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她的容貌能留在《十二美人圖》中,留給後世人欣賞。
“謙嬪,本宮聽聞萬歲爺和你決定要將小公主送到怡親王府去住上一陣子,如何,小公主所需的東西都打點好了麼?”
婉襄正欣賞著海常在的好容貌,忽而被熹貴妃點了名,忙回話道:“都已經準備好了。”
“萬歲爺說公主將要滿三周歲,沒有如何出過門,並且還隻見過母族的一位親眷,正好嬪妾的母家人都在怡親王府當差,因此準備讓公主到王府住上兩月,隻是要辛苦兆佳福晉了。”
在這個出身從一開始就注定的朝代,生來是包衣奴才,婉襄並不覺得羞恥,因此也不在乎在大庭廣眾之下提起自己的出身。
但安貴人還是掩袖笑了笑,大約是笑婉襄寒酸。
這樣久了,從她被那常在算計開始,到如今她還是沒有能夠消瘦下來,因為肥胖而生了一些疾病,再不複初見時那美麗的容顏了。
兆佳福晉便站起來,“娘娘實在言重了,公主能到怡親王府中居住,是王府一眾人等榮幸。更何況如今怡親王府之中沒有孩子,小公主天真可愛,想必能增添許多歡笑。”
熹貴妃倒好似當真隻是純然關切,又祝福小富察氏,“公主年幼,富察福晉也當多多照顧公主,莫要使你的婆母太過操勞。”
小富察氏便也站起來謝了恩,一直被討論的主角在這時候拉了拉婉襄的衣袖,又要她為她添菜。
婉襄看了一眼她那隻銀質稚雞牡丹紋碗,裡麵的紅白鴨羹已經被她吃得乾乾淨淨。
平常她這樣聽話,婉襄都愛得不行,忍不住要誇獎她,而近日卻隻覺得心酸起來,根本連一日都不想要跟她分開。
要等到五月二十四日……
於是她親自給嘉祥夾了兩筷子茯苓黑魚湯中的黑魚肉,讓她自己好好地吃。
此時眾人都注意著嘉祥,她嘗了嘗,或許是嫌棄茯苓味道不好,向婉襄撒嬌,“額娘,嘉祥想吃鰣魚。”
“鰣魚?”郭常在的位置離婉襄很近,自然聽得清楚。
“那可是稀罕物什,果然也就是謙嬪和公主這樣的金貴人才能吃得起,我們是連見都沒見過的。”
熹貴妃對郭貴人早有不滿,此時出言,倒也不是為婉襄說話。
“上次是為一條海鯽魚,今日又為鰣魚。郭貴人這樣喜歡魚,不若本宮吩咐禦膳房,往後你的膳食也不必進其他東西了,隻日日與魚為伴便是了。”
熹貴妃明顯不悅,郭貴人不敢再拿喬,立刻站起來,從席麵之後繞出來,給熹貴妃行禮賠罪,“嬪妾失言,請熹貴妃娘娘勿怪。”
“本宮看郭貴人是管不住自己這張嘴了,未來三月之中所有大小宴會,除非萬歲爺欽點,郭貴人都不得參加。”
“此外,郭貴人向來與裕妃交好,不若抄十卷《佛母經》為弘晝的孩子祈福,到時本宮要過目。”
這於郭貴人這樣平素隻喜歡舞槍弄棒的人來說,比不叫她出門還要難受。
但熹貴妃發了話,她自然也隻能照做,否則隻會有更嚴厲的懲罰。
無事便要挑事,有事卻又怕事,婉襄實在很不明白郭貴人她們這樣的人。
她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再抬頭時恰好望見了小寧嬪,她也在望著她的方向,目光之中沒有一點光彩。
婉襄仔細辨彆了片刻,才發覺她不是在望她,而是在望無憂無慮的嘉祥。
她不得不承認她還是畏懼小寧嬪的,此刻恨不能帶著嘉祥直接離開她的視線。
但好在婉襄下一次抬頭的時候她的目光已經收了回去,而每一次的宮宴也都會在這不愉快的聲音之中結束。
宮宴結束之後,婉襄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找到了烏蘇側福晉,但她的神情是滿懷著歉意的。
“謙嬪娘娘,臣妾並沒有能夠找到那一日陪著公主上去二層畫舫的那個女子。但今夜臣妾是仔細觀察過每一個人,甚至連娘娘們都無禮地觀察過了,真的並沒有。”
而獲螢也道:“奴才將今夜參與宮宴的女眷們都和熹貴妃給出的名單對比過,並沒有缺少了誰。”
若是當日的宗室女眷都在場,若是這個人兆佳福晉、蘇完瓜爾佳福晉她們都不認得……
也許她根本就不是什麼福晉!
“獲螢,著人去內務府問一問,近期是否有什麼福晉的吉服失竊。”
近期內務府製作了許多福晉吉服……
內務府隻是其中的一條路子,或許……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