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陽羲,好久不見(2 / 2)

亥時之後島嶼上才不會有人走動,所以拆法陣的事隻能在那之後,流景閒著無事,索性就先去找了老祖。

“待時辰到了,我會留在房中,替整個沉星嶼護法,其餘的隻能靠你們了,”老祖疲憊地捏捏鼻梁,“有我坐鎮,就算鬨出天大的動靜也不會有人知道,所以不必太克製,但事後不能留下尾巴,免得惹人懷疑,尤其是阿寂。”

“知道了師父,我會速戰速決的。”流景給她倒了杯茶,起身到她身後為她按摩,“師父這兩日辛苦了,等此間事了,我便去蓬萊陪您住個百年,好好儘孝。”

“算了吧,你若去百年,我那酒窖還能保得住?”老祖輕嗤。

流景嘿嘿直笑:“保得住保得住,徒弟哪能總偷師父的東西呀。”

老祖勾起唇角,懶散地靠在椅子上。

流景賣力又捶又捏,順便給她注入些靈力,老祖閉著的眼睛略微動了動:“就你那點靈力,還是省著點用吧。”

“不少了,恢複三成了呢。”流景立刻道。

老祖:“你也知道才三成?”

她坐起身,流景見她疲憊不再,便沒有繼續,而是繞到她身前蹲下,乖巧地扶著她的膝蓋。

“說吧,又有事求我?”老祖一言將她看穿。

流景不好意思:“也不算是為我,隻是舟明的囑托。”

“他?”

“他如今在冥域呢。”流景解釋。

老祖:“此事先前已經說過了。”

“他是為了非寂的情毒之禍才去的。”流景又道。

老祖頓了頓,抬眸看向她。

“您不知道此事?”流景好奇。

“我是不知道你也知道此事,看來你與舟明逃出天界之後,聯係十分緊密呀,”老祖揚唇,眼底卻沒什麼笑意,“老身的兩個好徒兒真是孝順,怕我這把老骨頭會擔心,所以寧願四處奔逃,也沒想過來蓬萊投靠。”

“……但凡有機會去蓬萊,我們早就去了,這不是一直被追殺,實在躲不開麼,”流景隱瞞了自己也在冥域的事,說起話來格外心虛,於是又一次扯上非寂,“非寂都情毒入骨了,不也沒告訴您?”

“他那是怕我憂心。”老祖為心愛的弟子說話。

流景撇撇嘴:“我就不能是怕您憂心麼。”

老祖冷笑一聲,也不知信了幾成。

“哎呀先不掰扯這個,我還沒說正事呢,”流景趕緊把話題扯回去,“其實舟明要我幫的這個忙,與非寂也有乾係,非寂此次突然跑來三界會談,估計也是為了這件事……雖然非寂十有八九已經跟您說過了,但我既受人所托,自然也要把話帶到。”

老祖一頓:“究竟何事?”

流景也跟著一頓:“您不知道?”

老祖想起非寂請自己幫的那個忙,靜了片刻後緩緩開口:“應該不是同一件事。”

流景不明所以:“他找您幫的是什麼忙?”

老祖垂眸看向她,突然生出一分悲憫。

“……乾嘛用這種眼神看我。”流景頓時警惕,“他不會是想請您助他攻打天界吧?您同意了?”

“胡說八道。”老祖敲了她一下。

流景捂著腦袋抱怨:“您就是最偏心他。”

老祖麵無表情:“你還說不說正事。”

“說說說,”流景趕緊道,“就是他情毒解了之後,識海裡卻多出一團被濃霧包圍的東西,十有八九與他停滯不前的修為有關,可惜舟明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所以想讓我請教您。”

“濃霧包圍,卻看不清本質,還阻礙修為,”老祖眉頭漸漸蹙起,“什麼東西如此奇怪?”

“我若知道,就不來問您了,剛好非寂也在……雖然不知道他請您幫了什麼忙,但人既然在,您正好可以給他瞧瞧。”流景提議。

老祖頷首:“先將陣法拆了再說。”

“行。”

師徒倆正事聊完,便隻喝茶打發時間了,待亥時一過,老祖便於蒲團打坐,將整個沉星嶼都籠罩在神識之中。

“一旦開始護法,我便無法知曉外界情況了,你待結束之後回來,記得過來提醒我一聲。”老祖看向她。

流景點頭:“放心,天亮之前肯定搞定。”

說罷,便扭頭往外走。

“多加小心。”老祖不放心地提醒。

流景擺擺手,肆意無畏的身影與三千年前沒有不同,老祖看著這個最不讓她省心的徒弟,幽幽歎了聲氣。

舍迦二人早已在外等候多時,看到流景出來立刻迎上:“仙尊,開始嗎?”

