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策源雖是被教訓了一頓, 但得到了楊氏的同意,可以與沈青霓楚奚元一道前往京城。
沈敬文得到特赦,準許進京。
在臨近入秋之時, 沈敬文攜一家老小, 前往京城。
隻是可惜淩氏,懷有身孕,且近來月份大了,行動不便, 不能前往。
沈鈞行權衡後,有心留下照看, 淩氏卻勸他前去京城, 她道:“女子成親,一生便這一次,你身為二哥卻不去,啟不是叫青霓遺憾。我不能送青霓出嫁, 你替我送送她。”
見沈鈞行動搖, 淩氏想了想,繼續道:“我許久未回娘家了,你送我回娘家吧,我想回去陪伴爹娘。而且回家有娘照看我,你該放心了吧?”
沈鈞行被說動,他道:“我參加完婚禮便趕回來,你月份大了,我該陪在你身邊。”
淩氏含笑道:“好,我等你。”
將淩氏送回娘家,沈府一家老小趕往京城。
幸而已經入秋,天氣逐漸涼快下來, 趕路並不太受罪,但路途奔波,風餐露宿,亦不好受。
奔波二十幾日,終於趕到京城。
楚夫人攜家眷前來迎接,招待用飯歇息,休整一日後,才將在軍營的楚大將軍請回來。
楚大將軍一早便知道兒子喜歡上一個家世尋常的女子,且不願入仕,更是想在成親後定居在文宣郡。
初始他並不接受,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楚夫人在旁勸說,又與他分析利弊,楚大將軍不是傻的,自是知曉孰輕孰重,最初的火氣過後,便也接受了。
如今見到楚奚元和沈青霓,以及沈家眾人,他臉上掛著滿麵笑容,態度溫和。
沈青霓等人隻覺他親切,不似傳聞那般鐵血無情,但熟知自己親爹性子的楚奚元,眼中閃過驚駭,不可置信的望向楚夫人。
見楚夫人神情溫和,嘴角含笑的與他對視,楚奚元懸著的心安穩落地。
招待完沈家一行人,楚夫人送他們去楚家彆院。
沈青霓與楚奚元不日便要成親,繼續將人留在將軍府不像話,到時還要出門,單獨居住一座府邸為好。
楚奚元欲同楚夫人一道將人送去彆院,誰知楚大將軍卻叫住了他,叫他留下。
楚大將軍一改之前笑容滿麵的溫和模樣,不苟言笑的怒視楚奚元。
楚奚元坐在下首,在父親嚴厲的目光中,久違的感受到了壓力,楚奚元喚了一聲,“父親。”
楚大將軍冷哼一聲,“身體可康複了?”
楚奚元:“已經好了。”
“為何不願回京?”楚大將軍問,夫人回來後與他說過原因,但過了那麼久,他想知道楚奚元的想法可否有改變。
他戎馬半生,覺得男子不該耽於兒女情長。
楚奚元道:“兒子不是不願回,隻是權衡後,覺得留在文宣郡更好。”
楚大將軍歎氣,“你既已經考慮清楚,為父便不多言。”
楚奚元頷首,一時沉默無言,楚大將軍開口道:“你既做出選擇,日後便不要後悔,也……也莫要怪人家,耽擱了你的前程。”
楚奚元沒想到能在楚大將軍口中聽到這番話,頗為震驚的看向楚大將軍。
“兒子知曉。”楚奚元鄭重道,他權衡後做出的取舍,皆是遵從自己心意,不隻是因為沈青霓。不入仕,是當初他離京遊玩養傷時,就已經做下的決定。
楚大將軍不再多言此事,轉而問起其他,“你武藝可有落下。”
楚奚元:“……”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他不敢說,說了定要被教訓。
見他沉默,楚大將軍眉頭一豎,“你跑出去我不管,但你是將軍府的兒郎,怎可懈怠武藝!”
楚奚元低頭任由楚大將軍教訓,“就算不繼續從軍打仗,你時常練武,也可強身健體。”
“兒子記住了,從明日起定勤勤懇懇練武。”楚奚元承諾。
楚大將軍這才作罷,不再追究。
父子兩人小半年沒見,有許多話要說,兩人又閒話商談許久,直至楚夫人送沈青霓一行人去彆院安頓好,回到將軍府,兩人這才止住話頭。
楚夫人見他們兩人一如往常,父慈子孝,心中寬慰。
楚夫人對楚奚元道:“青霓那兒我已經叫繡娘量了尺寸,做婚服與新衣,待會你也量一個。娘瞧著你身形與以前相差許多。”
楚奚元應下,配合量了尺寸。
當日,楚奚元便與楚夫人一道,投入婚事準備的忙碌中去,事事過問操心,楚府彆院與將軍府兩頭跑,辛苦卻樂在其中。
從小長大的弟兄知道他回來了,邀他出去玩,楚奚元拒絕了,反而邀請他們來參加婚禮,要聚等成親後再聚。
整一個見色忘友。
他在忙碌的同時,沈青霓也沒閒著。
她的嫁妝單早在文宣郡時,沈敬文與餘氏便擬好,父親留下的產業全是她的嫁妝,兩人又添了些,就是京官的嫡女,也不定有她陪嫁多。
見過楚大將軍後,又收了聘禮,聘禮全部歸入沈青霓嫁妝,餘氏便將嫁妝單子又拿出來仔細對一遍。
除此之外,餘氏還教沈青霓許多管家的方法,此前沈青霓一人居住,獨自管家,但那有她照拂,待她與楚奚元成親,她的手就不好伸那麼長了,一切都得由沈青霓自己做主。
沈青霓將餘氏所言記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