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靜航沒說什麼,就直接用手機付了。
反倒是司機有點過意不去地解釋了兩句。
“老先生,可不是我故意要收高價,現在市裡都是這個數……現在光天天做消毒都得一筆額外的錢呀!”
司靜航笑了笑,“能理解。”
來到二院,司靜航也沒急著進去。
而是站在醫院旁邊的無人快遞站等著。
他在動車上的時候,就已經在網上訂了些東西。
這裡頭有小孫子愛吃的零食,也有給小孫子買的衣物鞋子。
看到一輛快遞車駛近,車尾門自動打開,對準了快遞櫃的通道,就有一件件的快遞自動地被分類放置好了。
十分鐘後,快遞車像是逃命一樣地開走了,全程都沒有見到個露臉的人。
司靜航這才按著提示取了自己的快遞,
一路拎著往醫院進,登記、安檢自然是必不可少。
聽到司靜航是來看望隔離區病人的,導航機器人就自動地給司靜航在前頭帶路。
“司樂樂,請到會客室去,你爺爺來看你啦!”
正垂頭喪氣,心如死灰地攤在床上的少年,聽到房間裡突然傳出來的這句話,雙眼登時一亮。
整個人刷地就跳下了床。
雖然狂人病患者號稱是得了病,但除了他們的外表略有變化,神智上狂燥了些,幾個月後必死之外,行動力倒比正常人還要更強,著實是病如其名。
司樂樂之所以攤在那兒像條死蛇一般,完全是因為心理作用。
任哪個二十啷當歲的小夥子,知道自己隻有半年的命了,也不可能不抑鬱呀!
司樂樂衝出自己的房間,跑到整層樓儘頭處的會客室。
其實在醫院隔離區住著,整座樓裡,都能自由活動。
每個人還都有單間,隻能刷自己的臉進去。
小機器人還會定時給送飯送藥。
各個公共區域都有監控,也不用擔心會遇上淩霸者。
當看到坐在隔離窗後的爺爺,司樂樂淚奔了。
“爺爺!”
“不是說了不讓你來麼?現在外頭路上這麼危險……爺爺,你額頭怎麼了?”
司靜航摸了把額角處的紅腫,咳了一聲,“不小心磕了下。”
其實這是原主在中風的時候給撞的,但這件事就沒必要告訴小孫子了。
“爺爺……”
司樂樂兩眼淚汪汪的,“都怪我不小心,又眼瞎看錯了人,當初選宿舍的時候,就不該跟那個王思陽住隔壁!”
司靜航慈和地安慰著司樂樂,不用費多少力氣,就把小孫子跟同學這點恩怨給搞清楚了。
原來司樂樂當初在高中的時候,就算是個小學霸。
高考的時候,他的成績可是相當不錯,在全省排名三千以內。
但他沒報最熱門的專業……醫學,也沒有報最合適的好大學……因為最合適他的其實就是京城的那些大學。
這不是司爺爺有心理陰影麼?
他家裡兒子兒媳都因為學醫送了命,就這麼一個獨苗了,當然是得看著他,再不能重走他爸媽的老路了。
然後就報了南部發達城市……平南城的這所大學。
進學校挑單間宿舍的時候,其實是可以自己挑鄰居的。
他當時見王思陽打扮斯文乾淨,看著就是教養良好的樣子,人家過來跟他攀談幾句,就把自己的老底全交待了。
王思陽聽到他考進來的分數,還打趣說他是學霸呢。
說他想跟學霸做鄰居,司樂樂想了想覺得這位同學看著還挺隨和,就同意了。
到了大二的時候,司樂樂才知道,這家夥跟他當鄰居,就是為了好抄他的專業課筆記!
那會兒,王思陽就已經換了三個女朋友了,動不動就翹課出去玩,每門課都是低空掠過。
司樂樂漸漸覺得跟王思陽不是一路人,來往的也少了。
可他哪能想得,這家夥自己作孽被反噬,還要把彆人給拖下水。
“我跟另一個同學都恨死他了!”
“可這家夥還挺理直氣壯的,說彆人害他,他為什麼不能害彆人?”
“還說什麼看我那個清高樣子礙眼死了,要不是想抄我筆記,他根本不稀罕理我!”
“學校把他送去了四院,說是等他家裡人來接他。沒讓他跟我們倆在一個醫院裡,不然我非得揍死他!”
狂人病患者,其實每一個都是被其他人給傳染的。
可傳染也有無意和有意的區彆。
像那種明知道自己中招了,就非得拖彆人下水的,那被拖下水的,能不想打死他?
然而醫院也擔心還沒到死亡期,就病人們就自己先打生打死了,所以傳染者和被傳染者,絕對不會往一個隔離地點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