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見見他。”迪克說。他是認真的。
“接觸的越多泄露的信息越多。沒人想讓他真的找到傑森吧？我們對普通人解釋不清。”提姆在他擅長的黑客方麵和人打了個平手，此後的三天內幾乎都處在一種詭異的亢奮狀態中。代價是他本就不多的睡眠更加岌岌可危，補了一天覺後看起來精神都不太好。“他已經確定我們知道一點內幕了。對不起，我那天有點太激進了……”
“好了，好了，提寶，布魯斯都默許了！彆怪自己太多，你得休息一下。但是說真的，普通人？你都給監視器加了三層防火牆了，他還在用監視屏幕騷擾我們。”迪克走到他身後，不容反抗地壓了壓他的肩膀。“說真的都有點煩了。我覺得這事完不了，他不會放棄的。再給他半個月他都要當上傑森的二把手了！得找個轉機。”
提姆歎了口氣。卻沒把迪克的手甩下去，“原哈佛高材生確實不算普通人，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傑森是韋恩的養子。他隻是懷疑韋恩家涉及到更深的什麼東西，才把調查韋恩作為最後的備選項。他如果真的著手調查，會懷疑韋恩和蝙蝠俠的關係。”蝙蝠俠知道迪克在向他征求允許。
“韋恩們該注意到哥譚有個和以前死掉的養子長得一樣的人了。我準備用表身份先去接觸他一下，也許可以誤導他的調查方向。”迪克補充，“但我們當中也必須有人以義警的身份和他接觸。他真的沒乾什麼太出格的事，現在是不是把關係鬨得有點太緊繃了？起碼想個解決監視器騷擾的方法。”
“記得報告。”他同意了。
“解決了！我攔截了他自動發送消息的程序……哦，他換了一套底層邏輯不同的備用方案。”提姆的聲音提高了一瞬，很快又低了下去。
“你看，我們得解決這個。”迪克一臉悲憫。
——
傑西把鍵盤敲得飛快。說真的，如果對方沒有穿得奇奇怪怪在晚上多管閒事的癖好的話，他還挺想和對方見一麵的。紅羅賓已經破解了他四套入侵程序了！上次他已經抓到紅羅賓的尾巴了，對方看起來是個比他還小的年輕人。天才。毫無疑問。迪恩已經夠辛苦了，他不該拿那些非專業人士都會看得眼花繚亂的代碼去煩他，至於小薩米——薩米隻喜歡那些他看了會頭痛的大部頭。他有時還挺想和人交流一下的。
“我能坐這兒嗎？”有人拉開他對麵的座位。
傑西摘下耳機抬起頭。向他搭話的男人有著柔順的黑色短發，澄澈的藍眼睛，臉上掛著讓人心生好感的微笑，麵容帥氣又陽光。
他身上顏色老土的格子襯衫和休閒外套都遮不住的帥。傑西敢說這人隻要再笑一下，他左手邊那桌姑娘一定會把她們三個通通擠進狹小的沙發，好給這個男人騰出一張座位來。
又一個休息日。店裡確實沒有空座了。傑西把電腦往自己這邊挪了挪好給他騰出一半桌麵，點了點頭又戴回耳機。
但那個男人似乎並不準備讓他安安穩穩敲他的代碼。他輕輕地敲了敲傑西電腦旁的桌麵，吸引傑森的注意。
傑西再次摘下耳機，探詢地看向他。男人立馬微笑起來，“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蹩腳的搭訕？傑西挑了挑眉。
“喔，彆誤會，我承認這是一個糟糕的開場白。我隻是想說我有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弟弟。自我介紹一下，理查德·格雷森，你可以直接叫我迪克。你不是哥譚人吧？我是哥譚本地人，不過在布魯德海文工作。”他好像是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但立馬誠懇又真摯地向傑西伸出手。
傑西和他握了一下手。“瑞克·雷森。”他的假名恰巧和這人有些像。他不是故意的，猴子都能打出莎士比亞全集呢。*(1)理查德的手有些涼，他甚至還覺得手上傳來有些令人不適的觸感。
自己長得很像他弟弟？傑森·托德的哥哥？哦，傑森確實有一個養兄。
“我見過你。在報紙上，韋恩，對吧？你弟弟是韋恩的第二個養子？”
“Wow。能認出來的人不多，我很久沒被媒體拍到過了。而且也隻有哥譚人在意。沒錯，你們倆很像，我都要以為那個孩子如果……沒什麼。”
“如果正常長大？和我聊聊他吧。我聽說過，車禍？讓人遺憾的意外。”
“是的。”理查德頓了一下，他的眼神有些飄忽。“傑森是個好孩子，我們都很喜歡他。他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喔，我幾乎還能記起他小時候跟在我後麵叫哥哥的樣子……”
“我看過報紙上他的照片。我是說，和我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我也是被收養的。我不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也許我們真的是兄弟呢？天呐，格雷森先生，他是怎麼去世的？我查過資料，韋恩家掩蓋了一些是嗎？有沒有……有沒有可能，他還活著呢？”傑西儘力讓自己的表情柔和下來，輕皺著眉頭，眼眉低垂，讓眼睛再水潤一些。Puppy eyes，薩姆的絕學。他加碼了。
“哦，我們，我們，確實。哥譚媒體追逐韋恩像一條聞到血的鯊魚一樣。我看著他的屍體下葬的。可憐的孩子。我明白你的心情。那隻是意外。但誰知道真相呢？我想過……”理查德跟注。
“就隻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或者隻是你的猜想。拜托。”傑西還有籌碼。
“我隻是……想要一個真正的家人。”
“好吧！好吧！彆告訴彆人，畢竟隻是我猜想的……韋恩一家是沒法把所有的東西都掩下去的。韋恩企業總有幾個競爭對手不是嗎？”理查德喊出show hand*(2)。
“那輛車是哥譚的車牌，但來自大都會。司機被捕後自殺了。”收網。
大都會。盧瑟。
康斯坦丁和惡魔有一定的共通點，比如不在交易時說謊。韋恩家不知道傑森·托德還活著，而且現在就在哥譚。他最好還是先彆離開哥譚，但如果還有空餘的時間，比起和蝙蝠義警們浪費生命，不如去查查大都會的盧瑟。
“謝謝你。願我的兄弟安息。”傑西裝模作樣地揉了揉眼眶。
“……”迪克實在沒法祝他還活著的兄弟安息，他隻好裝出一副悲痛到失語的樣子。
“有任何需要我幫助的地方聯係我。你可以把我看作你的朋友。”最後理查德安靜地喝完了屬於他的那杯咖啡，遞給傑西一張紙條。理查德看人的時候總是很專注，傑西看見他的那雙眼睛裡滿溢著溫柔與悲傷。天，他幾乎要內疚了。他和薩姆要是有什麼事迪恩絕對會哭的。兄長們總是偉大的。直到理查德離開他才低頭看紙條上的內容，理查德留下了電話號碼，還有一句鼓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