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攛掇 “那一位可馬上就要出來了,彆說……(2 / 2)

裕妃當然知道婉襄是在轉移話題,意味深長地道:“劉貴人……”

“晴蒲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她才十七歲,有很長的時間能活。若是寧嬪還想維持她眼下的尊榮,便不會再輕舉妄動。”

裕妃斜睨了她一眼,“這算是什麼道理?”

“分明這一次就能置她於死地,非要饒她一命,怎麼,是要等她下一次再出手害人麼?”

“那娘娘以為,隻有晴蒲的口供,萬歲爺會怎麼處置寧嬪呢?”

種綠的事早已經死無對證,裕妃手中的那張燒了一半的紙錢能當作證據嗎?

這樣的東西,偽造太容易了,根本就不能當作決定性的證據。

而如今婉襄也還沒有聽過晴蒲的陳述,她隻是跋扈,狗仗人勢,並不是不聰明,不會輕易地將自己賴以生存的底牌交出來。

萬一……萬一再發生一次像於嬤嬤那樣臨陣反口的情況呢?

更何況,雍正“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情也並不適用於後妃,皇後、齊妃、懋嬪,人人都是例子。

他能做到的,對她們最大的懲罰就是囚禁在自己的宮室之中,對她們不聞不問。

剝去她們身上華麗的服製,讓她們沒有身份再出現在他眼中,卻並不剝去她們在宮廷,在曆史上的身份,更不奪取她們的性命。

對寧嬪來說,隻是這樣是不夠的,她還會再肆無忌憚地作其他的惡。

不如利用晴蒲互相牽製著,直到雍正十二年。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晴蒲呆在一個再安全的地方,隻要她還接觸其他人,便難保不會有人起異心,不會有人反水。”

“無論如何,你可以先寫一份口供讓晴蒲簽下,廢入冷宮,廢為庶人,萬歲爺不會坐視不理的。”

婉襄將那本“《史記》”放在桌上,她望著永瑛,“其實像這樣小的孩子,還是應該多跟著親額娘的。”

裕妃的神情也冷淡下去,“本宮的事,不必你來多言。”

婉襄點頭受教,“是,嬪妾不該多言。”

就好像要如何處置寧嬪,晴蒲在婉襄手上,裕妃也不應該一味地攛掇旁人出頭,達成她想要達成的目的一樣。

裕妃當然聽得懂婉襄的意思,場麵一時就冷下去。

恰好這時富察氏過來拜訪裕妃,不明所以地為宮女請進大殿中來。

看見富察氏身邊的永璜與永璉,永瑛一下子就高興起來,小腿一晃就從如意床上跳下來,朝著另外兩個小男孩跑去。

富察氏身後的宮女在桌上放下一隻食盒,從裡麵拿出一甕酸梅湯。

“這是前門九龍齋的酸梅湯,其中調了木樨冰露的,京中不過這一處並西單牌樓邱家者夏日所製酸梅湯最好,因此福晉特意著人買來,請娘娘同貴人嘗一嘗。”

這不過是弄小巧。

富察氏自己又道:“今日跟著四阿哥去了一趟右安門外十裡草橋地方的中頂碧霞元君廟,廟市之中花木甚多,叫人眼花繚亂。”

“也見一處攤販所養芍藥甚好,想著裕妃娘娘素來喜歡養芍藥,便買了一盆帶回來。”

熹貴妃的兒媳,未來的皇後這般討好她,裕妃自然不會不領情。

“也是熹貴妃福氣好,得了你這樣做事事事周全的兒媳。”

這話未免又有酸吳紮庫氏的意思,也不知這對婆媳之間究竟發生了事,惹得向來圓滑的裕妃這樣大動肝火。

富察氏送的那一盆花為宮人捧著,她直接招手,讓宮女把那盆白色的芍藥花捧了過來。

“這是貴妃出浴,養得的確不錯。從前本宮在潛邸之中總是惹上事,孝敬皇後便讓本宮跟著齊妃學養花,學著學著,慢慢地也就真喜歡上了。”

原來齊妃還擅長養花,婉襄從未聽過。

“裕妃娘娘喜歡便好,其實白巴月近來也讓人培植了一些花草,預備今年您生辰的時候送給您的。”

富察氏是來做說客的,這意圖太過明顯了。

裕妃的神情果然很快就淡下去,再閒聊了幾句話,便乾脆地下了逐客令。

永瑛可憐巴巴地站在殿門前看著兩個哥哥離開,到底是她們管不了的事。

永璜和永璉兩兄弟和弟弟告了彆,高高興興地跑在前頭,留下婉襄和富察氏漫步在圓明園的夕陽裡。

他們應該也跟著父母去逛了廟會。

大象洗澡、花市、碧霞元君廟……這個朝代的集市,婉襄也很向往。

“同我說說你們今日去逛廟會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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