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機線沒找到,算一下。】
【空調遙控器,謝謝。】
所以白垣如果有點什麼事的話,能幫她肯定幫。
【過段時間吧,最近有點忙,還要出趟省。】
那邊回的很快:【要不然您在省外辦完事直接過來?我親自去接您。】
看得出來恐怕還是件著急的事,楚逢月想了一下,自己辦完趙先生的事,除了烏雲,也沒彆的需要掛心的。
趙竹音那邊有村長對付呢,南星……南星有她親爸算計,過不上什麼好日子。
【行,我到時候把地址發給你。】
楚逢月回複完,隨手摘下口罩,墨鏡也收回衣服口袋。
看清她的臉,幾個紈絝子弟眼睛瞪得像銅鈴,好半天沒回神。
綠帽哥推門進來,看到女人逆天的容貌,直接“咦”了一聲。
“小詡,你姐是楚逢月???”
“啊,沒看過我綜藝?”時詡把餐盤和筷子放到女人麵前,服務十分到位,看到他們震驚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瞧瞧你們這沒見過世麵的樣。”
“……”有人無語,他們其實不是第一次見楚逢月了,在肖家和餘家的宴會上都見過,也一直知道時詡和她走得近。
“你這藏著掖著的,我們還以為是見不得人呢。”有直爽的人心直口快問:“楚小姐,你是南家的女兒?為什麼不認回去啊?換了是我怎麼著也得從家裡扒拉走一半財產彌補這些年受的委屈。”
“得了,彆在這吹牛了,你家為了你哥都快把你發配到北極了。”時詡抬手打斷這個話題,“聊點開心的,比如你那個花瓶是從哪裡收的啊,安堡。”
他看向拍賣會的那個年輕人。
“如果你問其它的嘛,那我肯定不能說。”名叫安堡的年輕人喝了口白酒,笑眯眯道:“這個花瓶倒是不值什麼錢,而且是我從一個小攤上淘來的。”
“那個攤子在虞城,就這麼一件花紋奇異的玩意兒,我就尋思著會不會有哪個冤大頭見獵心喜——”
說到這,他看了周進一眼。
都知道周進喜歡收藏稀奇古怪的的東西,所以花了五百塊錢帶回來了。
“虞城?”楚逢月重複了一遍,“那個小攤在什麼地方?”
沒想到楚逢月會搭理自己,安堡對於美女還是很殷勤的,特彆是這種絕色美人兒。
“市中心有條文玩街,就在街角一個擺攤算命的旁邊,不過就這麼一件,被我買走了。”
“這位姐姐,你要是感興趣的話下次我再幫你注意一下,或者讓老周把東西讓給你也行,又不是什麼好貨色。”
周進對文玩之類的東西比對美女的興趣更大,他直接否決:“不行,我不讓。”
安堡聳肩:“瞧瞧這小氣樣,未婚妻跟彆人你無所謂,一件不值錢的東西倒是護上了。”
能這麼直白的說出來,說明二人關係是真的好,他也知道周進不會計較。
周進對此隻是冷哼一聲,懶得搭理他。
“我隻是對花紋有點好奇,下次有機會去虞城自己找找就行了,不麻煩你。”楚逢月拿起筷子,夾了一根青菜,目光卻不經意瞥向周進。
“不麻煩不麻煩,時詡他姐就是我們的姐姐嘛,文玩街可以去,不過得擦亮眼睛,街頭有一家賣古董的,還有什麼天珠,你可千萬彆買。”
安堡忍不住吐槽:“進價五十塊錢一顆的破珠子他敢開口賣你五十萬,掛在脖子上的說是自留的好貨色,其實不知道賣了多少茬,早就不是那顆了。”
賣完一顆又重新掛一顆,繼續忽悠人。
他差點就上過當,還好當時覺得要價太離譜沒買。
要是買了拿回去得被家裡長輩笑個三年五載的,他爺爺手上就有喇嘛送的天珠,小時候還經常摸呢,都給摸包漿了,結果出門還差點栽假貨手裡。
丟人啊。
“你買過?”時詡好奇道。
不然怎麼這麼清楚。
“沒有,我一朋友在那差點被坑了,還是我看出來的。”安堡說謊話不打草稿,時詡一時也分辨不出來真偽。
這頓飯就是各種聊,安堡喝多了各種吹,可能是因為有美人在吧,多少有點孔雀開屏的意思。
楚逢月見他印堂的黑氣越來越濃,對時詡說:“你看。”
“啊?啥?”時詡沒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麼。
女人纖細微涼的手指在他額頭一叩,時詡茫然地看著前方,當他視線轉移到安堡身上時,好半天沒說出話。
“姐……這是怎麼回事?!”他嗓音有些沙啞,眼底帶著不敢置信。
眨了眨眼睛,繼續看,還是那樣。
“花瓶。”楚逢月喝了口紅茶,語氣緩緩道:“他碰了那個花瓶,磁場被擾亂了,沾上了臟東西。”
