人的言行舉止而產生絲毫的波瀾呢?
這很不對勁。
……
“可能是因為……有天道的乾涉。”許久未曾言語的玖酒忽然間門開口說道。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又悅耳,隻是其中似乎帶上了幾分不可言說的難言之隱。
自從進入這個世界之後,玖酒便仿佛沉寂了一般。在為她介紹了世界背景與劇情之後,他便很少開口與她說話了。
“天道在乾涉我的修行?”夕霧在心中開口反問道。
“在一係列陰差陽錯的‘巧合’之下,你的修行速度似乎隱隱約約有著超過天道之子的趨勢,所以……”玖酒輕聲開口解釋道。
“所以,天道便想引我動怒,想要一點一點地壞了我無情道的根基,好讓我永遠也無法趕超所謂的天道之子。”
夕霧的語氣十分平靜。此時此刻,她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