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雷廷平淡的回答,“放心,我通知了他們,而且已經給足了他們需要的麵子。而且盧卡斯他們留在那邊處理剩下的事,正好也能給他增加點曝光率。”
盧卡斯……
伊文海勒嘴角一抽:好家夥,抱著背叛己方勢力的叔叔說壓榨他侄子去乾活的事兒,真有你的啊!雷廷!
但即便如此,他也一點都不覺得雷廷有什麼不好的,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你來環世界到底有什麼事兒?”伊文海勒哼笑一聲,換個姿勢躺在了雷廷身邊,但依然和他雙手交握。
“這是反抗軍勢力的領頭羊之一,在詢問被他反抗的勢力決策層之一,對方的政治行為目的嗎?”
“也可能是‘伊文海勒’在問‘雷廷’。”
“不行,伊文叔叔。我不會告訴你的。”雷廷歎息著,側身過去擁抱他,用手感受他身體的柔韌與那上頭鐫刻的過往:“彆再詢問了。沒有下一次。”
伊文海勒自然知道他肯定不會說——公私分明,雷廷從來如此,而伊文海勒本人又何嘗不是?
所以,他提出這樣逾距的問題,本質其實隻是為了下一句話:“把我的信息終端給我。”
“……”雷廷沒有說話。
“我對你開放共享權限,你可以監視它上頭的一切操作。”伊文海勒無奈的說,“但是彆想看到什麼文件,在我讓我的人撤退時,它們就已經自動銷毀了。”
“真是不錯的保密流程。”雷廷從房間另一頭招來那套光腦外機,讓它落在伊文海勒手裡:“你是想看什麼?”
“看看……”伊文海勒放出了光屏投影:“……關於你的新聞。”
隨後,果不其然,這台偽裝身份專用的新式光腦外機打開的那一刹,啟動界麵直接跳出了一張高精度橫幅照片。
那是一張近似航拍的照片,內裡囊括了幾乎所有綜合體議會代表。
他們環繞著畫麵中心的位置,個個處於靜態,但神色動作各有所異。
而當畫麵中心那道吸引一切目光的身影被放大時,那衣甲與披風皆漆黑一片的男人就正式展露於看客眼中了。
那道身影,隻要站在那裡就好像吞噬了四麵八方所有的光,但那些溫暖金光、文雅金飾與那頂金色桂冠,又昭示了他秩序之人的身份。
而在他身邊,另一個獵戶人、龍、巨型菌菇人、果凍一樣的生物、通身不露本體隻有沉重戰甲的類人生物……整個議會的高層都在。他背後不遠處則跟隨著幾個人,其中打頭的那位金發與笑容一樣燦爛。
那是‘陽星’來到環世界時,在迎接儀式上最光耀的一幕。
但此間兩人都知道,那時的這位‘陽星’先生可沒在看那些綜合體官員……而是在放眼人群之中,尋找一個觸動了他感知的聯邦秘密逃犯。
伊文海勒忽然笑了一聲。
他腦筋不靈光那會兒屬實有點高估自己了,畢竟有一說一,他肯定打不過現在的雷廷。
而且……他當時急著逃離的行為現在想來也很有趣: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去又能怎樣?他強大的能力讓他的目光從一開始就與眾不同,那不可能不觸動到雷廷的感知。而雷廷……這家夥隻要掃過一眼就能記得他體內所有金屬元素的近期含量與具體|位置!
彆說他脖子上的抑製器等物品本身就是含有金屬的了,這家夥隻需要鎖定他身體裡的一點金屬元素方位,他但凡還沒躍遷走人,去哪兒也都是純純白搭。
一個空間轉移的問題而已。
“怎麼了?”雷廷問道。
“沒什麼……隻是發現了我的問題。”伊文海勒輕歎道:“以往注射的抑製劑太多,導致我對發|情期時的思維能力掌控性小於應有水平……”
他說著,卻沒發現背後青年的目光慢慢沉了下去。
“……以後我可得改正一下。”在周圍越發有些升高的溫度中,伊文海勒舒適的往雷廷懷裡蹭了蹭:“我……嗯?!”
一種奇異的觸感讓他猛地懵了一下,下一秒反應過來,雷廷手已經順著他的腰側與大腿滑了下去。
“你……”他氣息不穩,咬唇忍耐了片刻,然後喘|息著啞聲道:“你……還沒夠嗎?”
“我隻是在幫助您早日適應發|情期,叔叔。”雷廷的聲音嚴肅極了,伊文海勒甚至沒法從中聽出一絲情|欲:“以免你哪天還要繼續用抑製劑殘害自己。”
“……”伊文海勒愣住了。下一秒,他的冷汗緩緩滑了下去。
他忽然記起了當初那個年輕人感知到他身體狀況時的驚愕與擔憂——事實上,他很清楚,這世上甚至還會有人刻意培養他這種敏感又因抑製劑而發育異常的Omega取樂,很多時候如果沒有實際證據連法律都很難懲罰他們,但那放在雷廷眼中,就是完全的褻瀆生命、殘害同胞、不尊重個人生命財產權益的犯罪行為。
而他自己,對自己犯下這樣罪行的時間,比雷廷活在這世上的時間都長。
現在……他甚至還把這件事放在明麵上說了一遍。
完了。全完了。
被束縛著雙手伏身跪在柔軟被褥上時,伊文海勒眨了眨他眼尾帶著細膩紋路的藍眼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哭還是該笑,該抗拒還是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