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親密 每一寸都沒法融合,又每一寸都相……(2 / 2)

“我記得我懷著嘉祥的時候,也是一個夏夜,和四哥睡在一張藤床上,不必仰頭就能看見星空。”

他親了親她的發心,語氣溫柔,“寶貝?”

婉襄微笑起來,在他脖頸上蹭了蹭。

“若是今夜還想觀星的話,朕讓他們把藤床搬出來,很快就好了。”

婉襄搖了搖頭,“能和四哥這樣依偎著便很好了。”

此刻她心中盈滿的仍然是不可自抑的悲傷,或許應該用疑惑來打敗。

這悲傷反而令她格外地有勇氣,“為什麼四哥要答應冊封小武氏為嬪呢?當時畏懼四哥生氣,也不想讓四哥再生氣下去,所以沒有問。”

雍正默了片刻,再說出口的話猶如讖語,“因為朕知道,你知道一些朕所不知道的事。”

婉襄心中陡然一驚,下意識地仰頭看著他,他卻早有預料地回避了她的目光。

這話是什麼意思,是雍正知道她的來處麼……

她驟然回想起來,在婉成出事的那個夜晚,在他離去之前,他也留下了一句猶如讖語的話。

“朕所知的事情,未必比你更少。”

那時候她的心緒一片混亂,後來再回想起來,也不過覺得是他太自負,自以為看透一切。

可今夜再這樣說來,似乎越發指向他其實根本知道些與未來世界有關的事。

他知道些什麼呢?當真如此麼?

雍正既說這句話,想必更清楚婉襄會滿心疑惑,他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在這夏夜裡歎了很長很長的一口氣,“不可說……”

婉襄的心頓時定下來,那便不說了。

當作今夜沒有這樣的對話,“明日我想先見一見兆佳福晉,她昨日也在那艘畫舫之上,她是我最信得過的人。”

雍正輕輕地點了點頭,“兆佳福晉向來細心,也許能發現一些我們還沒有發現的事。”

“而後想查問一下園中的宮人,事發之時二層沒有旁人,但後湖的那一側也許會有宮人經過,目睹全程也未可知。”

死馬當作活馬醫罷了。

“這也在情理之中,朕會讓小順子出麵查問。”

如今與婉襄有關的事,雍正都會讓小順子出麵做事。

就算知道蘇培盛和熹貴妃之間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他也沒有將他用習慣了的人換去,所以弘曆與富察氏此時的忍讓是對的。

但這也並不意味著他就可以一直作威作福下去。

“四哥,時至今日,我陪伴著您,沒有覺得值得後悔的地方。”

他們彼此相愛,卻其實很少說這樣表明心意的話,今日又一同經曆劫難,她不想再吝嗇什麼。

雍正的下巴抵著婉襄的頭,深深地嗅著她發中茉莉花油的香氣。

“從前做皇子時,皇阿瑪賜了女子入府,朕其實都是可有可無。不過時用王府俸祿供養者,儘力使她們舒心,便算是無愧於心了。”

“其實朕有時是怨上天的。”

他笑了笑,“恨他不能早些讓你出現在朕身旁,恨朕已遲暮,即便朝朝暮暮,還是嫌太少。”

婉襄也輕輕笑起來,“難怪四哥總是發上諭,告知他們您在反省,也要官員自省。”

每一次有災禍都是如此。

“都是凡夫俗子,人生總有遺憾事,有時努力許久而沒有結果,難免會有怨恨。但婉襄,你方才說你沒有遺憾,朕也一下子覺得沒有怨恨了。”

婉襄抬起頭來,吻了吻他的下巴。

他的目光沉靜了片刻,將她完全容納進去,而後便將手落在她脖頸上,微微抬起了她的頭,讓他能夠親吻她。

就像是春雨一樣,開始是一些吻,吻遍了她唇瓣的每一處,又向外擴散,落在她的麵頰上。

她也回應著他,他身上始終有雍正七年時就落進她心裡的,煙草與薄荷混合的味道。

而後是一個由淺入深的吻,時而像是一顆石子沉入水中,不斷地向下墜,時而像是一顆清晨的露珠在荷葉之上因風而滾動著。

每一寸都沒法融合,又每一寸都相接,如此親密。

他吻她的分明是唇,分開時眼眶也濕漉漉,雨水透過玉蘭樹葉的空隙落下來,當真開始下雨了。

“四哥,我們回去陪著嘉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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