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孫悟空與唐三藏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之後,茯音直接回了南海紫竹林。
他原以為回去之後能得閒清靜,卻沒想到金毛犼那邊又出了幺蛾子。或者更準確的說,是金毛犼和祁淵出了茬。
前腳才被哮天犬填補好的演武場深坑,後腳就被金毛犼和祁淵弄得坑坑窪窪。
而除了這凹凸不平的沙地,四周還飄飛著亂七八糟的碎屑紙張。
在漫天飛舞的紙屑中,茯音的眉頭微皺了一下,一貫平然的眸子裡也泛出一絲冷意。
幾分鐘之後,他坐在白玉石凳上,看著站在他麵前將頭努力埋低的金毛犼和祁淵,緩緩開口道:“說吧,你們為何事起了爭執。”
話音剛落,祁淵就說道:“金毛犼把我抄寫的真言撕碎了!”
金毛犼慢了一步,此刻聽到祁淵這條惡龍竟然先告狀,頓時惱怒的反駁:“明明是你先嘲笑我寫的字像哮天爬!”
祁淵冷笑:“你寫的字本來就醜的像狗爬,我有說錯嗎?”
他瞥向金毛犼:“而且你也不能因為我說你寫的字醜,就把我抄寫的真言撕碎吧。”
金毛犼很暴躁:“我那是力道重了點,不小心才撕爛的!”
祁淵回道:“誰管你是不是不小心,結果是那樣,那我也隻好禮尚往來。”
兩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辯著,誰也不讓著誰。
站在茯音身側的惠岸一個勁的給金毛犼和祁淵使眼色,讓他們這個時候最好安靜點,也直接被忽略了。
茯音倒沒有出聲阻止他們爭吵,而是拿起放在桌上的紙屑看起來。
從上麵的字跡來看,醜的那個是金毛犼抄寫的真言,另一個筆鋒相對淩厲灑脫的是祁淵。
茯音簡單的看了看,從這些零碎的字跡裡分辨出了金毛犼和祁淵的抄寫進度。
他將碎掉的紙張放回桌上,抬眸說道:“看來無論是抄寫百遍,又或者是千遍,對於你們兩個來說,都還少了些。”
他的聲音清清泠泠的,前半句話是對金毛犼說的,後半句是對祁淵說的。
這下,原本還在爭執的金毛犼和祁淵瞬間禁聲了。
金毛犼先是看了一眼茯音,接著又看向茯音身側的惠岸,死命的眨眼睛,用一種求救的眼神給惠岸遞眼色,讓他說上兩句求求情。
惠岸的眼神飄忽了幾下,最後回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金毛犼怒。
茯音站起身:“金毛犼,你再禁足一月。至於祁淵,你也禁足一月。”
他悅耳的聲音似穀雨中流淌的山泉,是清越和平然的,然而用這樣溫柔又清冷的音色說出來的話,卻不容置疑。
金毛犼和祁淵互看一眼,最後同時給對方扔了個白眼後,收回視線。
茯音對一旁的惠岸說道:“惠岸,就由你負責監看,切莫再讓他們生出事端。”
惠岸點頭:“弟子謹記。”
.........
在祁淵和金毛吼禁足期間,南海紫竹林安靜了不少。
這期間,楊戩來找過茯音兩次,第一次茯音得空,兩人在蓮花亭對飲品茶了一番。
而第二次,茯音正好去了第四十三世界。
距離茯音上一次來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有些時日。
如今,白素貞已經與許仙結了連理,夫妻二人在蘇州城開了一間名為保安堂的小藥鋪。
至於劇情的主線,也發展到了端午佳節,白素貞因飲入雄黃酒而現出原形,不甚將許仙嚇死的節點。
深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茯音從這個世界的南海紫竹林出來之後,便帶著這裡的惠岸去往瑤池九重天。
此時,救夫心切的白素貞,已趕至瑤池向王母求取仙丹,想借仙丹讓自家相公還魂脫災。
王母在欣賞六位公主歡跳玲瓏霓裳舞的時候被白素貞的叩拜打擾,本就有些不悅,再加上她對天庭的教規極為看重,白素貞此番私闖天庭在她眼中已是犯了大罪,自然不可能再把仙丹贈給白素貞去救一位凡人。
“仙凡不同,這瑤池仙丹豈是一介凡人能得?”王母坐在金鑾寶座上,睥睨著下方私闖天庭的白素貞,對於這條蛇精的懇求不為所動。
白素貞不願就此放棄,隻能將恩師黎山老母搬出來:“還望聖母開恩,看在弟子曾拜在黎山老母的門下,又苦修多年一心向......”
“住口!”白素貞還未說完,就被王母厲聲打斷了:“我看你分明就是凡心未退,沉浮世俗!”
白素貞一聽,趕緊解釋:“聖母明鑒,弟子的確一心向道,到凡間是受觀音大士的點化,報恩情換恩果,還請聖母慈悲開恩。”
聽到觀音大士這四個字,王母原本冷厲的眉眼有了些舒緩,她微微眯眼,看向下方的白素貞:“你說你是受了觀音大士的點化?”
注意到王母的態度有所轉變,白素貞急忙回道:“正是如此,弟子早些時候在峨眉山下叩拜尊者,願割舍紅塵、皈依三寶,尊者借由佛像傳音,告訴弟子唯有將塵世的因果了卻,才能心無雜念得道飛身。”
王母聞言,嘴唇輕抿,略微思索了片刻後,說道:“你既有緣受觀音大士點化,今日私闖天庭之事我便就此作罷,不再追究你的罪過。”她揮了揮手:“回去吧。”
白素貞搖頭,跪在地上懇求道:“聖母娘娘你開開恩,賜我一顆仙丹救回我的相公吧。”
王母揉了揉太陽穴:“來人,把她轟出去!”
眼看天兵已經來到已經跟前,白素貞心知事情沒有回轉的餘地,於是心裡一橫,直接就從身邊的白猿仙官那裡搶來了仙丹。
一旁的六位公主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也為白素貞這魯莽的行為捏了一把汗。
不過這倒不是因為她們有多擔心白素貞,畢竟今日才是她們第一次見麵。
六位公主的心境之所以會這般波動,不過是因為這白素貞為一介凡人求取仙丹之事,讓他們想到了自己那位同樣因為一個人凡人董永而在凡間逗留、遲遲不願歸來的七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