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穿進這個身體開始,她就無法從這個局麵中逃脫。
她能依靠自己對原著劇情的了解將陸瓷從渣男f4中勉強救出,可卻對自己的處境無能為力,隻能用笨辦法,不停的增強自己的實力。
她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啊。
蘇橋忍不住又想起原身那場車禍,到底是誰做的呢?
從蘇橋在病床上睜眼,看到蘇聿白那副痛哭流涕的樣子看來,肯定不是她這個蠢弟弟做的。
至於另外三大家族,他們無時無刻不在垂涎著蘇家的勢力,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沒有意外。
蘇家雖然勢力不如其它三家,但根深蒂固的貴族血脈和盤根錯節的皇家關係,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動搖的。
誰能得到蘇家的勢力,就能實力倍增,與皇室匹敵,甚至做到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地步。
這樣強大的權利,誰不願意擁有呢?
“你理解的沒錯,”蘇父對蘇橋的看法表達出了支持,“可是人類區彆於野獸的地方,就在於人性。橋橋,不管你以後走向哪裡,我都希望你不要喪失了自己的人性。不要被權利迷失,變成連自己都厭惡的野獸。”
蘇橋一愣,然後鄭重地點頭,“是的,爸爸。”
“顧家和周家做的事,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蘇父平日裡看著不溫不火的,可看起來意外的護犢子。
蘇橋想了想,還是沒有將自己對車禍的懷疑告訴蘇父,等她再調查清楚一點。
“爸爸,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是關於那個叫陸瓷的omega的事?”
她果然是小瞧了這個父親。
或許從陸瓷一開始出現在她身邊的時候,這位父親已經將陸瓷的資料調查完了。
“是的,他雖然是個omega,但我認為他很有潛力,我覺得蘇家可以作為他的資助者,幫助他完成學業,到時候畢業進入軍部,也能成為我們的人。”
“可以資助。”蘇父道:“這點小事你不用過來問我,不過畢業之後他是不是願意進入軍部,跟隨蘇家,這件事由他自己決定。橋橋,身為領導者,要得到的是人心,你懂嗎?”
此刻,麵對站在自己麵前的蘇父,蘇橋深刻的意識到,這是一位心性極好,卻又極有手段的人。
能坐在這個位置,又有誰是簡單的呢?
“是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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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瓷被資助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蘇母對於陸瓷這個beta非常喜愛。
“你長得可真好看。”蘇母沉迷於陸瓷的顏值無法自拔,“要是我生的你就好了。”
幸好蘇聿白不在這裡,不然一定要逮著陸瓷打一架。
蘇橋忍不住想象了一下,等蘇聿白回來,發現不僅家裡多了一個被資助者,而且這個資助者還把他的家給偷了。
有點好笑。
“阿姨您才是真的好看。”陸瓷麵對蘇母時十分乖巧,一點都沒有平日裡那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意。
看著在蘇母麵前吃著小餅乾,笑得乖巧甜蜜的陸瓷,蘇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她哪裡見過笑得這麼真心實意且乖巧的陸瓷啊。
啊,也許有過那麼一次吧。
不過陸瓷身上穿的是她的衛衣嗎?似乎還是大了點啊。
她再回去找找尺寸小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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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白天還想著這事,練了一下午搏鬥,蘇橋就累得忘記了。
她剛剛走進臥室準備休息,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蘇橋一愣,走過去開門。
陸瓷穿著她的白色衛衣站在門口,“衣服……沒有味道了。”
啊,她居然忘了。
不過那個藥性居然還沒解除嗎?強烈到讓陸瓷都自己過來討要衣物了?
這藥也太毒了吧!還是得讓家庭醫生再過來看看。
蘇橋側身讓陸瓷進來等,“我去替你再找幾件。”說完,蘇橋就去衣帽間另外又找了幾件襯衫和外套。
“給你。”蘇橋將舊衣物遞給陸瓷。
陸瓷低頭接過,指尖擦過她的手背,帶著一股溫涼的冷意。
“謝謝學姐。”
蘇橋臥室的門被關上。
陸瓷背靠在那裡,指尖抵住鼻頭,嗅到一股熟悉的信息素味道。
因為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所以蘇橋就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信息素。
再加上陸瓷現在非常需要自己的信息素,因此,在跟陸瓷相處的時候,蘇橋就會下意識釋放一點來安撫他。
隻是碰了一下手,信息素的味道……就這麼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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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滑到晚上六點,蘇橋聽到樓下似乎有什麼動靜,她推開臥室門下樓的時候,正看到客廳裡站著一個人。
金發碧眸,麵色蒼白,雖然穿戴正常,甚至可以算十分正式,但明顯能看出來狀態不佳。
顧蜚聲?
蘇橋皺眉,他怎麼會過來的?
