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抹除 這些事,隻希望他永遠都不知道。……(1 / 2)

“……不得不說武氏庶人之心實在精巧, 精準地拿捏了懋嬪思女的心理,而後想出了這樣一個主意,讓懋嬪以為她是其其格的轉世, 對她言聽計從。”

那幅畫一拿出來,雍正看清了畫卷上那年少女子的麵容,臉色就是一變。

那分明是更年輕一些的武晚沐,雍正召來畫師問過,那畫師戰戰兢兢, 也很快就承認了是那時的寧嬪給了他錢財,讓他這樣做的。

武晚沐有洞察人心之能, 卻沒有把心思用在正道上。

“如今想來, 恐怕雍正八年年初時那些針對你的謠言也是武氏庶人授意懋嬪那樣做的。朕若是早些看一看這幅畫, 很多事或許也就不會被武氏庶人蒙蔽那麼久了。”

甚至第一次見到婉襄時,懋嬪便認得她, 讓她在雪夜裡長跪,也許也是為了給一直關注後宮動向的武晚沐出氣。

但說到底懋嬪的生命太短, 武晚沐終究沒有利用她的愛女之心犯下太多的罪孽。

婉襄將這幅畫重新收了起來,遞給了小順子,“拿到田村殯宮去燒了吧。”

便是以嘉祥如今的樣貌去想象未來的長相也稍顯離譜, 更何況其其格夭折的時候還是繈褓之中的嬰兒。

這畫像騙了懋嬪那樣久,若人死之後真有魂靈, 她見到其其格,也應當知道並非如此。

所以, 便燒去吧, 彆讓武晚沐的罪孽繼續留在人間了。

而關於她的最後一個謎團,也終於解開了。

“懋嬪臨死之前還讓朕善待武氏庶人,不知她們泉下相見, 如今又是何等樣的情形。怨否?恨否?”

懋嬪是太過想念她的女兒了,所以才願意上這樣的當。也或者是她的人生實在沒有寄托,才寧願上這樣的當。

為武晚沐做一些事,就像是為了她的女兒做事。她可以不再是為了女兒的病眼淚流乾,卻束手無策,隻能責怪自己無能的額娘。

同樣是母親,婉襄不忍苛責懋嬪什麼,“是有人執迷作惡,也怨不得懋嬪受騙。人生的最後幾年,她怕是都病得糊塗了。”

婉襄眼前浮現出懋嬪那張瘦得幾乎凹陷的臉,還有那雙總是含著幽怨的眼睛。

忽而覺得一陣寒冷,婉襄連忙將這景象趕走了。

“實在是生死之事難以預料操控,才使人為此瘋魔。其實我與四哥也都要小心,不要陷入這樣的困境中去。”

雍正輕哼一聲,但這憤怒與不屑都是對著武晚沐與懋嬪的,“你倒是想得很開,簡直不會恨。”

婉襄低頭笑了笑,從前是抽離在外,覺得自己像是在玩遊戲,旁人都不過是NPC。

儘管如今是將要和這個世界融為一體,不再成為特殊的那一個,她們也都已經不在了,沒在這世間留下什麼,又有什麼好計較。

“四哥是學佛參禪之人,怎麼一顆心比我還要浮躁?自此忘了吧。”

“坐亦禪,行亦禪,生氣計較也是禪,你既說修佛之人是朕,那麼你又懂得什麼。”

輪到婉襄輕哼,“我倒是也無所謂自己懂不懂,總之四哥懂就好。天下還有那樣多的大事,四哥還是快些用心忙碌吧。”

雍正沒有回答,認真地批閱著奏章,有許久都沒有說話。

“雍正八年時朕同你談起千叟宴之事,曾經說過,等哪一年風調雨順,朕也學皇考辦一次千叟宴。可大清幅員遼闊,這些年過去,哪裡會有當真風調雨順之年。”

提及政事,他便將方才那一點小小的齟齬都翻篇了。

“甘肅等處民眾,民人為辦理軍需之事竭儘全力,朕心深為軫念。數年以來,朕亦屢加恩澤,以示嘉獎。”

“夏秋之交,甘肅等處督撫奏報,今年禾麥之收成甚好。然今聞秋見有雨少之州縣,似階州,靖遠、環縣等處,收成仍然不足,民食維艱。”

“朕已令督撫核查全省之情狀,所有歉收之處,或蠲免,或停征糧稅。及受災之民眾,應當如何撫恤,已等待督撫奏聞。”

婉襄陪伴他這麼多年,其實知道這都是平常事。

但他方才感慨,正想出演安慰他一句,便又見他抽出了一本奏章,“甘肅是有數州縣雨水稀少,到江蘇,卻有多被水之處。”

“往年遇災,則米家上漲,朕要令督撫將乙卯年江南起運漕糧截留二十萬石,各被水之州縣均各留五千至一萬石不等,視受災情況與當地人口而定。”

乙卯年是尚未到來的雍正十年。

“未被水之州縣則留、四千石,等到春市價增長之時。將此平糶。至於其成災田地,應徵新舊條銀。”

“如若仍行徵輸,小民不無竭蹶,著緩至來年麥熟再征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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