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 你腹中為何會有我的血脈……(1 / 2)

正如舍迦所說, 非寂要是帶人打上來,還能光明正大的把人擋在界門外,可他現在是遞了拜帖按規矩來拜見, 加上剛簽完和平契書,於情於理都不該把人拒之門外。

流景隻覺頭都大了,偏偏肚子裡這個像是察覺到什麼, 不安分地動來動去。

“仙尊,怎麼辦?”舍迦憂心忡忡。

流景掃了他一眼:“還能怎麼辦,開界門, 以最高禮遇迎客……讓舟明先去陪著,你千萬彆露麵, 我收拾一下再過去。”

舍迦蹙眉:“確定讓舟明仙君去?”

這段時間門仙尊和舟明相處起來太過奇怪,他心生疑惑, 便直接去問了舟明, 因而已經知曉了全部真相, 隻是默契地沒有同流景提起。

雖然不提,但相信仙尊也知道他已經知曉。

果然, 流景麵對他的疑問十分淡定:“小月亮還指著本尊救命, 他不敢做什麼。”

舍迦一想也是,便立刻答應了。

非寂被正式迎進正殿, 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舟明遣退仙侍,親自拿起茶壺:“怎麼突然來天界了?”

“有事相求。”非寂眉眼沉鬱。

舟明倒茶的手一停:“求什麼?”

非寂沉默地看向殿門口, 顯然是在等陽羲過來。

舟明看著他略顯落拓的臉,靜了靜後輕笑:“她馬上就……”

話沒說完,便看到流景被祥瑞之氣圍繞著出現在殿門口。流景一襲白衣,臉上戴了遮擋容貌的幻影紗, 加上祥瑞之氣包裹,根本叫人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舟明垂下眼眸:“仙尊。”

流景掃了他一眼:“你退下吧。”

舟明頓了頓:“是。”

流景看著他遠去,這才看向非寂:“不知帝君遠道而來有何貴乾?”

非寂聞聲先是一頓,隨即苦澀一笑——

明明是不同的聲音,他方才竟有一瞬認錯了。

若流景知曉,定要與他算賬。非寂起身,平靜看向流景,卻發現連她的眉眼都看不清。

“仙尊打算就這樣說話?”非寂一開口,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將執念放下,甚至能心平氣和與她說話了。

流景怕被他認出來,特意改了聲音做了障眼法,如此誇張還以為他會譏諷幾句,沒想到他竟會如此直白且沒有敵意地指出來。

準備好的答案突然有些卡殼,她不由得清了清嗓子。

非寂聽到她的動靜,忍不住又看她一眼,雖然覺得不該,可總忍不住因為她想起流景。

“帝君?”流景用少年時的聲音提醒他。

非寂回過神來:“你方才說什麼。”

“本尊說,本尊這段時間門閉關修煉,似乎要更進一層,所以祥雲環身無法以真麵目示人,還請帝君諒解。”流景不緊不慢解釋。

非寂似乎並不在意:“仙尊隨意就是。”

“帝君還未說來天界所為何事。”流景轉身往主位上走,經過非寂身邊時,立刻有種撲到他身上親幾下的衝動。

不用說,這衝動肯定是和她母子連心的某個小崽子帶來的。

雖然隻有孕四個多月,但腹中孩兒已經多少有些靈性,她剛才進門前訓了他許久,如今倒是安安分分沒有亂動,可一旦離生父近了,他便開始蠢蠢欲動了。

流景默默往腹中灌了些靈力,警告他彆亂來,孩子頓時老實了。

非寂看著流景遠去,心裡突然生出一點說不出的感覺,好像冥冥之中被誰牽動了一般。隻是這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便消失不見,他亦沒有放在心上。

“我這次來,是想求仙尊一件事。”非寂終於進入正題,手腕上的蛇紋方鐲無意間門露出一角,相比之前光澤已經暗淡很多。

可見非寂這段時間門真的很忙,忙到連給方鐲渡些靈力的功夫都沒有。

流景置於膝上的手默默攥緊了法衣:“何事?”

“想請仙尊幫我找一個人。”

“你的冥妃?”流景問。

非寂頷首:“正是。”

流景斟酌開口:“帝君找冥妃的事,本尊也聽說了一一,你這般大張旗鼓仍沒找到,有沒有想過她已經……”

“絕無可能。”非寂眉眼沉靜。

流景仗著有雲霧和薄紗遮麵,肆無忌憚地盯著他看,確定他神魂還算安穩後才問:“你如何確定?”

