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陸瓷隻是一個隨從, 但因為聖廟占地巨大,所以他作為隨從,也得到了一個獨立房間。
房間一室一衛, 還帶了一個獨立陽台。
麵積當然沒有蘇橋他們住的大, 不過舒適度還算不錯。
陸瓷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 打火機時隱時現的光色照亮他的臉。
他嘴裡叼著煙,煙霧繚繞之間,露出一雙黑沉的眼。
膩了。
學姐, 膩了。
“啪嗒、啪嗒、啪嗒……”打火機的聲音不斷在房間裡回蕩。
陸瓷陰暗的心思掩藏不住,他感覺心臟猶如要炸開一般疼痛, 窒息感從喉嚨口湧出來, 陸瓷忍著惡心,任由火舌舔舐過自己的指尖肌膚。
是他錯了。
他原本以為, 隻要他安心地待在某個地方看著就好了。
可人的貪念怎麼可能如此簡單呢?
無法抑製的欲望,無法克製的占有欲。
身為omega,他卻擁有alpha天生藏在基因裡的野獸習性。
越觸碰,越想要占有。
越觸碰,越想要獨占。
想將他的神禁錮起來,隻讓他一個人看到。
指尖傳來劇痛, 陸瓷鬆開打火機,火光消失,他的麵容徹底隱入黑暗之中。
淺淡的呼吸聲回蕩在安靜的臥室裡。
男人的眸色沉靜無波,隻有他自己知道,那掩藏在平靜深潭之下的洶湧。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大概是從第一次見麵吧。
從小任何事情都是自己獨自承受,獨自處理,獨自解決,第一次, 有人朝他伸出了援手。
她的手柔軟修長,帶著溫暖的氣息,那是陸瓷第一次從一個人的身上感受到那樣的感覺。
像什麼呢?
被太陽儘情曬照過的床單。
冬日裡燃燒著的火焰。
隻要讓人想到,就覺得溫暖。
她生了一張讓人不敢靠近的臉,穿著白色的軍裝,滿臉的生人勿進。可若是仔細看,就卻能從這張臉上,那雙眼中,看出她潛藏在心裡的柔軟。
她會哭著抱他,會小心翼翼的親吻他。
陸瓷以為自己不是一個貪心的人。
原來隻是沒有碰到非要不可的東西。
如此耀眼的太陽,真的能屬於他嗎?他願意為此放棄一切,隻希望能擁有太陽。
可太陽終歸應該高懸天空之上,或許偶爾垂憐人間,也隻是稍微起了那麼一點興趣。
等興趣過了,就膩了。
被拋棄了。
房間裡的黑暗從四麵八方爭先恐後地湧過來,仿佛要將他吞噬。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逼仄的衛生間。
這一次,沒有人來救他。
他被信息素吞噬,變成沒有理智的野獸,永遠墜入黑暗之中。
“陸瓷……”一道虛弱的聲音從外麵響起。
陸瓷紅著眼抬起頭,他踉蹌著上前打開窗戶,看到扶著牆壁站在那裡的蘇橋。
不是幻覺?
女人身上的聖袍半濕,一路過來,已經花費了她所有的力氣。
陸瓷翻窗而出,一把將蘇橋抱起。
他很用力,就好像是要確定這並非是幻覺。
窗戶被關上,傾瀉的月光被隔斷。
陸瓷將蘇橋放到自己的床鋪上。
他觸到她滾燙的肌膚,帶著炙熱的溫度,仿佛要灼燒他的手。
濃鬱的信息素,即使在蘇橋刻意的壓製下,也沒有規律的傾瀉出來。
臥室裡很快就彌漫的到處都是。
那溫柔的,強大的,尤其雪山之巔的清冷味道,沾染上了野玫瑰的香氣。
雪山開始融化,浸沒柔軟的玫瑰,房間裡信息素交雜在一起。
陸瓷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學姐發情了。
除了兩個人的信息素,陸瓷還嗅到另外一股味道。
是omega的味道。
雖然很淡,但還是被他聞到了。
淺淡的檀香氣息,在兩人的信息素間若隱若現。
陸瓷的膝蓋撐在蘇橋腰側,他俯身,仔細嗅聞。
是的,有彆的omega的味道。
“學姐,你碰彆的omega了?”陸瓷伸手,顫抖著掐住蘇橋的下頜。
蘇橋的呼吸之中都是陸瓷的味道,她的腦子變得一點都不清楚,那種被塞滿了黃色廢料的感覺,讓她連思考都變得費勁。
“碰……了……”
蘇橋睜著眼,伸出手去抓陸瓷。
她觸摸到他的臉,然後起身,想去擁抱,卻被男人按住肩頭壓了回去。
蘇橋的手抓住陸瓷的胳膊,隔著衣料,指甲在他的肌膚上留下痕跡。
好難受。
蘇橋撐著最後一口氣,找到陸瓷。
她身上帶著泉水的寒意,濕漉的聖袍將床單打濕。
她想要做些什麼,可陸瓷卻壓著她,不讓她動。
男人低垂著頭,黑發遮住表情。
好嫉妒。
學姐身上的味道。
因為膩了,所以去找彆的omega了嗎?
“陸瓷……”因為藥物的關係,所以蘇橋身上的力氣流失了很多。
再加上陸瓷本來就不是個力氣小的人,原本在她麵前,他素來乖巧聽話,可這次不知道怎麼了,變得很不乖,不管蘇橋說什麼,他都不聽。
“學姐,是誰?”
誰?
“我不知道……”
蘇橋難受的想哭,她頸後的腺體一抽一抽的疼漲。
“抑製劑……”蘇橋呢喃,“給我……”
陸瓷的指腹擦過蘇橋發紅的眼尾,粘上一點濕潤的水色。
他固執的詢問,“學姐,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好難受……”
蘇橋掙紮著想掙脫陸瓷的禁錮,可男人的力氣極大。
終於,她尋到間隙,仰頭,親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