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靜航就先放下這位聯係人, 找到備注為樂樂的聯係人。
這就是原主的寶貝孫子了。
他點開消息框,正好看到祖孫倆發的最後幾條信息。
最近的日期是前天。
原主就是看到這些消息才中風的。
“爺爺,還有一個月就放暑假了, 等我回去嗷,超想念咱們藥堂裡熬的桂花酸梅湯呀!”
“嗚嗚……爺爺, 我, 我被住在隔壁的同學抓了一把!他昨天偷偷溜出學校去了,不知道在哪兒染上了狂人病毒!”
“王思陽是故意的!他故意早上在我出門的時候,從隔壁跑過去,就跟我撞上了, 我就去洗衣房裡拿衣服, 根本就沒想著穿防護服……結果他的手就打到我手背了,嗚嗚嗚嗚, 王思陽下午被公衛科的人帶走去隔離了, 他臨走的時候,還朝我笑!”
“爺爺,爺爺, 我也中了病毒!”
“班裡同學群裡都說, 王思陽是跑出去跟女朋友幽會, 所以才染上的,他女朋友恨他劈腿,所以自己中了病毒就故意約他出去……王思陽才回學校,他女朋友就給他發了消息, 所以他就是故意要傳染給彆人的,三樓一個同學也被他給傳染了……”
“爺爺,我現在的症狀跟狂人病一模一樣,我不想像王思陽那樣害彆人, 我自己上報了公衛科,他們馬上就要來帶我走了!”
“確診了!大哭.jpg,大哭.jpg,大哭.jpg”
“爺爺,我想好了,我就去住平南市二院的隔離中心。我不回去了,爺爺你想我了就跟我……視頻好,就不用過來了,路上也不安全。”
這些消息,有的是語音,有的是文字,前後隔了有兩三天。
光是聽聲音,也能聽得出來,這孩子越往後,是越崩潰。
但崩潰了也還是挺懂事,知道心疼爺爺一把年紀了,路上不安全。
從平南市到浣西市,公共交通不能坐,那就隻能用私車,可是除了自家親人,哪個司機也不敢冒著被傳染和路上的風險開上一天車去接人的。
所以自己就很老實地去平南市的醫院了。
司靜航想了想,直接在動車站的防護用具自助販賣機上,買了套防護服。
披上防護服,他又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掏出金針,在自己身上幾處穴位紮上了。
經過這幾個世界的穿越,原本就精通人體內部結構和經絡的司靜航,再擁有老中醫的針灸技術,那著實的是……
在空曠無人的大廳休息區一角,一位老人,手握金針,像是看準了自己胳膊上的一處穴位要下針,然而那隻手卻是不受控製的一個勁兒顫抖。
當真是血肉苦弱,機械飛升啊!
這具身體才不過七十歲,就因為中了個風,看看,就已經不靈活到了這個程度了。
在紮偏了三回之後,司靜航最後還是成功地將金針刺入了正確的穴位。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的行針之氣。
稍準備了幾分鐘,他又拿起一枚金針……
三十分鐘後,終於紮完了十枚金針。
司靜航雙眼微閉,將微微發熱的行針之氣引到行動不便的那隻胳膊上。
這倒是跟修仙世界裡運用靈力之法相差不遠,隻不過一個是靈力,一個是強行用針刺激出來的微弱之氣,效果上又是天差地彆了。
但這麼自我治療一下子之後,司靜航活動了下右手,似乎是略有好轉,顫抖得沒那麼厲害了。
行吧,先就這樣,去醫院看看司樂樂再說。
司靜航走出動車站,等了一輛出租車,就直奔平南二院去了。
這個時候的出租車,也是做過改裝的。
司機坐在駕駛座上,前排與後排之間,是嚴密隔開的,彆說縫兒了,就連一絲空氣都不能互相流通。
司機身上的防護服也是套得整整齊齊。
不過前後雖然隔離得嚴密,前座與後座之間倒是能通話,通過兩套麥克風和小喇叭。
“您是去看家裡人?”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還忍不住搭個話。
“對。”
“哎!”
司機跟著歎了口氣,“看您這個年紀,是去看……孩子?”
“小孫子。”
司機沉默了會兒,“這特麼的什麼世道!我老婆也在醫院住著,在四院!現在已經三個月了。”
司靜航接話問,“那家裡有孩子嗎?”
“有個閨女,十歲了,我給她轉的學,那學校離四院不遠,她媽從窗戶上就能瞄得著!”
“要不是為了養家糊口,我哪能出來乾這危險的活兒啊!”
“老先生,可不是說您啊,我們出租車,就願意在動車站趴著等活兒。這從動車站裡出來的,起碼都是經過安檢的,不會突然冷不丁地衝過來朝人吐口口水,撓一爪子啥的。”
雖然有防護服,要是被噴上一口濃濃病毒,也晦氣呀!
為了怕車子被汙染,還得趕去來個裡外消毒,自己穿的防護服也得這麼來上一次。
就算防護服是能重複利用的,可它也有壽命啊!消毒次數多了,可不就報廢了?
防護服又那麼貴,時不時地來上這麼一次,好幾天可不就白乾了麼?
說話間,二院就到了。
司機左顧右盼,特意挑了個沒有車也沒人的地方停車。
十分鐘的路,車費三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