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反擊 整個人就像是一座山嶽一般轟然倒……(1 / 2)

得到雍正允準之後, 寧嬪很快從殿外走了進來。

她今夜沒有著錦衣華服,長發也沒有綰好,她穿的是一件月白色, 幾乎如喪服一般的宮裝,沒有一個嬪妃應有的儀態和氣度,

若是裕妃在這裡,肯定是要刻薄地嘲笑寧嬪一番, 說她無故披麻戴孝,甚至試試能不能治她的罪。

但寧嬪在雍正麵前徑直跪下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一雙眼睛微紅著,在開口的一瞬間落下了淚來。

“萬歲爺……”

雍正仍然冷肅著一張臉,“寧嬪, 你已經知道了。”

婉襄直覺他們在談論的並不是今日馬常在告發的這件事, 他們在同彼此打著啞謎。

“是, 嬪妾已經知道了。”

寧嬪雖則可恨, 卻也實在美麗。梨花一枝春帶雨, 令人聯想到那些易碎的東西。

有什麼事值得她哭成這樣?

雍正繼續道:“你阿瑪是壽終正寢, 無疾而終,本是喜事, 不要過分悲傷, 反而傷了身體。”

原來是那個, 曆史上未詳細記載生卒年的知州武柱國去世了。

“你是晚來之女,父母緣薄,總歸難免。你阿瑪死在泰州任上, 雖然並無經天緯地之大能,到底造福一方百姓,朕已遣官前往祭祀, 你節哀。”

沒有什麼溫度的安慰,隻有外人能看見的體麵。

婉襄不想聽他們寒暄,立在一旁,在腦海中搜索起她其實早就搜索過的有關於武柱國的資料。

名為“柱國”,可惜一生成績平平,人生的高光時刻,大約就是康熙十一年時得到康熙的那首禦賜詩。

也就是婉襄第一次見到寧嬪時,在啟祥宮內殿裡,她屏風上繡的那一首。

她關閉了係統。

寧嬪漸漸跪直了,“阿瑪一生不求嬪妾於家於國有什麼貢獻,嬪妾僥幸選入宮中為妃,阿瑪與額娘也時常來信提點嬪妾,不許嬪妾自滿。”

“嬪妾自問向來謙默自守,不知今夜萬歲爺已召了謙嬪妹妹,以及馬妹妹在這裡,又召嬪妾過來,究竟是有什麼事?”

“謙默自守”?

當真是天大的笑話,滿宮裡沒有一個人比寧嬪更願意興風作浪了。

雍正抬頭望了婉襄一眼,婉襄會意,將那封信從龍案上拿起來,遞給了寧嬪,“寧嬪看一看,就儘數知道了。”

寧嬪抬頭的時候和婉襄對視了一眼,她眼中不是方才在雍正麵前的悲傷,也根本沒有畏懼和恨毒,反而是一種挑釁。

這讓婉襄感覺到了不安,她是不是不該在馬常在一告訴她這封遺書的存在的時候,不辨論真偽,直接在雍正麵前告發?

寧嬪的底牌究竟是什麼?

寧嬪成功地在婉襄眼中看見了一絲絲畏懼,而後她心滿意足地低下了頭,開始讀起這封信。

而後她很快將那封信放在了一旁,恭敬地拜下去,“嬪妾想問一問謙嬪,這封信是否是所謂高常在‘真正的遺書’?”

婉襄的態度不亢不卑,迎難而上,“不是什麼‘所謂’的遺書,這封遺書是真的。”

“馬常在與高常在彼此相伴數年,最熟悉彼此的筆跡,更何況這是高常在臨死之前交給馬常在的。”

“是親手轉交的?”寧嬪冷笑了一下,向著薄縈伸出了手。

薄縈很快遞給她一封信,她在雍正麵前拆開了信封,“似這樣的信件,不過模仿筆跡,想要有多少,就能有多少。”

“數日之前嬪妾自多稼如雲散步歸來,回到春雨軒時便看見自己平日習字的書桌上多了這樣的一封信。”

寧嬪此時已經看不出半點悲傷,沉浸在她編的這個故事裡。

“問過左右,皆不知此信從何而來,一讀之下,嬪妾更是驚駭非常。”

“此事嬪妾不敢擅專,本應立即移交熹貴妃或是萬歲爺處理,但那一夜熹貴妃正好在處理謙嬪妹妹落水之事,萬歲爺又不在圓明園中,因此耽擱了幾日。”

“而那一日又有人以三小姐手中的那封信舉證嬪妾為陷害三小姐與柳匠人一同落水之事,嬪妾方知字跡之事,能做手腳之處實在太多。”

“這信件來得莫名其妙,於嬪妾而言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因此直到今日,得知恐怕又有人意圖陷害嬪妾,所以嬪妾才帶著這封或許能證明嬪妾清白的信件來到了勤政親賢殿中。”

她哪裡是因武柱國之事而過來向雍正尋求安慰的,分明是早有準備。

寧嬪親手將那信封拆開了,取出了裡麵的信件,膝行數步,雙手奉予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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