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我天天賣慘哭訴,求著爹媽把我接出來,就為了能在死前多吃上幾百頓世界美食的願望,豈不是就破滅了?連美食都吃不下去,那苟延殘喘還有何用?”
司樂樂看到這兒,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雖然初期的狂人病症狀他基本都有,但在吃上頭,他是一點也沒感受到。
這一個多星期以來,他的飯量可是比在學校的時候還好。
而且因為天天下來種菜,似乎胳膊上還長了點肌肉?
難道,是因為每天喝的那杯藥的緣故?
快信的提示音不斷響著,提醒著他小群裡病友兼同學們又積極發言了。
“倩倩彆怕,這個失去食欲也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可是世界上的美食那麼多,肯定有能讓你吃著香的,多試試不就行了嗎?”
“對對,趁著現在還有胃口,能多吃就多吃!”
“嗯,那啥,剛剛我跟王思陽視頻通話了,他現在被接到了京市。”
“啥?他爸真的把他接回京市了?沒跟他後媽一家人住一起吧?”
就那個禍害,回去了還不得把後媽一家全給端嘍?
“他爸在京市郊區給他租了個農家院,單門獨戶的那種,每個星期都會來給他送一次吃的喝的用的。”
“呃,這,好像還不如在醫院的吧?”
京市郊區可跟平南市的郊區比不了。
北方的山區,乾旱少雨,冬天冷夏天熱的……而且這還不是彆墅區,配套設施肯定不怎麼樣。
“我倒是覺得挺好,他一個人住著,也省得跑出來傳染給彆人了。”
這說話的就是周北宇了。
他是被王思陽給傳染的,這輩子就是病發變鬼了,也忘不了姓王的。
“咳,算了,大家都這樣了,也就不要再怨天尤人了。畢竟,得了這個病的,誰不是被傳染的呢……那啥,我已經跟他說過了,讓他在群裡儘量不要再說些刺激彆人的話,他也答應了,那大家沒有意見的話,我就把他放出來了哦!”
說這話的是群主老頓,在這些人裡,他跟王思陽的關係最好。
其實所謂的關係最好,也是老頓自封的。
主要是當初老頓家裡經濟困難,上學的時候就是貸款交的學費,然後來上學頭一年,課業比較重,也沒空閒時間去打工掙生活費,每天在夥食上頭就使勁地摳。
王思陽自認為是富二代,看著這老頓又窮學習也一般,很是瞧不上。
就故意開玩笑,說是讓老頓給他洗衣服,他給錢。
結果老頓還真就放下麵子給他洗衣服,不但洗衣服,連他的臭球鞋都幫洗。
王思陽自己吹下的牛也不好意思再收回去,隻好每次付給老頓五十塊錢洗衣費。
而老頓還真就靠著這點錢渡過了最困難的頭一年。
後頭第二年學習上了軌道,輔導員也給他找了個助管的工作,在校圖書館裡值班兼打掃衛生,每個月也有一千塊收入,這樣倒是徹底地解決了他的生活費難題。
雖然王思陽當時沒安著多少好心,可老頓是個實在人,還總記著這份好。
“放出來唄!反正隻要嘴賤,可彆怪我罵得狠!”
“嘿嘿嘿,我倒是挺想看看,富二代貴公子住的鄉村豪華風庭院的。”
一連串表示“歡迎”的發言後,就再也沒了新消息。
大概王公子雖然被放出來了,一時半會兒的,也還不會在群裡秀優越感。
司樂樂就放下了手機,繼續給果樹剪枝除蟲。
他剪著剪著,忽然覺得有點不對,一抬頭,就看到隔壁樓棟的陽台上,有個大胡子男的,手裡拎著罐啤酒,一邊喝一邊朝他看。
見他抬頭,大胡子舉了舉罐子,表示致意。
“你就是司爺爺的小孫子嗎?”
大胡子自從加上了司靜航的快信,也還是禮貌性地聊了幾句的。
當然了,相互交換的信息很少,也就僅限於姓什麼,多大年紀,是哪裡人這樣的話題了。
司樂樂點點頭。
他聽爺爺說起過這個大胡子。
大胡子應該是個挺有錢的家夥,可惜,再有錢,得了狂人病,也隻能獨自一個人住在這荒涼的地方了。
想到這兒,司樂樂又想起女同學倩倩過幾天就要搬過來,嘴角不由的上揚。
“小朋友,你這麼精心地照料這兩棵樹,是想等著摘果子吧?”
“什麼小朋友,你叫我小司就好。”
“這兩棵樹長在後院,想摘果子很正常吧?”
“哈哈哈,小……小司,那你可得給果子套個袋子或者罩個網,不然這點果子,都不夠鬆鼠和麻雀來偷的,到時候你可就全做了白工!”
看到年輕大學生臉上那清澈的呆愣,大胡子不由得笑起來,拎著啤酒罐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