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 65 章 囚牢(2 / 2)

“怎麼會。”流景輕笑。

狸奴認同地點頭,突然又想到什麼:“他半個時辰內就醒了,你不在他身邊守著,突然跑出來乾嘛?還有,帝君怎麼突然受這麼重的傷,你們先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問題這麼多,我該先回答哪個?”流景無奈。

狸奴猶豫一瞬:“回答第一個。”相比現在,前因並沒有那麼重要。

流景神色淡定:“我去找斷羽,她剛才走得急,忘了給帝君煎藥了。”

“就這點小事?我去就行。”狸奴說著就要去找人。

流景攔住他:“我去。”

狸奴愣了愣,心裡隱隱疑惑,但也沒說什麼。流景鎮定往外走,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直到即將徹底甩開狸奴等人的視線,才默默鬆一口氣。

然而下一瞬,一股靈力直接在她麵前五步遠的地方炸開,她急急後退,才沒有被傷到。

“再往前一步,本座就殺了你。”

身後傳來非寂晦暗沙啞的聲音,流景的手指動了一下,半晌才笑著回頭:“我方才還跟狸奴說,你得半個時辰才醒,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麵了。”

非寂看著她唇角清淺的笑意,黑瞳漸漸變成血紅的豎瞳,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死寂的肅殺之氣。狸奴急匆匆追來後,察覺到二人之間門的氣氛不對,又默默放慢了腳步。

非寂麵無表情朝流景走去,短短幾步路,他卻走得極為艱難,每一步都搖搖欲墜。流景安靜地看著他,直到他出現在自己麵前。

“帝君。”她扯了一下唇角,試圖對他笑笑。

非寂陰鷙地看她一眼,直接將手伸進她的衣領。狸奴驚呼一聲趕緊背過身去,非寂已經從她懷裡將自己的氣息取了出來,輕輕一捏便化為烏有。

“令牌。”非寂朝她伸手。

流景隻好把令牌交還:“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非寂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喚了聲狸奴。

“卑職在!”狸奴猶豫著回頭,見兩人還好端端站在原地,誰也沒碰誰,頓時默默鬆一口氣。

“請陽羲仙尊回無妄閣。”非寂淡淡開口。

狸奴不解:“陽羲?哪來的……”

他猛然看向流景。

流景訕訕一笑:“就是我。”

“不、不可能……”狸奴震驚地睜大眼睛,突然又想到什麼臉色一黑,“你是陽羲假扮的?那真的流景在哪?”

“我是陽羲,也是流景,”流景頂著非寂沉鬱的視線硬著頭皮解釋,“陽羲和流景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

狸奴怔怔看向非寂,看到他冷肅的臉色後倏然明白了什麼,頓時怒氣衝天:“你敢如此愚弄我們帝君,我殺了你!”

說話間門化出方天畫戟,徑直朝她殺去。

流景緩慢地閉上眼睛,下一瞬卻聽到靈力碰撞的動靜,等她再睜開眼時,非寂已經不見蹤跡,唯有狸奴握著刺偏了的方天畫戟,惱得渾身發顫。

“狸奴……”

“閉嘴!”狸奴眼睛通紅,反手用方天畫戟指著她的脖子,“回無妄閣,就現在。”

流景扯了一下唇角,轉身往無妄閣走,偶爾用餘光瞥見狸奴拿著方天畫戟的樣子,突然想起當初似乎也發生過同樣的事,隻可惜時過境遷,一旦身份變了,許多事便與從前不同了。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進了無妄閣後才回頭:“非寂呢?”

