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爺歎息似的低下了頭,不再為江大奶奶求情。
晉國君命令大理寺查辦江大奶奶娘家的事情,到最後,其父兄都被流放到晉國最北的苦寒之地去了。
至於大長公主,她雖然後來又跟晉國君說明了情況,可晉國君卻依舊懲罰了她。
大長公主被罰了一年的俸祿。
晉國君還讓她一年內不許出門。
大長公主心知,晉國君是想拿她這件事情來殺雞儆猴。
近年來,有不少宗室子弟在插手朝廷任職。
如果他們按照規矩來,推薦的都是些有為之人也就罷了。
偏偏許多人隻是拿了些銀子,也不看人的資質,就把官職許給人家了。
她聽到這個風聲後,就猜到以晉國君的性子,等他騰出手來,就會收拾這些人。
所以她一直壓著家裡人不許他們在外麵亂舉薦人。
沒想到,竟出了江大奶奶這個岔子。
不對,現在已經不能叫她江大奶奶了。
大長公主為了孫子們的麵子,沒有讓江大爺休妻,隻是讓他們和離。
又因為江大奶奶的娘家情況複雜,所以大長公主讓她去了江府的彆院居住。
隻是她日後不能再回來了。
這個已經是大長公主最後的讓步了。
江大爺見自己母親因為江大奶奶的事情被晉國君懲罰了,又哪裡敢再為她求情了呢?
買官賣官一事被暴露出來以後,國都內的王公世家們人人自危。
有些比較了解晉國君的人家,立馬就讓人去各地處理此事。
可已經來不及了,晉國君已經讓人在各地舉辦官員任職考試了。
他這次是下定了決心要整治吏治,派出去的人也都是他的心腹。
就連太子和純王、以及恒王等人都被派到了各地監督。
也因此,沒有多少人敢弄奸耍滑。
因為出了這一檔子事情的緣故,整個四五月份,國都的氛圍都很是緊張。
那些王公世家們也沒有心情再宴飲了。
王元元不欲出去惹事,就壓著孩子們待在府裡。
如果他們想騎馬了,她就讓親衛們帶孩子們去跑馬場練習一會兒馬術。
阿亨還過來跟她說,說江府的江止已經很久沒有來找他一起練馬了。
他還問王元元:“他們都說江止的母親被休了,江止的父親他們不喜歡他了。”
“你聽誰說的?”王元元沒想到阿亨都已經到了和人聊八卦的年齡了。
阿亨就說他進宮的時候聽彆人說的。
“沒有的事情。”因為雲清如的關係,王元元對江家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
大長公主雖然生氣江大奶奶,可幾個孫子都是她的親孫子。
她擔心府裡的下人們會因為江大奶奶的事情輕慢幾個孫子,還把幾個孫子接到了她的院子裡去住。
江止沒有來找他練馬,可能是因為他心情不好,但絕不是因為他家長輩不喜歡他了。
王元元把這些事情跟阿亨解釋了一下。
“那我能給他寫封信嗎?”阿亨聞言就問道。
他和江止其實還是有些感情的,如今聽到江止心情不好,他還是很希望能安慰一下江止的。
王元元想了想覺得孩子們之間互相寫封信也不算什麼,況且大長公主隻是被關了禁閉,有沒有彆的事情。
所以,她就點頭答應了。
阿亨寫完信後,王元元就讓人把這封信遞到了江府。
信寄出去以後,阿亨就一直等著回信。
可他等了好幾天,江府那邊都沒有動靜。
他不免有些失望。
哪知道,又過了幾日,江府那邊派人來說,他家小公子問阿亨什麼時候去跑馬場。
阿亨立馬高興了起來。
他和江府的來人說定了時間後,就等著江止的到來。
江止的神色看著沉鬱了一些,可他的精神頭倒也不錯。
將祖母讓他帶給王元元的東西交給她後,江止就和阿亨一道去了跑馬場。
阿亨發現江止今日練習騎馬時格外的認真。
他到最後都有些跟不上他了。
“你是怎麼了?”阿亨下馬後問他。
江止想到阿亨在他被人看不起時還記著他,就跟他說了實話:“自從我娘出事後,那些人對我的態度就變了。我六叔說讓我不要理他們,我要想重新贏得彆人的尊重,就要自己有本事。”
“你祖母不是對你很好嗎?”阿亨聞言就道。
江止聞言就苦笑:“可我祖母也管不了彆人的想法呀,那些人雖然表麵上客客氣氣的,可我能感覺到他們不一樣了。”
“可真是狗仗人勢。”阿亨也不太會用成語,他其實想表達的是,落井下石的意思。
在聽到小夥伴被人欺負後,阿亨就揮著拳頭道:“我替你去揍他們。”
“不用了。”江止聞言就搖了搖頭道:“我六叔說了,我現在還沒有真本事,就算我和他們對著來,他們也不會服氣我。並且我還會因為和他們的爭執耽誤了自己學本事。他說等我站的比他們高了,我都不用出手打他們,那些人自己就嚇的屁滾尿流了。”
阿亨看著神色堅定的江止,忽然覺得自己有些不認識自己的小夥伴了。
江止的改變對阿亨的影響也很大。
信念的力量是很強大的。
在信念的驅動下,江止練習的很用功,進步也很大。
阿亨自然不願意被他落下。
他以前回來後,都會和弟妹們玩一會的。
現在回來,也不和他們玩了,隻自己一個人在院子裡練習動作。
路過的宮人們看他如此認真,都不敢打擾他。
而王元元雖然覺得小孩子應該多玩一玩,可她也不攔著阿亨用功。
因為這是阿亨自己想用功,她不能破壞他主動做一件事情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