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期並不想再與江寒過多廢話了。他直截了當地執劍向江寒刺去。
而江寒也不甘示弱, 他掌心中的血魔珠幻影閃爍出了道道血色光芒。
在劍影血光之間,有一股極為可怖的力量幾乎要在瞬間迸發出來。然而,下一刻, 兩人便像是不約而同一般, 都在同一時間暗自收斂了力道。
冰藍劍影與緋紅血色湮滅在了他們之間,並沒有對周遭的事物造成任何傷害。
而他們兩人對於龐大力量收放自如的掌握, 倒是讓大殿之內的其他人不由地有些毛骨悚然了起來——實力上的絕對差距,足以讓人望而生畏。
雲子期的視線從夕霧的身上輕輕劃過, 他將手中的劍從江寒麵前移了開來, 然後, 轉身朝著大殿之外走去。
江寒當然不可能以為雲子期這麼輕易地就放過他了。他微微斂了斂眸子,在夕霧耳畔處輕聲細語:“等我回來。”
接著,他看了一眼站在角落裡的白鬱, 示意白鬱保護好夕霧。
等一切都安排好之後, 江寒便跟在雲子期的身後走出了大殿。
他們都不想傷到夕霧。若是在大殿之中不管不顧地打鬥起來, 恐怕……一時不察便會牽連到無辜。
“你……彆害怕。”白鬱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夕霧的身邊,他頗有些笨拙地開口安慰道。
夕霧隻覺得不明所以。
她有什麼好害怕的?
“如果你想要離開這裡,現在便是最好的機會。”白鬱頓了頓, 輕飄飄地開口勸說道。
儘管他知道如果夕霧就此消失不見, 那麼, 江寒必定會懷疑自己,但是,他依然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夕霧這般“淒慘”地困囿於此。哪怕……他能夠因此而時常見到夕霧。
“白鬱,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夕霧卻隻是淡淡地開口,再次婉拒了白鬱的提議。
她隻是冷情冷性,並非不知好歹。孰是孰非,她分得很清楚。很明顯, 白鬱是在幫她。
可惜,她不能走。
她本想向師尊解釋一番,然而,還沒有等到她開口,師尊便已經出手了。
“江寒在騙你。”
就在這時,玖酒的聲音又突然間響了起來。
“身為天命之子,江寒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出那等屠戮蒼生的殘暴之事來。天道不可能讓他如願以償的。”
他的聲音很輕,似乎是在顧慮著什麼。
“更何況,現在血魔珠在你的身體之內。他可以借助血魔珠的力量,但若是要讓這方圓萬裡血流成河,那麼,他就必須利用血魔珠布下陣法,才能夠做到。”
“你是說,我可以離開這裡?”夕霧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嗯。”玖酒輕輕地應了一聲。
即便是有著諸多限製和顧慮,此時此刻,他也依然選擇了——違背規矩與原則去提醒夕霧。
……
“白鬱,多謝。”夕霧鄭重其事地朝著白鬱道了謝。
而白鬱的眸光閃了閃,他的耳尖竟然因此而泛上了一抹幾不可察的緋紅色彩。畢竟……他已經拿到了自己“應得”的報酬,此時夕霧的道謝便讓他有些不自覺地心虛了起來。
“你……”還沒等白鬱反應過來,夕霧便已經自顧自地朝著大殿之外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一邊向外走著,一邊伸出手,將自己的紅蓋頭輕輕地掀了起來。
豔紅的綢緞掛在金燦燦的鳳冠之上,鮮豔的色彩交織在一起,將她那張清冷又精致的臉龐襯托得愈發豔麗惑人。
大殿之中的魔族們基本上都在暗自關注著魔尊與雲子期的戰鬥。
他們個個都蠢蠢欲動,想要加入戰鬥之中,與魔尊一同對抗雲子期。畢竟能夠與雲子期交手,倒也算得上是一種殊榮了。然而,魔尊卻示意他們不要插手,他們也隻能悻悻作罷。
夕霧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穿過大殿,來到了門外。
此時,外麵光影交錯、塵煙四起,端的是刀光劍影、血雨腥風。
江寒正與雲子期纏鬥在一起。他的進攻十分猛烈,招招致命,仿佛是在發泄著自己在心底壓抑了許久的怒氣。
而儘管雲子期看似閒庭信步、遊刃有餘,但是,夕霧的眼力很好,她一下子便能夠看出來,師尊此時似乎有些力不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