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明麵上的好做好應對,難的是後宅陰私,餘氏心中憂慮,怕沈青霓應對不過來。
沈青霓寬慰道:“府裡就我與楚奚元兩個主子,哪來的陰私,您就放心吧。”
餘氏震驚,“他日後不納妾?”
沈青霓道:“他允諾過,不會納。”
餘氏點點頭,遲疑道:“男人的承諾最不可信……”
“我知道,他說的我信,若他沒做到,那便……各自安好吧。”沈青霓道,心中懷有期待,但楚奚元若叫人失望,也彆怪她無情。
她有後路,並不怕。
楚奚元親自送來婚服,不想聽到沈青霓與餘氏這番對話。
詫異的同時,心口木木的泛著疼。
君子一言九鼎,楚奚元更加堅定,要做好許諾之事,叫沈青霓打消這個念頭,永遠不離開他。
待屋內此話題揭過,楚奚元才敲門進屋,送婚服給沈青霓試穿。
沈青霓見著他,笑眼盈盈,滿心滿眼都是他,楚奚元心中的酸楚一掃而空,隻要他做的足夠好,沈青霓便能一直用這樣的目光看他。
楚奚元想現在就看到沈青霓穿婚服的模樣,但心知這不可能。
說了會兒話,楚奚元在外等候,等沈青霓試穿婚服。
他的已經試過了,十分合身,不知沈青霓的合不合適……
不多時,沈青霓試好婚服,對楚奚元道:“很合身。”
她麵色微紅,楚奚元看得心中微動,可惜餘氏在側,不能做出任何越矩之事。
商定的好日子在農曆九月十三,隨著準備忙碌,距離好日子越發近。
宅子內掛上紅燈籠,屋簷下掛上喜綢,貼上喜字,闔府上下喜氣洋洋。
九月十三,天朗氣清。
清晨天還未亮,沈青霓便被餘氏從被窩中挖起來,洗漱後簡單進了米水,墊墊肚子,便開始忙活起來。
開麵、上裝、梳發髻,餘氏看著沈青霓,臉上盈著笑意,卻是笑著笑著便落了淚。
她看著沈青霓長大,從小姑娘長成大人,即將成家,與自己親生女兒也一般無二了。
餘氏看著她,喜悅與酸楚交織,她能送沈青霓出嫁,小叔和弟媳卻看不見,餘氏擦掉淚水,大喜的日子,她不能哭。
梳妝完畢,穿上嫁衣,等待吉時到來。
沈敬文道:“去和你爹娘拜彆吧。”
沈青霓看向他,餘氏聞言頓了瞬,心中明了。
從文宣郡出發進京,沈敬文便將弟弟弟媳的牌位帶上,為的便是今日。
沈青霓先去拜彆父母,磕頭上香,她望著眼前的牌位,眸中的神情無人能看懂。
她想,原主應當已經與他們團聚。
拜完父母牌位,吉時便快到了。
沈青霓回到閨房,蓋上蓋頭,按規矩出嫁。
府外吹鑼打鼓,人聲鼎沸,熱鬨喜慶極了。
拜彆沈敬文與餘氏,沈青霓由沈鈞行背出門,交給迎親的楚奚元。
眼前擋著紅蓋頭,沈青霓什麼也看不見,耳邊的鑼鼓喧天與祝賀聲更加清晰。
坐上轎子,轎子微微晃動,離地而起。
鑼鼓、嗩呐聲一轉,愈發喜慶,送嫁的隊伍出發,喜轎後頭是連綿不絕的嫁妝。
迎親的火紅長龍從彆院行至將軍府。
轎子停下落地,楚奚元掀開轎簾,伸手遞向沈青霓。
蓋頭下,沈青霓垂著眼,目光落在楚奚元修長有力溫暖的手掌上,伸出手,緩緩放了上去。
楚奚元握緊沈青霓的手,扶她出轎子,進入將軍府,臉上盈著笑,若是叫沈青霓看見,定要叫他一聲傻子。
許是心有靈犀,沈青霓出門的複雜心情散去,嘴角緩緩上揚。
禮官高唱——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最後一聲落下,響起不少起哄打趣的聲音。
在沈青霓聽來,就屬於策源的聲音最為突出。
“鬨洞房鬨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