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旨意 “封她為妃吧。”(1 / 2)

雍正在長榻對麵的太師椅上坐下來, 婉襄看著他滿臉不悅的樣子無奈地笑了笑,而後倒了一杯茉莉花茶,搬了一張嘉祥平日坐的小凳子朝著他走過去。

“四哥這般生氣, 難道是我得罪了你?”

雍正並沒有接她的茶,茉莉花的香氣氤氳在彼此之間,不足以消他的氣。

“其實朕也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你一點都不生氣朕將武氏女留下?”

他好像時常覺得她不夠在意他。

婉襄掰開了他的手指,將那杯茶遞到了他手裡,陰雨連綿, 春寒料峭, 他的手是冰冷的,可以用茶暖一暖。

“因為這消息是四哥告訴我的, 不是旁人。”

若是桃實,或是其他的宮人來向她回報這個消息,她第一反應當然會是不悅的。

而後才是被曆史裹挾的無奈。

雖不至於覺得他是被武氏女的美色迷了雙眼, 但,心中定然有疑惑。

可雍正自己向她提起這件事,便其實是表明了他對武氏女根本無意, 她也不必疑惑。

武家人不會得償所願, 隻不過是能高興一時而已。

雍正當然能明白婉襄話語之中的意思, 怒氣稍稍疏解。

“婉襄,難道你不恨武氏麼?人死之後, 她做過的那些事當真會隨風散去, 令尚存之人恍若不曾發生一般地對她態度淡漠?”

他是一個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人,大約的確是很難理解婉襄這樣的態度的。

也是因為她所知道的曆史,先知讓人不得不無奈。

“朕是怕你會吃她的苦——或者朕也沒有什麼立場這樣說,若不是朕方才生氣, 也根本就不會留下她這樣的一個禍害。”

可是皇帝一言九鼎,是沒有反悔的機會的。

否則便是逼著人去死。

“四哥,事已至此,其實討論這些事是沒有意義的。很多事如今都不過隻是假設,不必此時就開始杞人憂天。”

更何況這位“寧妃”三月入宮,五月下旬即去世……

她在宮中的時間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個月而已。

“有些事就讓熹貴妃娘娘頭疼去吧,武氏想要的是後位,何必總跟我這樣一個小小的嬪妃過不去。”

能平靜無波地度過這三個月是最好,若是不能,也讓個子高的人擋在前頭吧。

“熹貴妃若知道是你向朕進言冊封武氏為嬪,怕是先要懷疑你的居心。”

雍正的手撫過她的麵頰,“有時朕覺得你聰明,你偏偏又犯傻……”

“也罷,總歸朕會護著你的,武氏一門的性命都握在朕手中,難道還需要畏懼一個小小的臣下之女麼?”

婉襄想了想,“四哥這樣說,我倒是真有些好奇這位‘寧嬪’的樣子了。從前的武晚沐模仿敦肅皇貴妃時我沒有經曆過,這一次也能長長見識。”

“年氏是有心疾,天生體弱,兼又容顏清麗,恰如西子捧心。她們二人不過都是東施效顰,甘願做旁人替身之人,又如何值得旁人欣賞和了解。”

雍正長歎了一口氣,“年氏絕不是一個令人厭棄之人,但一而再,有時朕想起她,也難免會覺得有些心煩。”

這當然早已經不是雍正第一次向她提起敦肅皇貴妃了,這些年每一次提起她,他的神情和心緒仿佛都會更淡一些。

沒有得到過回應的愛意,即便走得很慢,也終歸是會慢慢走出來的。

她不想再談論和兩個武氏女有關的事情了,這最終都不是她能決定的。

“那麼兩位王爺的側福晉呢?四哥何時會下旨冊封?”

“上年江南通州濱海地方秋收稍歉,百姓謀食維艱。朕令署總河高斌將通州鹽義倉存貯之穀分運個廠賑災,這件事他做的很好。”

“若不是出了武氏這件事,高氏此時便已經是弘曆的側福晉了。為這件事,富察氏已經同你打聽了許多次了吧?”

雍正似有誤解之意,婉襄微微有些不滿,“富察福晉正是你們男子眼中顧全大體,賢淑聰慧,又不妒忌的女子,這樣的人給寶親王做福晉,難道不好麼?”

他便佯裝認同,點了點頭,“富察氏的確有《關雎》、《螽斯》之德。”

但這本就是悖論,“請問四哥,是誰人撰此詩?”

雍正便回答:“是周公。”

婉襄原來就坐在雍正麵前,此時將下巴擱在他腿上,仰頭看著他:“若撰詩者是周佬,想必就不會這樣說了。”

“稀奇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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