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橋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自己回到了現代。
她大學放暑假回家了。
爸爸來車站接她, 她坐上車,看著前麵貼著的熟悉的三口之家照片,跟爸爸說大學裡麵發生的那些事。
一路上, 她都好興奮, 像隻歸籠的小鳥,隻是很奇怪, 爸爸的臉越來越模糊,她甚至已經想不起來他的樣子, 尤其是聲音, 爸爸在說話, 可她就是聽不到他的聲音。
蘇橋感覺有些困惑, 更多的悲傷彌漫出來。
回到家, 媽媽已經做好飯了,有她最愛吃的野山菌,聽說是今天早上特意去山上給她摘的。
味道實在是太好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過這麼好吃的野山菌了。
蘇橋感覺自己都快要幸福的哭出來了。
然後她就醒了。
“學姐,你哭了。”
陸瓷的手撫過蘇橋的麵頰, 替她擦去淚痕。
“做了一個夢。”
蘇橋嘟囔了一句, 將臉埋進被子裡。
“學姐。”
“嗯?”
“可以親你嗎?”
蘇橋的惆悵心思一下就被打斷了。
“……你想親就親, 為什麼一直要問……”
“我怕學姐不高興。”
“……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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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城中村治安比較差, 環境也不怎麼樣, 隔音也不行,最重要的是蘇橋還有一些工作沒有完成,所以她就暫時將陸瓷帶到了附近的小彆墅內。
這棟小彆墅就是以前給陸瓷住過的地方。
小彆墅裡麵的裝修沒有變,外麵的花園依舊被打理的很漂亮,一點都沒有秋日的蕭瑟感。
女傭將陸瓷的行李放到客房內,便恭謹地退了出去。
陸瓷站在客房門口, 側頭轉向不遠處蘇橋的房間。
蘇橋跟樓下女傭交代了一下今天的食譜,就準備上樓去換一件舒適點的衣物。
她推開主臥的門,正看到陸瓷站在她的衣櫃前脫衣服。
腳邊是他那隻破破的雙肩背包,裡麵裝著他的所有家當。
“學姐?”
“啊,對不起,我走錯了。”
蘇橋關上門,走出三步,然後又覺得不對。
她沒走錯吧?
雖然這個小彆墅她不經常來,但也沒有健忘到這種地步吧?
“學姐,這是你的臥室。”
陸瓷打開身後臥室的門,他拎著手裡的背包,“可能阿姨忘記了,我去住客臥。”
說完,陸瓷拿著包,轉身走向客臥。
“等一下。”
陸瓷的眸光閃了閃。
“客臥在那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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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住了一天,就收到了蘇父的電話。
“喂,爸爸。”
“我聽小白說,你受傷了?”
找不到她,告狀去了?
真是……有夠幼稚啊。
“沒事,一點皮外傷。”
“我馬上就到。”
電話被掛斷,蘇橋拿著手機站在窗邊,朝下麵看了一眼。
果然,不遠處的沿邊山脈公路上正有一輛黑色轎車駛來。
“學姐,怎麼了?”陸瓷將剛剛做好的糖醋排骨放到餐桌上。
“有個人要來,你……”蘇橋剛想讓陸瓷回避一下,可一想到這事也不是藏著掖著的東西,就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隻道:“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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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父到達彆墅的時候,陸瓷正在廚房忙碌。
蘇橋早早等在門口,替蘇父拿了拖鞋。
彆墅裡每天都有人定時打掃,不過為了不打擾主人家休息,所以沒有命令,女傭們一般不進屋。
“爸爸。”蘇橋站在門邊叫了一聲。
蘇父穿著正統的白色軍裝,視線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最後落到廚房內忙碌的陸瓷身上。
“陸瓷。”蘇橋朝裡麵喊了一聲。
陸瓷擦乾淨手,從廚房裡麵出來。
“爸爸,這是陸瓷。”
蘇父點了點頭,並未在意。
“胳膊沒事吧?”
“沒事。”
蘇父抬腳往二樓去。
蘇橋跟在身後。
二樓書房半開著門,蘇父坐到蘇橋的書桌後麵,看了一眼她的工作記錄,讚賞地點頭,然後說起正事。
“下個月,就是教會那邊的洗禮月了。”
這個帝國,除了皇帝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權利的化身,那就是教皇。
教皇這個職位,表麵上看隻是一個宣揚神教的神教徒,可實際上,他卻擁有著把持人心和朝政的權利。
因為信仰者眾多,甚至包括很多貴族,所以教皇在一定程度上,能動搖帝國。
“按照慣例,由皇族和貴族前去。以前都是你去,這次,我想讓小白去。”
去往聖廟進行洗禮,是為了洗滌靈魂的罪惡,以嶄新的姿態出現在民眾麵前。
表麵上是這麼說,實際上就是四大家族為了獲得教皇手中的權利,佯裝是洗禮,實則是為了得到教皇的支持。
如今朝政以四大家族為首,分割成四大勢力,雖有強有弱,但大家都暫時處於相互製衡的狀態。
如果誰能得到教會的勢力支撐,勢必就能一壓三,成為四大家族之首。
“教會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蘇父的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對於能否獲得教會的支持並不在意,甚至於對於帝國權勢,他也沒有過多的追求。
他隻是在這個亂世裡,努力的保全著家人。
可惜,到了這個位置,有些事情已經不是蘇父自己能控製的了。
“上次你來信跟我說,讓我將小白調離基地,你帶著林柳去皇家軍事基地。這事本來我是不同意的,可論起實力和經驗,你確實比小白更勝一籌。”
蘇家人丁凋零,除了收養的蘇橋之外,就剩下一些旁支的孩子。
這些孩子沒有幾個有出息的,皆不堪大用。
這都是蘇父放任被資助者自由選擇陣營的結果。
因為蘇家的實力本來就在衰弱,所以那些被資助者們都削尖了腦袋去了彆的家族。
那些家族也樂意接收,擴充自己人。
“不過你也是我的孩子。”蘇父坐在書房的辦公桌後麵,抬頭看著蘇橋,古板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點溫柔慈愛的眼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