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開了係統,發覺它能夠如常運行。
於是她又打開了文物庫,她現在需要完成的文物件數是六千四百件,而她已經完成了三千七百六十五件,那一天的直播同樣扣除了相應的文物件數。
所以和係統無關,是她身體的問題?
可這一次係統沒有任何的提醒,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太自然地運行著。
婉襄決定不去想了。
“我在床上躺了幾天了,四哥?”
“也不算很長,兩天而已。今年的五月之後又是閏五月,好像五月永遠都不會結束一樣。”
“嘉祥,這兩天好嗎?”
雍正很快回答她:“嘉祥幾次來看你,你都沒有醒來,她就安靜地坐在你身旁,抓著你的手,看起來像個大人。”
“朕知道她這幾日很不安,所以都是夜間朕帶著她睡的。朕也是才知道,原來她那小腿一蹬過來,其實也挺痛的。”
他蹭著她的臉頰,“朕於是又想起來她在你肚子裡的時候,日日對你拳打腳踢,你是那樣柔弱的人,如何能承受得住?”
“往後朕不再提在同你生一個孩子這樣的話了。朕不能隻考慮嘉祥,而不考慮你要承受的痛苦。”
“不是四哥一個人的孩子。”婉襄閉著眼睛找到了他的手,“隻不過生而為女子,有時候不得不承受這樣的苦痛。”
不是多聖潔,也不是多偉大,更不是這樣歌頌幾句,就可以消除痛苦。
擺在婉襄眼前的是一條必經之路,走不走早已經由不得她選。
桃實端進了一碗藥,放在雍正手邊,他鬆開了她,“婉襄,你的頭磕在魚缸上,除卻一點點外傷,並沒有什麼值得吃藥的,太醫並沒有貿然給你開藥。”
“不過你之前不是說,吃丹藥還不如喝人參湯麼?朕想來想去,覺得還是給你喝一些人參湯更好。”
是之前他覺得疲憊,服用既濟丹的時候,她心有不滿,隨口說的。
實際上最相信人參能延年益壽的人就是他的好兒子乾隆,他吃人參的方式可謂多種多樣。
譬如將人參切成薄片,放入口中含至無參味之後再嚼碎咽下,其他方式還有研末吞服,文火燉服,浸酒飲服……等等等等。
“乾隆……”
她想同他說乾隆的事,這兩個字出口之後即刻便又反應過來,她怎麼能如今說起未發生的事?
“乾隆?這又是什麼?”
婉襄想掩飾自己的倉皇,避開了他的目光,“沒什麼,隻是我還沒有清醒,胡亂說的罷了。”
雍正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後沒有,他拿起勺子,一點一點地喂婉襄喝參湯。
人參的味道並不好,就沒有哪一種藥材味道是好的。
婉襄的身體仍然有些虛弱,此時也還沒到雍正休息的時候。
他讓她重新在床榻上躺平,正欲囑咐她幾句而後離去,他們忽而都聽見了一陣隱隱的哭聲,是嘉祥的。
“小公主今夜不知怎的一直不肯睡,嚷著要見萬歲爺和您,奴才想著……”
獲螢很快就抱著嘉祥走進來,她一看到父母就不再哭了。
在獲螢懷中待不住,拚命地往婉襄的方向拱。
婉襄張開了手,“過來,額娘抱你。”
嘉祥臉上還有沒擦乾淨的淚水,自己坐在床榻邊緣蹬掉了鞋子,便迅速地往婉襄的床榻裡側鑽,而後抱著婉襄的手臂警惕地盯著獲螢,似乎害怕她再把她抱走。
“母女連心,嘉祥這是知道你醒了。”
婉襄心疼地為嘉祥擦乾淨了眼淚,而後向獲螢道:“就讓公主留在這裡吧,這幾日你相比費了很多心思。”
獲螢真正的主人仍舊是雍正,她望向他。
“讓公主留在這裡吧,好幾日沒有和額娘親近了。”
獲螢這才退下去。
雍正仍然坐在床榻邊沿,將她們母女兩人都摟在懷裡。
嘉祥以為是做遊戲,笑得格外地燦爛。
婉襄的用自己的額頭蹭了蹭嘉祥的,“這幾天有沒有想額娘?”
“想。”嘉祥把這個字的尾音拖得很長,奶聲奶氣,“額娘……睡覺!”
雍正笑道:“她是說額娘太懶,總是在睡覺。”
婉襄瞪了他一眼。
又舉起嘉祥的小手,“同皇阿瑪說再會,皇阿瑪要去忙了。”
今日的嘉祥格外地聽話,“阿瑪……再會!”
從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變成兩個字。
雍正大笑起來,在嘉祥的目光之中親了親婉襄的額頭,“嘉祥乖,阿瑪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