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您談一個交易。單獨地。”傑西沉靜地說。
紅頭罩揮揮手示意所有人各回各的位置。……他答應乾嘛?也許因為他幾乎感覺是自己站在昏暗的路燈下開口說話,儘管他不會用這種語氣。
“你準備拿出什麼,來換取什麼?希望你不是來浪費我的時間的。”
“黑麵具的地盤上放哨人員的輪班規律。他們三天更換一套執勤方式,我可以實時監控,一個月。我要你幫忙找一個人。”
“說。”
“傑森·托德。”
哦。好極了。他答應就是為了聽這人說這個。
生活有的時候就像一卷散掉的磁帶。從某個時刻開始不可避免地變得一團糟,並且你所有為了讓它恢複原狀的努力,隻會讓它變得更糟。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什麼都不做,放任它糟糕透頂地走下去,並祈禱某天它能藏起那些扭結自己恢複正常,隻是時不時發出刺耳的雜音。
我自找的。紅頭罩無不絕望地想。
不,彆給他們找借口。隻要他們想,總能聯係到他的,就像是需要他參加什麼集體行動時那樣。
所以也彆現在就打開通訊質問他們為什麼沒告訴他了。他幾乎都能想象出通訊對麵那些人的反應,迪克會說,什麼,告訴你什麼?然後不用半分鐘,他就會自己先憋不住笑,一直笑到背過氣去。他還沒準備成為蝙蝠洞裡下個月的談資!
那麼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萊克斯·盧瑟準備複製一個蝙蝠俠而先拿他試試手?彆想太多,那不可能。比紮羅也沒能和超人長得一模一樣。
你明明知道的。想想看吧,那些死亡也沒能帶走的記憶。
他的生母在聖貝利爾修道會醫院誕下了兩個男嬰。一個是他。
另一個……
他有一個雙胞胎兄弟。
天啊,傑森托德,你有一個血脈相連的兄弟。
他對這個概念感到陌生。韋恩家並不像正常的家庭。每一個人進入這個家庭都是為了取代誰,或者被誰取代。證明什麼,或者被證明存在的意義。他們在成為家人之前,先成為同事、戰友。
正常的兄弟應該是什麼樣的?他不知道。
但他現在有了一個素未謀麵、血脈相連的兄弟。一個甚至不知他死活,就冒冒失失地孤身闖入哥譚來尋找他的兄弟。
一個不知他究竟成為了怎樣一個人,卻仍迫切想要與他相見的兄弟。
紅頭罩緩慢地眨了眨眼。
“韋恩家的養子。他從我們這裡走出去,但沒能走進陽光下。他死了。”
“我有小道消息聽說他還活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在哪裡,或者他到底是怎樣死的,哪一樣都可以。”傑西不假思索地回答。
傑森被他堅定的態度又衝擊了一下。他儘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一些。
“成交。但真正有價值的不是你的籌碼,是你的能力……不介意我試試你的身手吧!”紅頭罩沒等他回答,手一撐就從集裝箱上跳了下來,輕巧落地——他怎麼做到的?傑西一驚,他們目測體格相近,但傑西確實不如他靈巧。
傑西反應的這短短一瞬間,紅頭罩逼近他,出拳!傑西順勢抓住他手腕前拉貼近距離,猛地提膝。紅頭罩反應很快,在傑西碰到他之前已經卸了力,雖然傑西膝擊正中他的小腹,但並未帶來太大的衝擊,反而是紅頭罩借勢旋轉了半圈,反剪了他的右手,另一手試圖伸手去絞他的脖頸。
而紅頭罩這一連串流暢的動作在這一環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傑西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回身肘擊脫身,他出手很猛,但在他擊中之前像是驚醒了一樣,硬生生地回拉了一下自己的動作,卸了大部分力。輕飄飄的一擊命中,兩人默契地互相退開一步。
紅頭罩給他放水了?
停手後紅頭罩也沉默了一下。“不用留手。算了,身手不錯……”剛才那一下卸力可不簡單,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這麼短的距離裡收住力的!
傑西甩了甩有些酸麻的手,“那麼成交?”
“比起交易合作如何?你私人也在查那起案子?你有能力。黑麵具的事倒還其次,合作的話進度會更快,結束這件事我立刻幫你找人。”傑森張口就畫餅,臉不紅心不跳。
傑西馬上就信。
“傑西·溫徹斯特,我的名字。合作愉快,紅頭罩先生。”
“……不用叫敬語!”
他的兄弟還恰好和他擁有相近的名字。
——
“死者史蒂文·格林。我最開始猜測下一個受害者會是安德森夫人的同事,很不幸猜測錯誤。我本來準備嘗試能不能現場抓住凶手的,但失敗了。”紅頭罩用手點了點攤在桌上的資料。
“本來的聯係是工廠……那為什麼突然死者又變成了機械工程師?況且即使是工廠這個範圍也太廣了。我之前的調查思路錯誤了。凶手一開始是做不到,才會隻是刀痕?然後發展到碎屍?”傑西低頭劈劈啪啪地摁手機鍵盤,傑森沒忍住多看了他一眼。
“在發什麼?”