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觸手大妖怪(4)(1 / 2)

進了宮門, 立即就有宮人迎上來。似顧玠這般一無官職在身,二對社稷尚且沒有做出貢獻的,按理來說, 輪不到宮人專門相迎, 隻是邱潼看重才會如此。

從這其中,也能隱約窺到對方如今究竟有多昏聵。

顧玠麵帶微笑,謝過宮人後便跟在對方身後, 一路進了帝王所在的地方。所表現出來的氣度與涵養竟令宮人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也是邱潼身邊的老人了,三年前看顧玠,就覺得他舉止不凡, 三年過去,這種感覺更甚, 因此行動之間,倒比先前更加客氣幾分。

“狀元爺, 陛下在裡麵等著您, 奴才先行告退了。”宮人很會說話, 他知道皇上要召見顧玠, 隻要後者不出錯, 前途定是無可限量,他不介意賣對方一個好。

“有勞。”

顧玠走進並沒有看到顧明昌和薑善晴,想來是被邱潼問過話後就安置到其它地方休息了。帝王威儀不容褻瀆,殿內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他朝著邱潼行了一個禮, 形態標準,挑不出錯處。

這個世界跟他原本的世界很像,顧玠從來以後, 經常會想起以前的事。

他曾經也麵見過君王一次,可那次他是作為罪人被帶到對方麵前的。判決的結果下來得很快,顧家勾結外敵,意圖不軌,上下一百五十一口皆處以斬立決,就連大哥剛滿月的孩子都在其中。昔日同顧家交好的人一時間避之不及,與顧玠很有交情朋友們亦是如此。

後來顧玠才知道,他們都是受到了任務者的蠱惑。對方將他所在的世界當成了一個遊戲場,肆無忌憚地玩弄著每一個人。

“愛卿平身,朕聽說你死而複生,可有此事?”

顧玠行過禮,被邱潼叫了起來。抬起頭時,隻見帝王臉上滿是好奇。

對方這三年來被酒色完全掏空了身子,即使身穿龍袍,看上去也是一副不健康的樣子,麵上更是透著一股掩飾不住的萎靡。如果再年輕個八|九年,或許還能看出跟徐連的相似之處,但現在這樣,是半分相像之處都沒有的。

“回皇上,隻是僥幸而已。”

顧玠將自己跟官府的那套說辭又講了一遍,其實這話邱潼已經在顧明昌那裡聽過了,但總是有種不如本人講起來生動的感覺。

等顧玠說完,邱潼臉上的皺紋也因為笑意舒展起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顧玠,你的狀元之名朕可還給你留著,想要什麼職位儘管提出來。”

天下都是邱潼的,他高興起來,一個職位而已,給了便是給了。

隻是顧玠卻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而是將當日告訴徐連的話重複了一遍,語氣更加委婉,且句句都是從邱潼出發,讓人心中慰藉不已。

因此邱潼在聽說顧玠要開辦學堂的時候,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還大加讚賞了一番。

“好,不愧是顧侍郎的兒子,有誌氣,那朕就在這裡等著你三年後再來!”

“多謝皇上成全。”

顧玠這趟進宮說的話頗讓邱潼高興,在他回家以後,對方又命人帶去了許多賞賜。

江城沒有秘密,顧玠辦學堂的事情在他出宮後就傳了出去,且因為是皇上也十分看好的,不少勳貴人家為了能在邱潼麵前賣個好,趕著捐銀子給顧玠。除此之外,他們還打算把自家孩子也往學堂裡送。

後者不單是為了邱潼,更多的是衝著顧玠來的。任務者在捏造這個世界的時候,很大程度上參考了顧玠本來的樣貌——他的名譽和文采都是遠近聞名的好,在那些勳貴世家眼中,能得到顧玠的教導是他們賺了。

不過也有人覺得皇上現在賞賜顧家,若是三年後顧玠沒有考好,那麼他們現在得到的到時候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當天晚上顧玠跟父母回府,看門的小廝就已經收到了無數拜帖,俱是想要跟他商量這件事的。就連隔壁宮家也在其中,不過遞拜帖的人並非宮老爺,而是宮紳,對方也沒說什麼事,就好像是很隨意地要過來串門。

顧玠來者不拒,統一收下了,還讓小廝列了份名單出來。至於宮紳的那份拜帖,他單獨帶回了書房。

宮紳在原劇情中的篇幅比徐連還要少,三王爺邱嘉在放棄徐連以後,很快又確定了一個目標。憑著這個目標,他後來真的成為了新一任君主。

不過在此之前,因為馮延芳的能力出眾,邱嘉起了招攬之心。馮延芳順水推舟,在某次去三王爺府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宮紳。

原劇情裡宮紳的出場隻有一句話:馮延芳剛進去的時候,就看到裡麵已經站了一個人,見他進來,便退了下去。

宮紳表麵上風流不羈,實際上一直都是邱嘉的秘密棋子,暗中為他做了許多事。想必是這回邱嘉將核實的任務交給了他,宮紳才會特地下了個拜帖。

這本就在顧玠的預料當中,也不算驚訝。隻是明天不行,他還要帶徐連出去,因此提筆又另外跟對方約了個時間。

寫完以後,顧玠就去了隔壁院子。東珠為人過於機靈了些,聽他吩咐要好生照顧徐連,就知道對方並非一般人,甚至連晚上住宿的院子都安排在了他隔壁,彼此隻有一道拱門的距離。

顧玠進到徐連所在的院子時,看到屋子裡的燈火還點著。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就聽到一陣急促的小跑聲,而後房門就被徐連從裡麵打開了。

也不知道都在裡麵乾了些什麼,臉上又落了不少拘謹來。

“公子,你、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顧玠借著燭光看到徐連臉上沾了一點東西,伸手替他擦掉了,“臉上沾了墨,是在練字嗎?”

他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這種親密的舉動有什麼問題,指腹拂過徐連的臉頰後就自然地放了下來,甚至連提都沒有提起。

倒是徐連被他的動作弄得怔了怔,臉上被碰過的皮膚就像之前被顧玠扶過的手一樣,又燙又麻,奇怪到讓他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粘在了上麵。

抬眼之時,月亮就在顧玠的背後。徐連覺得顧玠的目光比月光還要柔和三分,他身上的拘謹之色更厲害了。

徐連下午回來得很早,儘管東珠說顧府有很多景致也可以去看看,但他沒有敢到處亂逛。

東珠又說他們公子的書房裡有很多書法作品,還有以前看過的書,大概是徐連眼底的感興趣太明顯了,東珠陪了他一段時間,或多或少了解了些他的性子,事後也沒有特地詢問,就將顧玠的字畫送了過來。

他是不識字,但照著顧玠的字描還是可以的。

顧玠是在皇宮用過晚膳才回來的,徐連以為這麼晚了對方就不會再過來了,蠢蠢欲動了幾個時辰的心才開始大了起來。

到底是以前沒有用過,哪怕看過周沅拿筆,真正到了自己身上的時候,又要擔心墨水不要滴下來,又要考慮怎樣落筆才能臨摹得更好,一時間可謂是手忙腳亂到了極點。

最後徐連字也沒寫好,還浪費了一小頁紙,正在懊惱的時候,房門被顧玠敲響了。

匆忙之下,他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臉上沾了墨汁,就這麼跑了出來。

此刻被顧玠揭破,徐連登時整個人都燒透了。對比之下,臉頰上被顧玠碰過的地方倒是變得不再那麼明顯了。

徐連回答得支支吾吾的:“我……我隻是,想試一試。”

他心底始終認為自己不配提筆,因此說話的時候,看上去像是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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