二樓書房的門沒有關上,傳來隱隱綽綽的說話聲。
“孩子小,不懂事,貪玩了些,蘇將軍不要生氣,今天我是帶他過來給您賠禮道歉的,您想怎麼發落都沒有問題……”
一道優雅卻陰沉的嗓音從書房內傳過來,蘇橋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正對上一雙陰暗的眸,隻一眼,就讓她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顧危。
這個比顧蜚聲危險無數倍的權利瘋子。
隻要能獲得權利,不管是如何黑心的事情,他都能做。
在顧危眼中,擋住他通往權利道理的人都是應該被清除的,而在這條通天大道上,他能利用一切資源,包括自己的兒子和自己。
“對了,我有幾個omega女兒,都是優質omega,從小就養在家裡,教導的很好,如果有空,不如讓孩子們見個麵?還有幾個omega兒子,橋橋也大了吧?”
顧危不是來道歉的,甚至是來聯姻的。
“無福消受。”蘇爸爸冷冰冰四個字就給顧危懟了回去。
顧危也不生氣,勾著唇笑了笑,然後突然轉身推開書房的門,就朝蘇橋走了過來。
蘇橋下意識後退,直到靠到身後的欄杆上。
顧危走到蘇橋麵前,臉上笑容和藹,看起來可親極了。
可就是頂著這樣的笑容,顧危從懷裡掏出一柄□□遞給她,“是橋橋吧?都長這麼大了?是你弟弟不好,玩心太重,惹著你們姐弟生氣了,來,開一槍,出出氣。”
“打死了也沒關係。”
蘇橋瞪大眼,臉上的表情完全繃不住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瘋子!
當然不能打。
如果她打了,理虧的就是她蘇家了。
人家上門道歉,她卻一槍把人打死了。
蘇家會迅速陷入輿論漩渦之中,甚至影響到蘇父在軍中的威望。
顧危似乎早就料到了,“既然橋橋心疼你弟弟,那我這個做叔叔的,卻是不能讓你們姐弟受委屈。”話罷,在蘇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危突然握住她的手,對著站在下麵的顧蜚聲就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槍支傳遞過來的麻木性從手腕到指尖。
樓下的顧蜚聲踉蹌了一下,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
他穿了件白色西裝,血跡迅速暈染開來。
蘇橋的視線跟樓下的顧蜚聲對上。
他仰頭看著站在二樓的顧危,竭力保持著站姿,即使他此刻已然麵色慘白,幾乎連站都站不住。
少年的眼神逐漸渙散,顧危卻還不肯罷休,他臉上含笑,眸中卻滿是冷意。
這次,他瞄準的是顧蜚聲的頭。
“顧危!”蘇橋顫抖著吐出這兩個字。
顧危一愣,低頭,“橋橋,你以前都喊我顧叔叔。”
瘋子、變態、神經病!
蘇橋被顧危嚇到了。
她想到蘇父說的話。
被權利和欲望吞噬的瘋子。
就是顧危這樣的人吧。
雖然蘇橋曾經開槍威脅過周瀾錦,但她知道,自己沒有殺人的勇氣。
可當顧危握著她的手,扣動扳機,射向顧蜚聲的時候,蘇橋知道,顧危是真的不管顧蜚聲的死活。
對於顧危來說,顧蜚聲就是一個有點用的工具人,就算是報廢了,那換一個就是了。
“橋橋原諒你顧弟弟了?”
顧危攥緊蘇橋的手,好像隻要蘇橋說不原諒,他就要開第二槍。
幸好,蘇爸疾步走了出來,他一把抽出顧危手裡的槍,將蘇橋護到身後,然後將那槍往樓下一扔,神色厭惡道:“不要臟了蘇家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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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橋坐在臥室裡,頭疼的更厲害了。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握緊,然後鬆開,再握緊,再鬆開。
握不緊。
她的手在抖。
蘇橋甚至隻要一想象自己拿槍的樣子,就下意識感覺犯惡心。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殺人居然是那麼難的一件事。
她不喜歡。
尤其是被逼著殺人。
時間已經很晚了,蘇橋沒有吃晚飯,自己一個人蹲在床邊,安靜地望著外麵的月亮。
月亮很亮,透著一股皎白的光。
“叩叩……”房門被敲響。
是誰?
蘇橋轉頭,看到臥室門。
外麵的人等了一會兒,又敲了敲。
門內沒有回應,外麵的人似乎著急了,“學姐,我進來了。”說完,臥室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陸瓷出現在門口。
蘇橋惶惶然地抬頭看向陸瓷。
她蹲在那裡,雙手抱著膝蓋,黑發淩亂地散開在肩頭,露出一雙略顯驚惶的眸子。
陸瓷聽說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
他也聽到了管家說蘇橋沒用晚飯的事。
蘇爸是個粗線條的,根本不會意識到今天的事情會對蘇橋造成什麼影響。
畢竟他本來就是一個上過戰場,殺過人的軍人。
而蘇母自然是被瞞著的。
至於剩下的管家、女傭們,誰也不會想到來安慰自家看起來就非常強大的小姐。
陸瓷踩著柔軟的地毯走到蘇橋麵前,視線下移。
蘇橋神色恍惚地抬眸,全然沒了平日裡的穩重自持,就像是一個褪去了鎧甲和偽裝的小女孩。
陸瓷並未想過,這樣一個人,會有這樣的一麵。
他朝她伸出手,“學姐,要牽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