“我能感覺到,”非寂不願與她廢話,“如今冥域和凡間門已經搜尋完畢,沒有發現她的蹤跡,想來她應該在天界,我這次來就是想求仙尊幫忙,在天界尋找一一,不管能不能找到她,我願奉上一半私庫做謝禮。”

一半私庫,當真是大出血。

流景無聲地笑了笑:“一個妃嬪罷了,帝君何必呢。”

“不止是妃嬪,待她回去,便是我結契冥後了。”非寂提起以後的事,沉鬱的眉眼終於染上一層暖色。

流景喉嚨動了動,許久才無奈一笑:“帝君若執意如此,那本尊也隻好幫忙了,如今天界和冥域一片祥和,你那一半私庫,本尊就不要了,隻希望帝君能答應本尊一個要求。”

“仙尊請說。”

“若是找不到,便說明她與帝君有緣無分,帝君還是莫要執著,直接回冥域去吧。”流景緩聲相勸,“魔族歲月悠長,帝君總會等到另一個合心意的人,與其……”

“既然答應將私庫相贈,我便不會食言,至於彆的,恕難從命。”非寂打斷她的話。

流景倏然沉默了。

“仙尊?”非寂見她遲遲不語,眉頭便皺了起來。

流景回過神來:“罷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非寂知道她這是答應了,便恭敬朝她一拜。

流景匆匆彆開臉,收拾好情緒之後便將舟明召了進來:“你這幾日協助帝君尋人,勢必要幫他找到那位冥妃娘娘。”

“是。”舟明垂眸。

流景看向非寂,隨意找個借口便急匆匆離去。非寂目送她的背影離開,這才撩起眼皮看舟明:“你與她不是好得像一個人嗎?怎麼如今卻生疏成這樣。”

“她是君,我是臣,不生疏還能稱兄道弟嗎?”舟明笑著反問。

非寂盯著他看了半天,蹙眉:“笑得真難看,彆笑了。”

舟明一愣。

“方才進門時本座便瞧出來了,你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怎麼,天界生了一次叛亂,她便突然瞧不上你了?”非寂斜睨他一眼,“還是覺得你先前躲在冥域太過窩囊,所以不肯給你好顏色?”

“或許都有吧。”舟明含笑承認。

非寂輕嗤一聲,刻薄的話已經到了嘴邊,但想起自己如今有求於人,於是硬生生咽下了。

滿天界找人是件複雜的大事,且並非一日兩日就能解決的,舟明先將非寂帶去貴客才能住的長鬆閣,一邊打點必要的飲食起居,一邊同他說:“自從生了一次叛亂,天界便對往來的人嚴格記錄排查,每日都會把名單送到我桌案上,我從未在上麵見到過流景的名字,所以你這次來,很可能是白來一趟。”

“本座覺得她就在天界。”非寂說得篤定。

舟明回頭看向他:“為何如此確定?”

“直覺。”

舟明無奈一笑:“直覺是最沒用的東西。”

“未必。”

“行吧,你既然已經想好了,我就不勸了,但若是沒找到人,還請你儘快離開。”舟明妥協了。

非寂抬眸:“你很想讓本座趕緊離開。”

舟明一頓。

“陽羲似乎也是。”非寂若有所思。

舟明笑了:“廢話,天界可不想留你這尊大神,萬一生出什麼事端怎麼辦,我們豈不是引狼入室?”

“放心吧,本座隻是來找人,彆的什麼都不會做。”非寂淡淡道。

“你最好如此,”舟明掃了他一眼,轉身往外走,“先休息吧,待到午時金烏之力最強時,再行找人之事。”

“舟明。”非寂突然開口。

舟明回過頭來,恰好對上他沉靜的眼睛。

“若陽羲對你不好,你來尋本座就是,冥域永遠有你一席之地。”非寂緩緩開口,清晨的陽光落在他眼中,一向黑沉沉的瞳孔竟然像藏就星光。

舟明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留下一句‘知道了’便匆匆離開。

非寂獨自一人在矮桌前坐下,憂慮又一次浮上心頭。

他已經尋流景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上天入地地找,反而沒功夫去想她,可今日從踏進天界的那一刹開始,他便反複想起她的臉、她的聲音,以及有關她的一切。

“你最好是在天界,”非寂聲音低沉,“本座實在是不想找了。”

金烏緩慢朝中空移動,很快便到了晌午。

非寂按仙侍的指引去了觀景台上,舟明已經站在那裡。

“帝君,可有流景的貼身之物?”他問。

非寂從懷中掏出一枚發簪。

舟明接過去,置於石磨般的法器上,略一使用靈力催動,便有無數氣波散發出去。

“除了法器尋人,仙尊還吩咐了所有五階以上仙者,要他們人力一寸寸搜尋,絕不會放過任何一處,隻是這樣費時費力,可能得個三天左右。”舟明解釋。

非寂眼神和緩:“仙尊在何處,本座去親自向她致謝。”

“她近來是修煉的關鍵期,不宜見客,你還是回房老實待著吧,若有了結果,我會儘快告訴你。”舟明笑道。

非寂倒是想如同在凡間門時一樣,親自帶人掘地三尺地找,但也知道天界與冥域關係微妙,他若是親自去找,隻怕會引起天界警惕,反而得不償失,於是立刻聽了舟明的建議,轉身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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