“你沒資格喚帝君名諱。”狸奴臉色陰沉。

流景清淺一笑:“本尊是三界之首,有資格喚任何人名諱。”

聽到她自稱本尊,狸奴氣得頭發都快炸起來了,當即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哐當一聲把門關上了。

流景摸摸鼻子,獨自一人回到寢房,抱著非寂的枕頭很快便睡了過去。

她被囚禁了。

這是她翌日一早推開窗戶,發現窗外多了十幾層法陣之後才意識到的事。

非寂從昨晚之後便沒有回過無妄閣,如今整個無妄閣就隻剩她一個人,搭配外麵十幾層法陣,宛若一個巨大的牢籠,徹底將她隔絕起來。

“沒想到活了幾千年,竟然還有做金絲雀的時候。”流景抱著非寂的枕頭用力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眼下的情況不容樂觀,心情應該沉重一點的,可寢房裡處處都充斥著非寂的氣息,她宛若旱了兩個月的野草初逢甘霖,很難沉重起來。

咕嚕嚕——

肚子叫了幾聲,流景伸了伸懶腰便下樓了,一推開大門果然看到外麵重兵把守,狸奴頂著一雙黑眼圈陰氣森森地站在外麵。

“乾什麼?”他語氣惡劣地問,一如當初剛認識時。

流景和善一笑:“有早膳嗎?勞駕準備兩葷兩素四菜一湯,不要魚蝦之類的,我嫌太腥。”

“你還敢點菜?”狸奴不可置信,“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你不能殺我。”

“為何不能?你以為帝君還會像以前一樣護著你?!”狸奴想起她對他們的欺騙,便氣得咬牙切齒。

流景:“我有身孕了。”

“你有身孕怎麼了,你以為你有身孕你就可以……”狸奴猛然閉嘴。

流景:“這次沒胡說,你若不信,可以叫斷羽過來。”

狸奴沉默許久,扭頭讓人去準備膳食。

流景表情逐漸微妙:“真不用找人證明一下?你怎麼這麼相信我?”

“陽羲仙尊相比流景,多少會要點臉吧?”狸奴麵無表情反問。

流景失笑:“也是。”

狸奴冷笑一聲,很想看她的肚子,但視線好幾次快轉過去了,又強行轉了回來……作為帝君的人要有骨氣,她有身孕又怎麼了,難道有身孕便可以抵過先前那些欺騙?一碼歸一碼,他絕不原宥!

“你要不要摸一下?”流景問他。

狸奴耳朵飛起:“摸什麼?”

流景壓下法衣褶皺,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

狸奴瞬間門動搖了。

“他很喜歡你,想讓你碰一下。”流景溫柔道。

狸奴兩隻手攥拳,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都快爆開了,到底抵不住誘惑匆匆摸了一把。孩子也是爭氣,當即動了一下以示回應。

“他他他……”狸奴睜大了眼睛。

流景笑笑:“我就說他喜歡你吧。”

“……廢話,帝君的孩子,怎麼可能不喜歡我!”狸奴怒道。

流景勾唇,附和兩句便回寢房了。

片刻之後,有宮人送來了幾十道膳食,將桌上擺得滿滿當當不說,還有兩把椅子也被占用放了好幾道菜。

流景瞠目結舌,半天憋出一句:“不用這麼多吧……”

“冥妃娘娘如今身子要緊,多吃些好的補補。”宮人溫聲說罷,便帶著一眾人離開了。

流景端起碗慢慢地吃,吃著吃著突然笑了一聲。

一整天的時間門,非寂仍然沒有露麵,倒是斷羽來了兩次,給她送了些共天山靈脈做的補身丸。流景服用之後,提醒她不要再切靈脈了。

“我需要的靈氣太多,即便把共天山和不息泉都用上也未必夠,與其將東西浪費在我身上,不如讓整個冥域的子民受益。”她緩緩道。

斷羽:“那你怎麼辦?”

“我自有辦法。”流景輕笑。

斷羽睨了她一眼:“您要是有辦法,也不會被困在這裡了。”

流景一臉真誠:“真有辦法,我還能拿自己的身體胡鬨?”

“您能。”

“……”

短暫的沉默之後,流景認真道:“其實我跟非寂已經和好了。”

斷羽一愣:“真的?”

“真的,他表麵上生氣,其實就是個紙老虎,昨天晚上還來跟我纏綿呢,說一定會陪我好好撫育這個孩子,還說愛我愛得發瘋,不管我做錯什麼都會原諒。”

“……真的嗎?”斷羽遲疑。

一門之隔的外麵,狸奴也遲疑地看著麵無表情的非寂:“……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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