“那周進又摟又抱的,怎麼沒事?”男孩也知道這事非同小可,他壓低了聲音問。
“小詡,你倆說什麼悄悄話呢還避著人,來來來喝酒!反正你們帶了司機來,女士可以不喝,你得來幾杯吧?”有人醉醺醺道。
時詡下意識看向楚逢月,女人不動聲色朝他搖頭。
“不行,我這酒量你們不是不知道,紅的還可以,白的就算了吧。”時詡收斂好情緒,“周進酒量不是可以嗎,灌他啊,反正他是這裡的東家,喝醉了直接往家裡一躺,也不用回去。”
“是哦。”酒鬼的思考能力就那麼多,彆人說什麼是什麼,很快都去灌周進了。
安堡覺得小腹有點漲,想去噓噓,他搖搖晃晃起來,推開門往衛生間走。
楚逢月適時起身,隨便找了個借口:“樓下好像有水果,我去拿一點。”
這群公子哥幾乎都醉得差不多了,也沒誰注意她。
時詡瞄了一眼她離開的背影,知道她可能是要去做什麼,雖然很好奇,但還是留在這拖住這群憨憨們。
他又瞥了眼周進。
這家夥除了因為喝太多酒上頭臉色通紅,印堂沒有任何黑氣縈繞,不像安堡那個倒黴蛋。
難道是因為時間不夠?周進接觸花瓶也就那麼幾分鐘。
放下心裡的疑惑,男孩抬手,把麵前的酒擋開。
彆墅的衛生間不分男女衛,一層樓有五個廁所,你喜歡哪個就上。
楚逢月倚在門口,等裡麵動靜。
沒多久,就聽到“啪嗒”一聲,是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
摔倒了的人呲牙咧嘴爬起來,因為疼痛,酒醒了大半。
安堡罵罵咧咧,扶著洗手台起身,洗完手下意識抬頭,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他驚恐道:“這是什麼東西?彆過來!開門!開門。”
楚逢月意識到不對勁,她動了一下門把手,發現被一股什麼力量禁錮住了。
安堡連滾帶爬地跑到門口,瘋狂扳著把手,嘴裡從金剛經念到道德經,阿彌陀佛無量天尊被他說了一個遍,門終於打開了。
此刻他恨不得立馬遁入空門,從此信奉佛道。
但在看到門口這張昳麗的容顏時,所有想法煙消雲散。
“楚……小姐?”安堡拉著她的胳膊,“彆進去!裡麵有東西。”
說著,他從兜裡摸出手機,要給家裡人打電話請大師過來。
在他驚慌失措,因為手抖號碼怎麼也撥不出去的時候,楚逢月抽走他的手機,摁下熄屏鍵,放回他口袋。
而後,在他不明所以的呆滯目光中,女人推開他的肩膀,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楚……”話到了嘴邊,想到網上那些玄學的傳言,安堡一狠心一跺腳,嘴裡念著我佛慈悲三清祖師爺保佑,一臉悲壯地跟了進去。
楚逢月檢查了一圈,目光落在鏡子上麵。
“就是這兒,剛剛我洗完手,一抬頭就看到一團黑色在鏡子裡麵,還有一個骷髏頭!”安堡差點哭出聲來。
要不是摔了一跤清醒了,他還以為是自己喝多了產生幻覺看花眼了呢!
以前他來上廁所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這不是什麼也沒有嗎。”楚逢月指尖沾了點水,在鏡麵上畫符。
完成到一半的時候,鏡子裡的東西痛苦嚎叫,麵容扭曲。
安堡臉色慘白:“這這……這不是在這呢……”
楚逢月覺得這人還挺好玩,回頭看他一眼:“待會兒你讓小詡把他的五帝錢摘了給你戴會兒就沒事了。”
畫完符,鏡子裡的東西也隨之消失,很快,一縷青煙從窗戶裡鑽出去,煙消雲散。
咽了下口水,安堡這回信了網上的話,對她的態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之前如果說還有點什麼心思的話,現在是完全沒有了。
他小心翼翼道:“大師,那玩意還會回來嗎?”
“不會。”楚逢月打開水龍頭,擠了點洗手液,認真洗手。
“你知道它為什麼會找上你嗎?”
因為這一句話,安堡把自己從記事以來犯過的錯全部回憶了一遍。
尿床、偷老爺子的古董、砸了他小叔的花瓶說是狗乾的,撬好兄弟牆角最後兩人都成了光棍……
聽他一樁樁一件件的數出來,楚逢月笑著回了一句:“你還挺缺德啊。”
安堡訕笑:“這都是我十八歲以前乾的事了,自從我成年後再也沒做過缺德事,賣的東西也全部都是真品,如假包換的!”