“嗯。”流景剛答應一聲,便看到胖瘦仙士幾人也來了,她當即看向風語君。

風語君:“既然不打算虛與委蛇了,這幾個人也沒必要再留著。”

話音未落,他如一道閃電從幾人中間穿過,胖瘦仙士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便直接身首異處。

“可惜了,糟蹋了如此美景。”風語君厭惡地看著幾人屍首。

舍迦抬手將屍體化作齏粉,又將被屍體壓壞的花兒們恢複生機,這才感覺不太對:“是不是少了一個人啊。”

一共六個仙士,除去他和仙尊兩個假冒的,這才來了三個,另一個呢?

流景猛地抬頭,遠處已經炸起一朵光亮。

“不好,有人去啟動陣法了!”風語君臉色一變。

流景:“分頭行事!”

“是!”

三人當即散開。

沉星嶼上的陣法特殊,一共五個陣眼,想要啟動陣法隻要激活三個陣眼,如今眨眼的功夫,便已經開了兩個。

舍迦和風語君去了距離最遠的兩個,流景直接撕破虛空,閃身出現在與已被開啟的兩個陣眼相鄰的下一處,未等完全靠近便用一團精純靈力擊向陣眼,直逼得想開啟陣眼的人連連後退,周身的幻形也隨之化去。

是南府仙君。

時隔三千年再見到這張老臉,流景眼神暗了下來:“你竟真的還活著。”

“你還沒死,我自然要活著。”南府聲音沙啞,死死盯著她。他如今頭發花白,臉上褶皺也愈發深了,與三千年前那個權勢最盛的第一仙君相比,簡直就是個老頭子。

流景看著這副模樣的他,突然笑了一聲:“這就認出本尊了?”

“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南府冷笑。

流景挑眉:“都死過一回的人了,還改不了裝相的毛病是吧,本尊若非故意在你麵前展露身手,你能認得出才怪。”

南府被拆穿也不廢話,直接朝她殺去。

流景冷笑一聲化出冰劍,兩股靈力碰撞的瞬間,整個沉星嶼都地動山搖,而五族高手卻無一人出來探看。流景知道這是老祖已經開始護法,索性就放開了手腳,一招一式都透著殺意,直逼南府麵門。

她如今雖然隻有三成修為,卻依然有排山倒海之勢,與南府一時打得天地變色難舍難分。

“喲,修習新功法了?”流景仿佛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竟然有兩種靈力同時溢出。”

南府臉色一黑,奮力朝她一擊,流景下意識伸手去抵,南府卻腳下一絆險些摔了,殺出來的靈力也因此打偏,將海上炸起三丈高的水柱,淋了流景滿身。

流景:“……”這是什麼招數?

南府自知失誤,頓時惱羞成怒再次殺來,流景總算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一邊大笑一邊化去身上水汽,還不忘嘲笑他:“怎麼重生一回人蠢了這麼多,還能乾出被石子絆倒的蠢事。”

“拿命來!”南府怒起殺招。

同樣的招式,流景早有準備,側身避過,一個翻滾再次朝他殺去。大能過招往往隻在瞬息,流景如流星閃過,南府便狠狠撞在了陣眼旁邊的礁石上,驀地嘔出一灘血。

遠方相繼傳出兩聲轟鳴,是陣眼被毀的動靜,如今五個陣眼開啟兩個被毀兩個,隻剩下他們這裡的一個還處於靜息狀態。

而陣眼,就在南府伸手可觸之地。

流景暗道一聲不好,當即朝他奮力擊去,南府為了保命隻得後退,兩人再次在陣眼前糾纏。

“時隔多年,你的功力也後退不少,”南府冷笑,“是天賦用完了,便再難精進了嗎?”

“不是誰都像你一樣廢物的,本尊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千次萬次。”流景勾起肆意的笑,眼底卻殺意重重。

南府下意識閃避,卻還是被她擊出的靈力劃傷了胳膊,而隨著第三聲轟鳴響起,最後一個陣眼也被毀了。

大地震動,璀璨的星星花不安發顫,海浪拍在岸上,發出的聲響猶如整個沉星嶼都在悲鳴。

南府見大勢已去便不再戀戰,直接丟下一顆煙霧法器轉身逃走,流景被他的陰招嗆得咳嗽一聲,在身上設下結界便追了出去。

煙霧彌漫幾裡地,眼前一片灰暗,流景卻始終能準確鎖定跌跌撞撞逃走的人,掌心逐漸醞起一團靈力。

可未等殺去,煙霧突然退散,逃走的人消失不見,代而出現的是另一個高大的身影。

流景對上他視線的瞬間,下意識查探一下身上的偽裝,確定還頂著低矮仙士的臉後,便殷勤笑了一聲:“帝君,您怎麼在這兒?”

非寂眸色沉沉地看著她。

流景與他對視,心裡漸漸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陽羲,”他一抬手,掌心便出現一把蛇紋長鞭,略微一甩便成了一把長劍,“真是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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