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汙蔑 “謙嬪果然是個妙人,難怪這些年……(2 / 2)

他這般做派,婉襄便情知不妙,隻是沒法阻止。

“回稟娘娘,柳記謙是內務府中去歲新調過來的工匠,圓明園中房屋不足,奴才和他是同住一屋的。”

“從……從去歲六月起,柳記謙同奴才喝酒吃飯時便常常提起當時還是劉貴人的謙嬪娘娘,每日貴人長,貴人短的。”

“那時奴才心中還頗有不屑,向著劉貴人不過偶爾拿一兩件器物令他修補,他便驕傲得這樣,仿佛劉貴人已經將他奉為座上賓一般。”

說到這裡,他心虛地抬頭望了婉襄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

婉襄不免要為自己辯駁,“柳記謙長於鋦瓷工藝,去歲嬪妾生辰,是萬歲爺將他帶到嬪妾麵前,使嬪妾相識的。”

那圖不滿於婉襄插話,冷然道:“謙嬪娘娘不著急,請先聽一聽小田子後麵的話。便是萬歲爺引見,是否是引狼入室,還未可知呢。”

婉襄並不是可以任由她們捏扁搓圓的軟柿子,今日便是為了婉成,她也必須表現得足夠強勢,“果然是富貴人家的看門狗,比尋常百姓都要高一輩。”

此言一出,那圖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唯獨裕妃毫無顧忌地笑出聲,讚道:“謙嬪果然是個妙人,難怪這些年寵遇不衰。”

她話語中雖然沒有提及雍正,卻字字都與他有關,婉襄消沉了片刻。

“如今人都在熹貴妃娘娘這裡,若是嬪妾不讓小田子把話說完,倒像是嬪妾做賊心虛。”

小田子察言觀色,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便重新開了口。

“去歲劉貴人和柳記謙的交往不過如此,奴才便是聽過他那些自大之語,也沒有十分放在心上,直到今年……”

那圖將她的怒氣發泄在了小田子身上,“直到今年什麼?說話不要吞吞吐吐!”

小田子被她一嚇,語速都變快了,“直到今年劉貴人有孕之後,幾乎每隔幾日柳記謙都要往西峰秀色送些東西,到五六月時候更為頻繁。”

“而今夜……今夜柳記謙吃多了酒,又同奴才說……說他與謙嬪豈止是主仆,他才是六阿哥的生身阿瑪,萬歲爺,萬歲爺不過是……”

“哐啷。”

婉襄手中的茶盞一下子摔在小田子手邊,四分五裂。

從前她總是看戲的那一個,看齊妃和懋嬪作繭自縛,看寧嬪和熹貴妃互相撕咬。

到如今,她一朝不受寵了,一個個便都衝著她來了。

熹貴妃不滿地望了婉襄一眼,“謙嬪何必這樣著急,這些狗奴才胡亂嚼舌根也是有的,便再有什麼汙言穢語,讓他一概倒完了,而後一同治罪也就罷了。”

她這話分明是要坐實了婉襄心虛。

而小田子聽聞“治罪”之語,一下子慌了心神,朝著熹貴妃的方向爬了幾步,“娘娘,娘娘您明察,奴才沒有說謊啊!”

那圖一腳踹在他肩上,讓他疼得後退了數步,更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知道,或者必須要說的話竹筒倒豆子一般說出來。

“今夜奴才和柳記謙本也是喝了酒,奴才勸了幾杯,他有些醉了,便同奴才說,今夜他是約了謙嬪娘娘在魚躍鳶飛相會的。”

“謙嬪娘娘新生了孩子,他還不得看一看,名字也輪不到他取,能一親芳澤也是好的。奴才以為他說謊,便同他打賭,讓他帶著奴才出來。”

“待到了……到了魚躍鳶飛湖邊,果然見一個形似謙嬪的女子等著,神情有些焦急。奴才正在辨認間,柳記謙一下子就撲了上去。”

“因著喝了酒,沒把握好力道,一下子就將那女子撲到了湖裡去。這才因呼救引來了巡夜的士兵。”

婉襄以為這就是完整的計謀了,小田子忽而又道:“柳記謙與謙嬪娘娘之間所有的往來,內務府都有記檔,唯有一隻甜白釉的水丞是柳記謙自己的心意,在他口中,也是他與謙嬪娘娘的定情信物。”

“熹妃娘娘若是不信奴才,隻管去西峰秀色搜查即可。”

“大膽!”裕妃驟然出聲,將小田子嚇了一跳。

“謙嬪是萬歲爺的妃嬪,她的住處,是你一個小太監說搜查就能搜查的?更何況那隻甜白釉的水丞本宮也見過,甚至柳記謙送來的時候也說明了,那水丞是送給愛捉蝴蝶的小公主的。”

“怎麼在你口中就成了謙嬪與柳記謙之間的定情信物了?可見這個狗奴才嘴裡並沒一句實話!”

熹貴妃已經聽過一遍這樣的陳述了,因此並無半點意外。

而婉襄的表現其實也在意料之中,反而是裕妃奇怪,“謙嬪都沒有說什麼,你在這裡跳什麼腳?給本宮安靜些。”

她又望婉襄,這個讓她回想起愛新覺羅·福慧陰影的女子。

“那麼,柳記謙會撲向三小姐,應當隻是一個意外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