楚逢月對這些不感興趣,她問:“那個花瓶真的是你從小攤上淘來的?”
“……不是,”安堡靠在門板上,後怕地拍著胸口順氣:“那個花瓶是彆人給我的。”
“算是委托拍賣吧。”因為涉及到隱私,之前他就沒說實話。
現在人家都救了他一命,自然不好藏著掖著。
“我們這行可以承接彆人的賣品,不過拍賣結束後,拍賣成功對方要交一成的費用,拍賣失敗也需要付一點手續費。”
“賣家是外省一位姓趙的小姐,這個花瓶是她直接郵寄過來的。”
他當時拆開快遞就覺得這玩意不值錢,就是個品相不錯的工藝品。
也就是花紋獨特點,有些喜歡收藏奇珍異寶或者稀奇古怪的東西的人,可能會感興趣。
一場拍賣雖然以昂貴的高端寶物為主,但也有中級和一般的。
這種其實就是順帶著湊個數,賣不賣的出去都無所謂。
“有地址嗎?”楚逢月直截了當問。
“我給您看。”安堡趕忙摸出手機,找出之前拍的快遞單信息——
“中南省戌城成華大道西街禦景彆苑五棟,趙瑩。”
楚逢月找到趙先生的微信,對比他發來的定位地址,和眼前這個完全一樣。
這位趙瑩趙小姐應該就是趙先生那個中了邪的女兒。
“剛才發生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說,除了時詡。”楚逢月收起手機,囑咐他:“最近不要接觸古董之類的東西,陰氣重,你身上的磁場還不穩定,回去讓你家人找個高人看看。”
“或者直接去找青玄道長,就說是我讓你去的,讓他給你收收魂驅驅邪。”
“好,謝謝楚……大師。”安堡渾渾噩噩都應了,腦子現在還有點轉不過彎來。
等他稍微平複了點情緒,兩人出了衛生間,重新去包間。
除了時詡還清醒,其他人都喝趴了,看到他們進來,男孩嘀咕道:“怎麼這麼久啊,尿頻尿急尿不儘?”
安堡沒心力跟他貧嘴,往他身邊湊:“兄弟,把你五帝錢給哥摸摸續續命,下回你看中什麼我給你八折。”
鐵公雞哪怕是麵對長輩親戚也是從來不打折的,能從他嘴裡聽到這句話,時詡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見楚逢月沒反對,他摘下五帝錢,交給安堡:“就一會兒啊,你怎麼了?咦,印堂的黑氣不見了啊。”
安堡剛戴上五帝錢就覺得呼吸順暢多了,神經也沒那麼緊繃。
聽到這話,他苦著臉:“不是,你他媽什麼時候偷偷學會看相了啊?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一手。”
“那是,要不說我逃學這段時間乾嘛去了呢,拜師學藝啊。”時詡下意識就要吹,見女人似笑非笑睨他,很快意識到場合不對,換了話題——
“剛才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我姐幫你了?”
“是,咱姐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想到那個花瓶,安堡咬牙切齒:“小詡,哥哥從來沒求過你什麼,你家在中南省不是有人脈嗎?你幫我查查一個叫趙瑩的小姑娘。”
“地址發你手機上了,我非得親自去看看,到底什麼仇什麼怨,她要這樣害我!”
楚逢月垂眸看著手機上趙先生剛發來的信息——
【楚小姐,我女兒又發作了,剛才我來給她送東西,也不開門,一直叫我滾,而且聲音很奇怪……】
【我覺得裡麵那個不是我的女兒。】
“姐?”時詡剛才在和楚逢月說話,見她沒回應,又喊了一聲。
楚逢月頭也沒抬,她打開出行軟件,訂了最近的一班去中南省的航班。
現在是下午六點過五分,外麵還能看到晚霞。
她買了明天早上六點的返程票,如果今晚能解決趙先生家的事,還能陪烏雲去學校報到。
不行的話隻能讓灰老師或者辛奈送他去了。
“我還有事,”女人重新戴上口罩和墨鏡,起身道:“小詡,今晚你不用回去,和安堡住一晚上。”
不等時詡開口問她去哪兒,女人徑直往門口走,經過周進身邊,腳步停頓片刻。
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留下時詡和安堡麵麵相覷,也無暇顧及這一桌酒鬼。
辛奈送她去機場,楚逢月買的是最近的一班航程,進了站值機,她登上飛機。
陵城到中南省的戌城要一個多小時,坐在飛機上她閉上眼睛養了會兒神,醒來時就到了目的地。
趙先生早就接到信,親自來接機。
看到她,男人眼裡帶著急切和抓到救命稻草的欣喜:“楚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